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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齊泠?”
帶著幾分溫柔的中年女性的聲音緩緩響起,天傾注意到齊棄的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煩。
心中哂笑,但天傾并沒有舉動,而是看著齊棄用那張陰冷厭世的臉淡淡應了一聲:“嗯。”
齊棄的冷淡并沒有打消這個他們偶然間遇上的中年女性的熱情,她又看向天傾,聲線輕柔:“小妹妹又叫什么名字呢?”
“齊芝。”天傾輕聲回答,表情帶著幾分拘謹,又含著幾分戒備。
許是注意到天傾的拘謹,中年女性笑了一下,遞過去一張大餅:“餓了嗎?”
天傾看著那張大餅,吞了吞口水,試探著想要伸出手去,猶豫的表情看了一眼齊棄這位名義上的哥哥。
齊棄按住天傾的手,搖頭拒絕:“不餓,不用。”
中年女子春蘭笑了一下,將大餅收了起來:“齊泠小朋友還挺警惕的。”
“不警惕不行。”齊棄神色淡淡,唯有那陰冷厭世的神情,刻進了骨子里,不管是什么時候都能讓人一眼察覺。
“我沒有惡意,只是……”春蘭又笑了一下,笑容充滿了親切感,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接近。
只可惜,這些人中并不包括齊棄和天傾,她的話被天傾打斷了:“只是可憐我們對吧?”
小女孩說這話的時候,抬起頭露出那半張被毀了的臉,泠泠的神色間帶著小刺猬的戒備與反感。
“不,不是可憐你們。”春蘭注意到天傾表現出來的神色,當即以為這是小女孩的自尊心在作祟,不想要被人可憐,她也十分配合,“我只是覺得你們兩個孩子在外面不太安全。”
“安不安全關你什么事!”天傾當即刺了回去,高揚著下巴一臉不耐,“多管閑事。”
春蘭并沒有生氣,而是十分好脾氣地笑了一聲:“齊泠,齊芝,很好聽的兩個名字。”
說到自己的名字,面前這兩個渾身是刺不好接近的小孩神色終于松動了一些。
“我和哥哥的名字當然好聽嘍,這還用你說!”天傾輕哼了一聲,將一個別扭傲嬌的小女孩形象演繹得活靈活現。
齊棄的神色也帶著點觸動。
齊泠這個名字并不是他心血來潮起的,而是確實是他的名字。
萬年前,天工一族那位大長老將他帶了回去,面對他陰沉沉的性子有些無奈,但也知道他心中的傷痛。
大長老并不是個會照顧小孩子的性子,但也知道齊棄這個名字多少是有些不太合適,就去纏著柳祭司給他起了一個新的名字。
新的名字叫做齊泠,通麒麟,可以說是一個寓意十分好的名字。
雖然齊棄從來沒有認過這個名字,也一直叫自己叫齊棄。
但面對大長老給予的溫暖,齊棄心中還是十分感動的。
只是這個人將他的感動藏在了心里,覺得時間還很長,他和那位將他從深淵拉出來的大長老之間還有很多的光陰可以一起走過。
卻不料世事難料,天工一族的滅族之危讓他們天人兩隔。
唯一剩下的只有這個特地替他去求來的名字還有那些留在他記憶中的剪影。
聽到這個名字,齊棄就想到了那個對他很好,一點一點教導他的亦師亦父的天工一族大長老。
齊棄神色間自然而然的觸動與天傾演出來的神色松動,落在春蘭的眼中,讓這個人松了一口氣。
有缺口就行,只要這兩個孩子心中還有掛念,還能夠被觸動,她就不怕自己打動不了兩個孩子。
多少孩子都落在了她手里,這兩個也不會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