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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寧不言若有似無的看了沈悸一眼,嘴角勾著淺笑,“我們對南極洲那艘飛船的研究成果,全都在那。”
席九歪了下頭,眼睛微眨,“那我和哥哥不小心毀了你們基地那飛船的事……”
那艘飛船本來也就差不多被研究透徹了,只剩核心,他們怎么都破解不開。
席九和胥蒼去了一次,寧不言本想借他們之力打開的,誰知道整個飛船包括研究基地都坍塌了,很多資料都沒搶救出來……
損失巨大!
修復也不一定能修復好。
席九這簡直哪壺不開提哪壺。
寧不言眼底閃過什么,面上沒有任何變化,“不追究你們。”
席九若有所思點頭,把手里保溫杯放桌上,手機揣兜里,就抬腳往寧不言那邊去,“走吧。”
朱砂等人:“……?”
這幾句談話,看寧不言和沈悸之間氣氛,像敵人。
再看席九……這答應的也太干脆了吧?
是朋友也不像啊。
沈悸眉心擰成一團,猛地伸手拽住從身邊過去的席九手腕,“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若非要去,我陪你一起。”
席九抬眼看他,“你確定你這身體能去?”
沈悸抿唇,“我行。”
席九的決定沒人能改變,那他就陪著她。
“你……”
“咳咳咳……”
席九正要說什么,沈悸喉嚨發癢的一陣激烈咳嗽,咳的腰整個都彎下去,血絲順著嘴角溢出。
自上次席九救他后,他就沒怎么再咳過血。
沈重山嚇一跳,跑過來,“怎么樣!”
沈悸抬手,虛弱無力,“沒咳咳咳……”
嗆了風一樣,話沒說完整,就又開始咳。
人搖搖晃晃的要暈厥過去一樣,聲音刺耳揪心。
就這,他抓住席九的手都還沒放開。
煩死了!
席九聽得不耐煩,抬起胳膊一個反手握住沈悸手腕,精神力絲絲游走他體內。
那股氣不知道感應到了什么,還是吞了她太多能量覺得不好意思,最近突然活躍了起來,反哺的生機在修復沈悸器臟。
就這身體,再活個三年都沒有問題。
檢查完,席九看著沈悸這一副咳的要死不活的虛弱模樣,額頭突地跳了跳,直接一腳踢上去,“***就這么喜歡裝是吧?”
“席九!”
沈重山還沒反應過來,沈風先炸了。
席九直接無視他,又一腳踢沈悸腿上,磨牙,“你還挺能耐的啊,血想吐就吐,又來苦肉計是吧?”
她這話意思,只要不傻都能聽明白是在說,沈悸剛才這咳嗽是裝出來的。
連血都是故意吐的。
沈重山愣了愣,看著兒子,“你裝的?”
沈悸又咳了兩聲,咳的眼尾都紅了,有淚花出來,搖搖欲墜的被沈風半扶著,“阿九,我身體不好,眾所周知,你怎么能這樣說我……”
那眼里含淚,語氣柔弱,跟受了多大委屈一樣。
沈風咬牙,“席九,你救過我主子歸救,不代表你把他怎樣,我就不會跟你拼命!”
沈重山皺了皺眉,有些看不太明白,可沈悸剛才那模樣,怎么看都不像裝的。
他遲疑開口,“小九,悸兒應該不會拿吐血開玩笑吧……”
媽的!
狗男人!
席九深呼吸,忍住想掐死沈悸的沖動,虛偽假笑,“你非要跟我一起去是吧?”
沈悸點頭,“是。”
席九轉頭問沈重山,“你同意他去?”
“我……”沈重山都不知道天隱總部在哪,更不知道那里是安全還是危險,眼前這個寧不言,看上去不是好惹的……
沈重山視線在這幾人身上看來看去,半天,他對席九道,“跟著你我放心。”
沈重山如此信任的托付模樣,讓一句“他死在外頭別找我”,噎在席九喉嚨里。
沈重山是真不怕她弄死沈悸啊!
但天隱在哪,什么情況,誰也不知道,就沈悸這樣子,估計只會成為累贅。
跟她裝,演她是吧?
席九沖沈悸虛偽一笑,懶懶散散的望著沈重山,桀驁又野的,“沈叔叔這放心我可擔不起,沈悸咳血咳成這樣子還非要跟著我亂跑,只會拖我后腿不說,萬一死在外頭,我可是連他骨灰都給你們帶不回來,說不定還會幫忙撒一把。”
她說話就真的從來不留情面,無情又絕的。
但又說的很有道理,讓人無法反駁。
沈重山嘴角輕扯了扯,余光掃過不遠處看戲般的寧不言,思索了片刻道,“你若想去我不攔你,悸兒這身體跟著你的確會成為累贅,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不然我沒法跟你奶奶交代。”
“我跟公主一起去!”櫻櫻立馬跑過來!
一直在隊伍里,安靜的跟不存在一樣的孟澈,此時聽見她動靜,才動了下。
櫻櫻容貌秀麗,淡冷清瘦,看著也就是個小姑娘,柔柔弱弱,不堪一擊的。
沈重山打量著她,有些不太相信,“你……”
櫻櫻微微一笑,“我也是從迦南學院出來的。”
兩個多月,雖然不長,可那里的魔鬼訓練,也讓她脫胎換骨,現在的她足可以充當席九的保鏢。
席九身邊那群人,都不能小看。
沈重山沒再問,轉頭看著孱弱虛白的沈悸,“你這樣子,還是先好好修養,就別再跟著鬧了。”
“……咳咳咳咳……”沈悸面上表情僵了那么一瞬,又是一陣帶血的激烈咳嗽。
這回是真的。
席九睨他一眼,無聲譏笑。
沈悸突然就有一種,自己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喉結滾動,一股腥甜上不來下不去。
可他也不能就這樣看著,席九跟寧不言走。
寧不言絕沒安好心。
“其實我只是請席小姐去做個客而已,沈公子要想去,飛機上也不缺這一個位置。”就在這時,寧不言突然開了口。
席九眼瞼掀開,在沈悸開口前,淡淡道,“他不想去。”
沈悸看向她。
席九和他對視,瞳仁漆黑的透著冷,“你不想去。”
沈悸:“……”
其他人都有些莫名。
沈重山看著自己兒子和席九,感受著那有些怪異的氣氛,突然有些不敢吭聲。
寧不言瞇了下眼,“九公主如果是擔心沈悸身體,沒關系,天隱有醫生,說不定可以幫他看看。”
“我說了。”席九看都沒有看寧不言一眼,只盯著沈悸,一字一句的重復,“他不想去!”
若說剛才她不想帶沈悸,可能是怕對方拖累。
但此時語氣氣勢,跟剛才完全不同。
氣息冷厲,命令一般,不給人反駁的余地。
沈悸和她對視了幾秒,半個身子都倚在沈風身上,神色懨懨的低低咳著,“我不想去。”
席九挑了下眉,滿意點頭。
沈重山:“……”
沈悸輕嘆,好笑,“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管好你自己吧。”席九嘖了他一聲,轉身朝寧不言一抬下巴,“走吧。”
寧不言視線在席九跟沈悸兩人身上掃過,眼底閃過暗芒,意味深長的看了沈悸一眼,給半空的人打手勢放繩梯。
直升機在空中,只能從垂著的繩梯上去。
“站住!”
但還沒等走兩步,去路被陳天成給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