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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九舔了下牙尖,啟唇冷冷吐出幾個字,“我不接受。”
段唯宣看著她,頓了頓,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沉沉,“我認輸,是我認為我打不過你,所以不想浪費時間,并非其他。”
“段哥,什么打不過,你都還沒打呢!”傅聲從人群里擠出來,大喊著道,“段哥,你怎么能認輸,跟她打啊!”
“打!跟她打!跟她打!”
“段唯宣……”
傅聲這一聲,讓周圍的人回神又開始喊。
段唯宣皺了下眉,“我已經認輸,這場比賽已經結束。”
“我說沒有,就沒有!”席九氣息陰戾,握著鞭柄的五指微緊,猛地又一鞭子甩出去。
段唯宣瞇眼,迅速閃身躲了好幾鞭后,徒手接住鞭子,“不管你如何想,我很尊重你這個對手,打不過就是打不過,認輸也是不想浪費我們彼此時間,你若真想跟我一決高下,待到大比武結束后,找個時間,我奉陪。”
傅聲目瞪口呆,不知道他這是什么操作,“段哥……”
其他人也看不懂。
段唯宣深深看了眼席九,松開鞭子的手心血肉模糊,有血珠順著指尖滴落在地。
“唯宣!”蘭如菁跑過來抓住他的手,皺眉,“你……”
“沒事。”段唯宣抽出手,跟她保持距離,又沖席九微彎腰,轉身離開。
“段唯宣到底什么意思……”
眾人面面相覷,莫名其妙。
豐子證瞇了下眼,想開口跟席九說什么,被葉之涵攔住。
葉之涵自己朝席九走了幾步,面色淡然,嗓音清洌,“雖然我們也不知道為什么,但段唯宣一向坦蕩,不會做出胡鬧之事,他說打不過你,那必是打不過。”
說完,他喊回傅聲,一群人離開。
席九舔著唇角,站了會,拉著鞭子走向裁判臺。
“小妹……”
她氣息冷的人頭皮發麻,席澤都不太高說話。
席九視線落在花十里身上。
花十里縮了下脖子,“你別這樣看著我,又不是我安排的,我哪知道他抽什么風啊!”
一場萬眾期待的比武,就這樣落下帷幕。
讓所有人猝不及防,如當頭一棒。
那些壓段唯宣贏的人,后知后覺的開始低罵。
江新明瞠目結舌半天,懊悔至極的一聲罵,“我特么應該下注的!”
唐糖瞥他,“你不是金盆洗手了?”
“你管我。”江新明冷哼,這種情況下注,那就是白撿好嗎,白撿的誰不要?
可誰知道堂堂段唯宣,竟然會認輸啊?!
最愕然的是夏薇,她擔心席九出什么事,跟席九說了那么多,還說這種比賽段唯宣既然參加,就絕對不會留情,不會讓自己輸,結果段唯宣認輸了??!
段唯宣真的打不過嗎?
還沒打,就認輸,還是全院幾萬人關注的大比武上,這絕對不是段唯宣的風格!
她都看不透,段唯宣到底在想什么了。
賀家劍看了眼孟瑾珠,低聲感嘆了一句,“真是一頓分析猛如虎,場上認輸無人賭……”
他們還真信了孟瑾珠那話,但他們想破了腦袋,誰也沒有往段唯宣這個可能性上想。
沈悸從臺上跳下來,低低咳嗽了幾聲,溫聲道,“不管他想做什么都會有結果,別生氣了。”
席九一個眼神睨過來,“那你跟我打?”
這么莊嚴而隆重的比賽,兩場都認輸,她哪會愉快?
沈悸眸光深邃,色淡如水的薄唇聳動,“如果你能消氣,那我就給你打一頓。”
“沈美人兒……”
“主子?”
于賀騫跟沈風異口同聲,神色緊張。
席九這會火氣正大,真一鞭子下來,沈悸哪受的住?
沈悸沖他們搖頭,只看著席九。
他沒開玩笑。
反正席九又不是沒打過他。
席九磨牙,終究沒打出去,轉身離開。
相比這樣冷漠,她還不如打自己一頓。
沈悸幽幽一聲嘆,對身后還站著的謝困等人道,“大家都該干嘛干嘛去吧。”
順位對手,逆位對手,全都認輸。
席九贏下比賽,直接進入第三階段決賽。
至少半個月后,才能開始。
次日,段唯宣的逆位戰斗,他輕松贏下。
但他對席九的認輸,成為學院沸騰討論的新事件。
次日下午第四場,是沈悸和陸佳的戰斗。
各院系智能屏,都有比賽戰況實時轉播。
沒必要前來現場觀看。
也就昨天因為段唯宣和席九,來現場的人比較多。
之后,就沒那么多人了。
沈悸這場,科研系和科技系還有F班的人都來了。
很多人是好奇,好奇沈悸這個病秧子怎么打。
燕青低聲道,“他行嗎?”
尚景撇嘴,“行的很。”
別人不知道,他在望月島見識過的。
他不知道沈悸到底多厲害,但絕對不會有事。
沈悸上臺后,視線先掃過四周。
臺上臺下,都沒有席九的身影。
席九沒來。
他抿唇,氣息低沉。
沈悸好看的近乎妖孽,五官輪廓完美如神賜。
惑人的桃花眼黯淡無光,病氣陰冷縈繞。
白色練功服有些松垮,虛弱蒼白的站在那,搖搖欲墜,氣質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出塵,像隨時會消散的煙一般。
跟周圍的景象似乎有壁,令人不由自主心生憐惜。
但這是大比武!
不能被美色迷惑!
“那個……”對面的陸佳搖頭讓自己清醒,沖他抱拳行禮,“我聽說你有病,我盡量點到為止,但比賽場上刀劍無眼,萬一傷到你了,你別訛我哈。”
沈悸抬眼看她,淡淡道,“你用全力就行。”
咚——
鼓聲響起。
陸佳深呼一口氣,手握成拳的先下手為強。
拳頭到達面前時,沈悸才動,側身閃開,反手抓住陸佳胳膊……
速度快地令人看不清,沒人知道他做了什么。
只知道,五秒后,沈悸一手拽著陸佳胳膊,一手握著把蝴蝶刀抵在陸佳脖子里。
陸佳只要動一下,這把刀就能劃破她的脖子。
陸佳身子僵硬,面色蒼白。
“承讓。”
沈悸贏的不費吹灰之力,嗓音如水般扔下一句話,松手收刀,轉身離開這個比武臺。
“剛才發生了什么?”
“沈悸贏了?”
“陸佳你是不是讓他啊?”
這個打了,但從開始到結束,沒有一分鐘。
臺下為數不多的觀眾,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抽到沈悸后,陸佳已經開心了好幾天。
所有人也都說,她肯定贏。
因為沈悸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秧子,入院考核都沒參加體力和戰斗幾項。
又那么虛弱,看起來一拳就能打倒的樣子。
陸佳對這場比賽勝負,從來沒有懷疑過。
她剛才那樣說,卻并沒有手下留情。
別人感受不到。
但靠近沈悸那一刻,沈悸的眼神讓她如墜冰窟。
她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脖子里就多了把刀。
那一刻,她真感受到了死亡籠罩的窒息感。
很可怕!
沈悸離開后,陸佳直接渾身松軟的癱倒在地,后背一身冷汗,為自己剛才不會傷到對方那話,感到面紅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