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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的活著人生意義,是想著如何讓自己活的更久。”
“可現在的意義,是你。”
“我知道你不信我,對我也沒任何心軟,但我說這么多,做這么多,只是想告訴你……”
沈悸站直身子,看著她,黯淡的眼眸里泛著微光。
他活動了下手后,重新握緊沒絲毫損傷的劍,再次沖刺躍起,往光能罩上劈下那一刻,他的嘴里傳出兩個字。
“值得!”
震天而響,氣蕩山河。
帶著無盡的堅決。
可光能罩,依舊不曾有絲毫的裂痕。
沈悸躺在地上,身子抽搐,嘴角的血一直沒停。
席九嘴角蠕動了下,“沈悸,沒用的……”
如果能被這么輕易破開,寧邵勛就不會用來困她了。
哪怕可以耗盡,可光能罩的能量強度,就算沈悸有十條命也不夠用。
“主子!”
沈風終于控制不住,從亂斗里脫身來找沈悸。
三番四次之下,沈悸已經被電的血肉翻開,自愈速度也變得緩慢,每咳一下都帶出好多血。
“主子……”沈風扶著他,聲音都在打顫。
沈悸笑笑,“還死不了。”
都這樣了,他還能笑的出來……
一直看著這一幕的洛桑,終于從震驚里回神,綠色的眸仁里,有濕潤的水霧泛起,把小青收好在身上,較小身板從凌亂的地面穿梭過來。
“曦曦!”
她也被波及到,綠色的衣裙都沾染了血。
櫻櫻跟著她,腳下踉蹌到連爬帶跑的過來。
沒有任何話語,沒有任何猶豫,兩人各自拿了從地上撿的武器,開始對光能罩攻擊。
櫻櫻是最脆弱的,被電了一下就差點昏厥。
她咬著舌尖讓自己清醒,在地上爬著也要過來。
洛桑體質還好,手中笛劍一次次砍向光能罩。
沈悸不顧沈風阻攔,第不知多少次的劈。
沈風攔不住,一咬牙,也開始學他的模樣砸光能罩。
光能罩上的能量,順著物品涌到幾人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幾人全都狼狽不已,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
光能罩依舊完好無損。
只是上邊電光,似乎被幾人吸收的弱了一些。
“是有用的……咳咳……”洛桑艱難道。
“公主……”櫻櫻渾身發焦,手指都抬不起來了,卻還拼命往前爬著。
“別砸了!沒用的!”席九終于爆發,大吼道。
可沒人聽她的。
幾個人就算已經爬不起來了,卻還在拼命爬。
沈悸雙手皮肉,到那張臉,都布滿青筋血線。
有些可怖!
席九側頭看向另一邊。
席澤等人跟寧邵勛他們,還打的激烈。
武器弱天隱一等,他們也還是不懼不怕。
每個人身上都有傷。
這些人在拼命。
為了她在拼命。
為了她這個,沒有血緣,沒有什么關系的外星人。
她曾一人闖千軍萬馬,如今卻被困在一個小小光能罩內。
精神力被克制,是一部分原因。
這副嬌生慣養的軀殼,讓她能夠發揮武力,卻發揮不出原來的她十分之五,這也是一部分原因。
她本來跟著寧不言走,只是對天隱好奇。
她肯定,天隱不會殺她。
也的確是這樣。
但寧邵勛拿她當誘餌,去釣沈悸上鉤。
短短四天,發展成現在這個局面,也是她完全沒有預料到的……
“這光能罩,利用的是在意你防御科技,你們就算全死在這,也是徒勞。”
寧不言不知道什么時候從戰亂里脫身的,一瘸一拐的走到這邊,冷聲對他們說道。
“咳咳咳……”沈悸感覺自己五臟都在翻滾,喉嚨里腥甜翻涌,血吐的如噴。
洛桑跟櫻櫻,還有沈風,都已經說不出話了。
寧不言垂眸看著這幾人,“值得嗎?”
“像你這種人……咳咳……”或是那股氣受擊原因,吐了一堆血后沈悸突然又有了力氣,不知道第多少次,杵著劍,艱難的站起來,笑的慘淡,“是不會懂的。”
寧不言沉默下去。
“還不快殺了他們!”
另一邊,還能分神關注這邊的寧邵勛,沖寧不言喊。
寧不言抿唇,握著武器的手抬起,漆黑的槍口對準沈悸。
可好久過去,他都沒開槍。
“住手!”
黑色身影閃現一般從天而降,擋在寧不言跟什悸中間,手里炮筒散發著焦煙。
溫西燭扯下蒙面黑布,本該淡雅如畫的眉眼里滿是寒星,那一身似若芝蘭的清雅被煞氣覆蓋,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冷勾。
“寧不言,現在收手,你還有機會。”
寧不言目光深沉,“溫西燭,你出現在這里,是以迦南學院副會長的身份,還是席九的保護者?”
“我以什么身份,都跟你沒有任何關系。”溫西燭肩扛炮槍,語氣漫不經心的,透著邪氣,“你只需要知道,天隱今天將會換主,席九和沈悸一個都不能死。”
寧不言印象里的溫西燭,是個斯文儒雅,滿身書香氣,就算發怒,也不會大聲說話,清風霽月,永遠溫柔的像春風一樣。
可此時的溫西燭,跟平時那個戴眼鏡的他相比,略顯邪惡,不見絲毫的雅致。
像是兩個人。
從沒有人見過他這一面。
寧不言眼眸深邃,“溫西燭,你要保席九我可以理解,但沈悸,你沒理由。”
“理由?”
溫西燭微頓,側頭看了眼身后虛弱狼狽,似乎隨時會死掉的沈悸。
他的確沒必要,也沒責任保護沈悸。
但是,一個很怕死,一直在跟天斗,跟地斗,跟命運斗,拼了命想活下去的人,在這一刻,愿意為席九舍棄生命。
也算感人。
挺有意思。
溫西燭低笑,挑眉,嘴里吐出三個字,“我喜歡。”
囂張又狂。
溫西燭身為迦南學院會長,可以代替學院高層做一大半決策,他是個一向以大局為重的人。
甚至可以說,只要大局安穩,死一百個人他都不在乎,并且覺得對方犧牲是值得的。
可今天,他竟然為了沈悸和席九這一點小事,親自出手對付天隱,性格還大變……
寧不言皺眉,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可這會不是說廢話的時候,寧不言手里對著沈悸的槍口移動對著溫西燭,“你有你的立場,我有我的立場,既然立場不同,那就只能一決勝負。”
“好啊。”溫西燭瞇了下眼,笑的邪肆。
話落不過兩秒,溫西燭就扳下了機關。
炮彈飛出。
寧不言飛快閃身躲開,扳動手里的槍反擊。
兩個人互相對轟,旁邊成為戰場。
這是席九第一次見溫西燭,不過她并沒去關注。
她看著都要沒命了,還想著要再劈光能罩的沈悸,沉聲道,“沈悸夠了!”
“你讓我明白了一件事情,”沈悸對著她笑,慘白的臉上一雙桃花眼蕩漾春光,“人想要活著,是因為有活著的意義和目標,有不舍的事情和人。”
他從出生開始,榮華富貴,權勢地位就都不缺。
他以前想活著,只是單純的不想就那樣死。
不想屈服命運。
可現在,他突然發現,有值得的人和目標,有甘愿為其付出生命的存在,活著才有意義,
現在,席九就是他新領悟的活著的意義。
能讓他甘愿放棄執念,赴死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