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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不言瞇眼,“艾克斯有句話沒有說錯,就算你放過他們,你普度眾生,你為他們不要命,當他們知道你是外星人時,他們也不但感激你,還會唾棄你,辱罵你。”
如今這個局面,就是艾克斯留給席九的。
他厭惡人類。
席九解除輻射病毒,停止超級風雪暴,用“救世”來形容也一點都不為過。
這些事,不管哪一件放在一個普通人身上,得到的都可能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會被歌頌,被贊揚,說不定還會流芳百世。
但席九是外星人。
先不講科不科幻,只要說出來,就會被人們無限制,無邊際的排擠,抵制,還有辱罵等。
人就是這樣。
薛榕想統治地球。
艾克斯也想。
但薛榕是把人類當玩物和奴隸。
艾克斯純粹是惡趣味的想要毀滅。
艾克斯想讓席九身份暴露,想讓席九知道,她救的這些人,到底是一副怎樣丑陋又忘恩負義的面孔,并不值得她付出那么多去救。
她又不是這顆星球的人,救了也沒人領情。
那些被她救的人,反而還會拋出一副,“我們又沒讓你救”的嘴臉。
當席九被這整顆星球的人針對,辱罵,甚至捕殺的時候,席九就會變成他。
然后,毀滅……
可艾克斯預判錯誤。
有人想要抓席九做研究,可也有人拼了命的想要保護席九,包括那些普通人。
他們不管席九是誰,他們只知道席九是好人。
艾克斯最失誤的地方就在于,席九從小生活在保護和愛里,長大后是肩負重任的戰神。
如今的席九只想回家,不想統治什么地球。
她自己的星球曾遭過屠殺,死了無數無辜子民。
這顆星球很美,很適合生存。
這顆星球上的生物,包括人類在里邊,良秀不齊,本就是為了生態平衡的發展。
可總有一部分人,是擁有赤誠真心的。
因為自己的星球生存,就去毀滅剝奪別人的星球,屠殺那么多無辜的人,這是在星際里很常見的事,可這是席九最厭惡的做法。
只要不惹到席九頭上,那就什么都不管她的事。
寧不言說這個,是在試探她,還是想激怒她?
席九面不改色,“你如果看不下去,可以替我出手。”
“呵呵……”寧不言低笑了兩聲,沒再說這茬,“你不讓沈悸跟著來,是怕我把他扣在天隱,做研究嗎?”
席九瞇眼,身子后仰,慢悠悠的問,“怎么,除了外星人,你們還研究自己人?”
寧不言舌尖掃過腮幫子,渾身透著股桀驁的野性,“你覺得他有什么值得研究的?”
其實,寧不言今天這么及時的出現在北帝城,是父親命令,讓他把席九和沈悸一起帶回去。
以沈悸黏席九的脾性,只要他帶走席九,沈悸必會跟著。
發展也的確如他預料。
為發展順利,寧不言還特地遞了個梯子邀請。
但寧不言沒料到的是,席九最后來那么一句,沈悸竟然又那么聽席九的話。
不過,他相信,沈悸還是會偷偷跟來的。
只要來,目的就達成。
所以,跟席九談這些也沒什么。
“入藥挺好的。”席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等你們抓到他,練成了藥,分我點。”
席九從不按照任何人的思路走,能用一句話把人噎死,把人堵的無路可走。
寧不言也不在意,笑了笑,不再說話了。
席九卻歪了個頭,盯著寧不言那雙剛閉上的眼睛,漫不經心的輕笑著開口,“聽說,你在到處散播,我殺了司馬澤明。”
寧不言眼皮子動了動,過了片刻才睜開,瞳仁帶著些淺灰,“司馬澤明的確死在了你手里,不是嗎?”
席九一向以實力服人,挺煩跟人兜圈講話,直接就道,“你派了司馬澤明來殺我,我殺他,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寧不言眼底微起波瀾,面上表情沒什么變化,沒否認自己派司馬澤明去殺席九這話,只道,“沒有。”
過了片刻,看席九突然又不說話了,寧不言沒忍住,“你不問我為什么派他殺你?”
“哦。”席九抬頭,“我不想知道。”
“你……”寧不言都準備說的話全噎喉嚨里。
接下來,一路無言。
直升機飛在云層里,不知道走的什么路線,席九也沒刻意去記,寧不言也沒遮掩。
在太陽西垂,白雪映照晚霞,世界變得旖旎多彩的時候,直升機開始下降,沒有半點停頓減速的,直接俯沖向荒林里一座山脈。
但并沒有撞上,而是直接從上邊穿了過去!
像是穿越了空間般,出現在一個散落著幾座巨型建筑,科技閃耀的城市。
櫻櫻瞪大眼睛,有些驚愕。
席九瞇了下眼,“隱形屏障……”
她之前一直猜測迦南學院是怎么隱藏的自身,后來在席澤的幫忙下定出位置后,她就猜測,迦南學院的隱藏是用了隱形屏障。
只要有足夠的能量,打開后,別說一個城,甚至一個小國家,都可以憑空消失。
天隱也用這種技術隱藏,并沒什么好驚訝了。
剛一下飛機,就有幾道身影迎上來。
“少主。”為首的青年,先跟寧不言打了招呼,看到席九后,整個人頓住。
席九眼稍瞇起寒光,“果然是你。”
此時的連敬,穿著一身帶著天隱標志的灰白色工裝制服,隨身攜帶著武器,整個人看起來成熟穩重,明亮嚴肅的。
跟之前在異調局做實習生的時候區別很大。
連敬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是我。”
寧不言知道兩人認識,正想說什么,手機響了起來,他轉身接完后,眉頭皺起,看向席九,“父親找我有事,先讓連敬帶你在這里轉轉,有事叫我。”
交代了幾句,他就走了。
獨留下的連敬有些尷尬,看了看四周,“那個……我先帶你四處轉轉吧。”
席九無所謂。
櫻櫻不斷打量周圍,打量著這個地方,看起來對這里一切都很好奇的樣子。
這里很明亮,處處展現著科技的力量。
有穿著制服的人來往巡邏,連敬給席九介紹著這里的建筑,和這里的情況。
“雖然這個基地在隱形屏障里,但防守也很嚴密,你們不要隨便亂跑,我跟……”
“當時在異調局,那些消息你都是故意告訴我的吧。”
連敬正說著,突然被席九一句話打斷。
連敬一頓,道,“是。”
又頓了頓,連敬側頭看她,目光復雜,“你其實那時候就在懷疑我身份了吧?”
席九淡笑,“畢竟你的消息太靈通了。”
異調局那種地方,一個剛進去的實習生,就算負責,也不會負責到把異調局的隱秘,告訴幾個前來輔助任務的迦南學院學生。
每次異調局一有什么事,連敬都會第一時間告知她,甚至連敬沒參與的高層會議內容他都知道,然后若似無意告訴席九。
顯得一副沒有防人之心,沒心沒肺的。
但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若似無意?
沒心沒肺,又怎么會被招進異調局?
處處都是可疑的。
只是當時席九沒感受到敵意,一些無傷大雅的,就也沒有去管,去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