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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除了胥蒼,所有人都在忙碌。
如果用純血,把沈悸榨干了都不夠用。
只能分解,再加上其他幾十種藥劑融合。
席九在設備前鼓搗,其他人插不上手,也看不懂。
一覺睡醒,謝困瞟見席九手里那玩意,不由一驚,困意瞬間沒了,扯了把席澤,“臥槽!你妹妹是不是在搞導彈!”
一聲驚叫,把在打瞌睡的柳時月幾人也震醒。
席九手里那東西,真的好像是小型導彈。
柳時月瞬間緊張起來,“席九你在干嘛?”
席九頭也沒抬,“制藥。”
“但你這……”柳時月看著她手里那東西,愣了愣,突然想起什么似地,“你不會是想用,以發射雨彈的方式發射這個來解毒吧?”
“經資料和我昨天研究,這兩個小鎮的人生病,都是病菌以輻射的方法從表皮浸入體內的,導致人的基因異變,而非從口而入,體質過硬的身上會變異,體質弱的熬不過就會死掉。”
席九嗓音清冷,“解毒也可以從表面浸入,以下雨的方式,清洗整個小鎮上的人,快又方便,你們的機器不是已經到了?”
她把手里完成品,遞給柳時月,眸光清澈透亮,“行不行,試試就知道了。”
怪不得,她讓調設備。
這的確是個很快的方法。
柳時月抿唇,接過,“我信你。”
席九哂笑,“別信我,信結果。”
“我馬上去實驗。”柳時月拿緊東西,轉身往外走。
“我跟你一起去。”花十里跟在她身后,頭發都耷拉著,整個人蔫如霜打。
席九又在實驗臺前鼓搗了會,扔給謝困一支藥劑,瞟過他頭上角,“給你的。”
謝困一愣。
席九沒再多管他,跟胥蒼說了一聲后,喊了洛桑,拿了盒巧克力吃著,往洞口那邊走,“我們也出去看看。”
“我也去我也去!”席澤才不要在這跟胥蒼獨處。
寧不言昨晚把機器人帶了上去,三千米深的通道里,讓人安裝了簡易升降梯,上下很容易。
站在山上看,小鎮上空都被陰霾籠罩著。
天陰沉沉的,空氣渾濁。
設備搭建在最高點,柳時月去安排人發射了。
“席九!”霜靈從山坡下跑上來,遠遠沖她招手,祁陽在后邊跟著。
寧不言昨天在這裝了好幾臺,消除輻射的塔。
山上不用穿防護服。
霜靈取下頭罩,深呼吸了好幾口,才覺得緩過來,“你們弄出藥了嗎?”
席九下巴朝北邊山頭一抬,“馬上實驗。”
老頭幾人也出來了。
成敗在此一舉。
他們顧不得被困數年,終于見到外面世界的激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北邊,緊張無比。
萬眾矚目中,柳時月摁下開關倒計時,一顆裝著生物藥劑的改裝微型導彈發射進云層。
約十秒后。
云層打雷般“轟隆隆”一聲,有雨霧降下。
霜靈瞪大眼睛,“這個方法可行嗎?”
席九沒說話,從口袋里掏出幾個銀球,放飛出去,手里拿的是沈悸手機,全息屏上浮現村子狀況。
老頭等人都湊過來看。
噴灑范圍有小鎮三分之一,藥水下雨一樣,淋在露天街道小巷里的數道居民身上。
很快,有人先發生反應,不斷的撓著皮膚。
席九操控著小球靠近,發現那些生出異變的人,身上出現的異色斑點在變淺消失。
“有效!真的有!”
“這個方法可成!!”
“我們成功了啊啊!”
后邊老頭五人看著這一幕,跳著在擊掌。
柳時月眉眼舒展開,“那就照這個方法!”
這個方法面積大又快!
她讓人調來了五六臺設備,天文系那邊有派來了學生,只要藥夠,足夠覆蓋兩個小鎮。
席九把配方傳給老頭一份,“你們去做吧。”
“我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老頭飛快帶人回礦洞。
花十里站在懸崖邊上,眺望著城市,對此沒半點反應,心思根本沒在這上邊。
連小青不知道什么時候跑到了他身上去,他都沒察覺。
他脖子里的桐蛇花,被補了個完整。
泛著綠色。
洛桑輕聲說,“他很難過。”
那個印記,席九一直覺得沒什么用處,但對古巴洛族來說,卻是表達忠誠的最高代表。
完整的花紋,不管花十里在哪,只要洛桑想,就能夠感應到他,包括他受傷的痛感,他的一切危險和喜怒哀樂。
席九瞇了下眼,“他可沒那么好馴服。”
“我明白的。”洛桑一臉的乖巧,“訓不服的狗,就宰掉。”
一天一夜沒睡,還耗費了不少精神力。
席九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你在這玩吧,我去下邊補個覺。”
霜靈好奇他們下邊,硬拉著祁陽跟了下來。
看到席九回來,謝困面色泛白的靠在墻上,略喘著粗氣,額頭上沒有了引人注目的角,有圈紅印,目光里盛滿感激,“謝謝!”
那藥注射進體內的一刻,痛,特別痛。
撕裂般的痛!
尤其頭上!
直到熬過那一會后,頭上凸起的角脫落!
他清楚感受到身體變化,在往另一個方面轉變。
是好的!
他當了十幾年怪物,走在人群里都要戴著大大兜帽,走在黑暗里,見不得光。
他以為,自己要一輩子那樣子下去。
但現在,他變成了正常人!
他以后,可以不用再做遮掩,走在光里,走在人群里,做一個不是怪物的普通人!
壽命也可以再活很久,而不只是剩下一年!
他無比認真的發誓,“我說過,你救我,我以后就為你賣命!”
席九嗤了一聲,捏住他脈搏檢查了一下,又劃破他手指,聞了聞他的血,“你跟其他人不一樣,你是自小被實驗,那些化學藥物早就跟你血肉融合一體了,是你身體一部分,角脫落了,不代表你的血就沒毒了。”
謝困愣了愣,搖頭笑道,“對我而言,只要能做個正常人,就已經很知足了!”
席九沒再說什么,把沈悸的手機還給他,慢吞吞道,“再抽五百毫升。”
“好。”沈悸沒一點猶豫的點頭伸手。
就他這身體,前幾天被聞青時抽了不少血,加上昨晚到現在的,再抽五百毫升,他不休克命估計也得丟半條。
但有那股氣在,他的命,應該能保住。
“給你補補。”席九把手里剩下半塊巧克力,塞他嘴里,去拿了抽血工具。
巧克力能補什么血?
沈悸有些好笑,但也沒去說什么,把巧克力吃了下去。
不出席九所料。
抽完血,沈悸那張好看的臉,慘白的像鬼一樣,骨瘦形銷的坐靠在墻上,緊閉著眼睛,氣若游絲,感受不到絲毫生機。
席澤緊張的問了句,“他不會死吧……”
“死不了。”開口的是不遠處胥蒼。
席九把血給了老頭,讓他們根據她的藥方配藥,自己在空間里搜了一大圈,沒搜出能用的東西,就去從寧不言讓人送來的藥里,找了瓶葡萄糖和營養液全給沈悸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