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砰!砰——
轟隆——
“戰!戰!戰——”
這扇窗戶看不見外邊,他們也不知道外邊發生了什么,只能聽見外邊一直聲響不停。
還有震天的戰鼓。
比之前更沉重的號角聲,每隔半小時會響一次。
似乎是打起來了。
打的好像還挺激烈。
信號被中阻,他們接收不到外邊的消息,也沒辦法詢問沈悸孟澈等人是不是他們。
席九始終淡然的嗑著松子,還抽空睡了一覺。
櫻櫻盤坐在窗邊,守著席九,不時的看向外邊,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噠——噠——噠——
就在這時,沉重響亮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櫻櫻瞬間起來,閃身到門口,握著劍傘做防備姿態。
腳步聲越來越近,三道身影出現在視線里。
為首的是個中年女人。
中短發垂在肩上,穿著黑白色的緊身制服,大腿褲帶外邊,別著把黑色手槍。
沒有化妝。
但五官端莊秀麗,保養得當的皺紋都不怎么明顯。
眼眸很深邃。
氣質特殊,氣場很強,像身居高位的上位者。
櫻櫻防備的問,“你是誰?”
盛秋嫻沒理她,視線越過她,落在窗邊躺椅上闔著雙眸睡覺的席九身上,開口,“你就是最近鬧的外界沸沸揚揚的外星人席九。”
前后搖晃的躺椅停下,席九緩緩睜開眼睛,端起旁邊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是。”
盛秋嫻示意身后女子。
女子會意,關掉這座房間所有的防御系統,把門打開。
盛秋嫻讓她們倆守在門口,自己一個人進去。
櫻櫻飛快后退,握著劍站在席九身邊。
“你們不用害怕,我不會對你們怎么樣。”盛秋嫻走到窗邊,側頭看席九的正臉。
怔了片刻。
盛秋嫻一聲輕嘆,,“一直聽說,你跟你母親長的很像,今天親眼看見,到的確。”
席九沒見過席知啟和素溪,但見過照片。
席知啟和素溪男才女貌,也是數一數二那種。
尤其素溪,很漂亮,帶著種悲天憫人的氣質。
席九的漂亮是明艷,能讓萬物都失色那種。
漫身的孤野與桀驁,性格頑劣又好色。
跟素溪是相反的。
母女倆眉眼五官之間,并沒什么相似。
甚至跟席知啟也不像。
胥蒼先前說,席九這具身體是她的復制體,所以才會跟原來的她一模一樣。
跟席知啟夫婦不像,很正常。
但這些認識她父母的人,見到她開口就是,她跟她父母長的很像。
全都是虛偽的套近乎。
席九腳尖蹬地,身下的躺椅又開始前后搖晃,聲音忽遠忽近,“寧不言跟你也很像。”
“不言……”盛秋嫻想起兒子如今的情況,目光微沉,“我聽連敬說不言把狼戒指給了你。”
“給了。”席九淡淡道,“但我還給他了。”
盛秋嫻微頓,看向她,“為什么?”
席九眼尾微上挑,朱唇微聳,吐出三個字,“他不配。”
狂又囂張。
盛秋嫻:“……”
靜了會。
盛秋嫻一聲笑,“你果然跟外界傳說的一樣。”
傲于眼頂。
席九輕嗤,“過獎。”
寧不言騙她,給她狼戒,現在又幾次暗殺她,算計她,利用她當魚餌釣沈悸等等。
目前為止,她沒廢了寧不言,都算她心懷慈悲。
又靜了會。
還是盛秋嫻先開口,“不言這孩子,從小就被送出去了,我和寧邵勛都虧欠他。”
寧不言是天隱繼承人,是天隱的少主,地位至高無上,本應該是眾星捧月的太子。
但他三歲,就被送了出去。
到這個科技時代,天隱的科技走在世界最前沿,寧不言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矜貴無比。
天隱不缺人。
迦南學院就算特殊,也沒什么一定非得要讓寧不言這個少主,親自去臥底的。
但寧邵勛執意送兒子去。
盛秋嫻怎么都攔不住。
于是,年僅三歲的天隱少主,天隱繼承人,被送進迦南學院,成為隱藏在迦南學院的監督者。
迦南學院知道他身份。
這么多年,寧不言在迦南學院里長大,習武。
十幾歲時,寧不言回來過一次,被寧邵勛打掉半條命。
盛秋嫻說,“那之后,不言就再也沒回來過。”
寧不言不回來,她也沒辦法去看寧不言。
今年能回來,一半原因基于席九和沈悸。
“不言跟我們不親近,關系很不好,”說起這個的時候,盛秋嫻很失落,“我想盡辦法彌補他,可他都不領情。”
寧不言跟寧邵勛之間的父子關系,更是水深火熱。
席九斜倚在椅子上,精致的眉眼垂著,懶散的很,“所以呢,跟我有什么關系?”
“沒什么關系。”盛秋嫻頓了下,目光有些復雜,“但是,你是不言唯一自己選擇的。”
寧不言地位崇高,可從出生起對一切就都沒有選擇。
“身為天隱的負責人,肩負的責任是這整顆星球的安穩,我們都要以大局為重,不能被小事所困,他父親不愛他,我這個做母親的沒辦法改變。”
盛秋嫻雙手背后,望著窗外,聲音悠遠,“他從沒違逆過父親的命令,像個工具般執行任務,但在你的身上,他屢次違抗父親……”
席九眼皮子掀開,“違抗你們的命令殺我?”
盛秋嫻微頓,“獵星公會被你搗毀后,不言幫你善后,把獵星公會那些人并入了天隱,不言派司馬澤明去殺你,是因為……”
“因為司馬澤明對外星人一視同仁的仇恨,只要司馬澤明不說,寧不言不承認,就沒人知道是寧不言要殺我。”席九接過她的話,神色淡如煙,音色涼如水。
“是也不是。”盛秋嫻抿唇。
因為生長環境因素,寧不言就養成了一種冷漠性格,可他跟寧邵勛相比還是有人情的。
殺席九,是寧邵勛的命令。
寧不言不得不做,又不想讓席九知道是他,就拿司馬嫣威脅了司馬澤明去。
“不言知道,司馬澤明殺不了你的。”
“是嗎?”
席九喉間溢出低笑,“萬一我死了呢?”
“你……”盛秋嫻轉頭看她,“司馬澤明曾是你很多次的手下敗將。”
“呵呵……”席九又低笑了幾聲,卻冰冷刺骨,“所以呢,寧夫人你說這么多想表達什么,讓我原諒寧不言對我的刺殺,還是讓我感恩戴德的謝謝他拿狼戒選擇我?”
盛秋嫻沉默著不說話。
“一個個為正義而存的勢力,說著為天下蒼生,到最后個個都是道貌岸然的虛偽者。”
席九音色清亮,黝黑清冷的眼眸里滿是譏諷,“可笑。”
外面動靜還在繼續,戰爭似乎一直沒停。
能聽出來的亂。
她說了這么多,把幕后指使推給寧邵勛,就是想要洗白寧不言,讓席九覺得寧不言是真喜歡她。
但席九很聰明,比她想象中的更加聰明。
根本沒被她帶進去。
盛秋嫻又沉默了會,深深吐了口氣,不再為寧不言說話,直接了當的道,“不言的確是真心想殺你,因為天隱有個天盾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