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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巴洛星球有一顆樹,每十年開一次花。
開一年。
它的葉子和花,都很像蛇。
叫做桐蛇花。
詭異卻很美的一種花,帶著特殊的力量。
古巴洛族民把它當做族花,用它來做烙印。
相愛的兩個人,取桐蛇花汁液加以調制,在彼此身上畫下烙印,終生都不能背叛。
用它表達忠誠。
這世界上沒有桐蛇花,但小青是誕生在桐蛇樹上的。
洛桑身為古巴洛王族,用自己的血加小青液體,在花十里身上畫下這個烙印。
擦不掉。
他倆這說不上感情和忠誠。
說白了就是標記。
洛桑在花十里身上畫下了屬于她的烙印,以后,無論花十里在哪,遇到危險什么的,她都可以憑借這標記感應到他。
“媽的!”花十里聽著這些解釋,更暴躁了,“老子又不是奴隸,你有公主病別在我身上搞!”
席九冷笑,“古巴洛的人一生只能標記一人,除非她死了,或者你死了,標記才會消失。”
像是種魔法契約。
“那管我屁事?誰稀罕啊!她有問我過的意見嗎?”花十里用力擦著脖子里那塊,氣的臉紅耳漲,“我說你們外星人是不是都有病啊,有病就去看,你……”
“對不起!”
他還沒罵完,洛桑突然走過來,沖他鞠躬道歉,帶著哭腔,“對不起,我不該不問你意見,我……”
“對不起有用嗎?”花十里氣的腦門突突跳,“我造了什么孽要你跟你的蛇喜歡,我改還不行嗎?”
其他人看著這一幕,沒有插話,也插不上。
林君和給聞青時檢查著身體,把這些聲音全收耳中,神色變了變,沉聲開口,“花十里,你跟外星人混跡在一起也就算了,現在還被對方標記為奴隸,你是要成為迦南學院和地球的叛徒嗎?”
席九望過去,“我現在不殺你和聞青時是這里需要醫生,你這么找存在感是想提前死?”
先前望月島上,席九差一點就死了!
學院生死戰,彰顯出的力量對她而言也沒多厲害。
這才不過兩個多月,怎么就感覺她變了個人似地。
一個眼神,就讓人發怵。
林君和被駭一跳,后退幾步,面色發白,“就算會長任命你暫代此次任務負責人,不代表你可以隨意宰割我們生命。”
她看了眼花十里,沉著氣,“花十里是我們學院副會長,你們如此是在羞辱他!”
柳時月本來不想摻合這事,但此時聽著她這話,沒忍住冷笑,“花十里為你攬罪受罰的時候,你說他自愿活該,怎么不聽你說那是羞辱她?”
實際上,她跟林君和沒啥仇。
但有個過節。
多年前,科技技術系選新任系長的時候,林君和也有參加,但她被淘汰了。
兩人在學院并列三大美女,被吹的不只是外貌身材漂亮,還有身手和才能厲害。
裴介音沉迷試驗,常年待在實驗室不出來。
那些學生無聊的時候,就會拿她倆做比較。
再加上學生會共處什么的,算是互相看不順眼。
林君和看柳時月不順眼,是覺得她多管閑事,跟自己爭搶風頭,在學院里職權比自己高。
柳時月看她不順眼,是她有事沒事就陰陽怪氣,搞什么小伎倆,還總是把花十里當傻子。
針鋒相對,也不是一兩天了。
明明就一個印記的事,林君和剛才這話,直接上升到背叛地球背叛全人類了?
她就聽不下去。
林君和目光陰沉,“柳時月,你也被外星人同化了嗎?”
“同化你個頭啊。”席澤走過來,站在席九身邊,“我還說你是外星人呢。”
“不管席九是不是外星人,她沒有害人,反而在救人。”謝困也走了過來,角把頭發變成中分,神色泛著冷,“但聞青時,卻在利用身份害無辜人。”
林君和咬牙,“你們血口噴人。”
這群人,已經全跟席九站在一邊去了。
這個欺辱師兄的怪物!
“你們……”
“君和。”
聞青時突然攔住林君和,讓她不要再說話。
“好了。”洛桑開口,她看了眼林君和,眼角又滑出眼淚,跟花十里道歉,“是我不好,是我不該自作主張在你身上畫畫。”
又哭!
花十里額頭有青筋凸起,“這是畫畫的事嗎?”
這是標記!
擦洗不掉!!
洛桑咬了咬唇,“林君和說的對,你不該受此侮辱,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就幫你弄掉。”
這么好心?
花十里一愣,有些質疑,“剛才席九不是說除非你死,不然這東西弄不掉?”
“是。”
洛桑抿唇,拿出收在袖子里的長笛,不知道摁了哪,長笛尾端凸出一截刀刃。
“真的對不起,如果你也覺得林君和所說是對的,那我,現在就了結自己,等我死了,這印記就會自動消失了。”
她說著,刀刃就往自己脖子里劃去。
周圍人面色皆變。
花十里罵了一聲,飛快閃身過來抓住她的手,搶過笛子,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你到底什么毛病,拿死威脅我?”
小青在洛桑頭發上,沖他嘶嘶的吐著蛇頭。
“吐什么吐?”花十里沖它呲牙,“有本事你咬我啊?”
小青真想沖,被洛桑摁住。
她仰頭看著花十里,眼圈泛紅,“可是,只有我死了,印記才會消失……”
被莫名其妙的畫上這中標記,現在還被以死相逼?
她在這要哭不哭的。
周圍一群人看著他,搞的好像他犯了什么大罪一樣。
“行了!”
看她那眼淚又開始不要錢一樣的往下掉,花十里深呼吸,拉上衣領遮住脖子,把笛子塞她懷里,“暫時留著吧。”
洛桑吸了吸鼻子,“可你不是不喜歡很生氣?”
“我……”
那他能怎樣?
真讓她去死?
她死不死,花十里不知道,但席九肯定會在,洛桑這刀落自己脖子里之前,殺了他。
他想罵人,但看著洛桑那清靈含淚的眼睛,一肚子話,莫名的罵不出來。
憋著火,轉身一腳踢在墻上,抱著腦袋蹲墻角去了,一聲接一聲的哀怨低咆。
“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老子囂張了這么多年,沒受過這種憋屈!”
“啊!”
其他人:“……”
洛桑望著他,抿了抿嘴角。
席九走過來,把她笛子里匕首收起來,“玩夠了?”
洛桑拽著她衣袖撒嬌,帶著些哀求。
席九面無表情,“他不會是你的好歸宿。”
洛桑神色微怔,抿唇輕笑,“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印記沒畫完,除了擦不掉什么作用都起不到。”
“所以你剛才那……”柳時月就在旁邊,聽到兩人小聲交談,有些錯愕的插過來,“不會是演來,騙花十里的吧?”
洛桑瞥了眼墻角里花十里,小聲哼哼,“誰讓他總是動不動就欺負曦曦,他活該。”
這印記沒畫完,是起不到太大作用,但對洛桑來說,此生唯一的伴侶已定。
洛桑有自己思想,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傻子,根本不會拿這種事當做玩。
她既然下手,一定是想過的。
花十里這個人……
情情愛愛的,真特么煩!
席九眉心浮著冷燥,卻沒再吭聲。
柳時月:“……”
所以,席九看出來了,剛才才沒有出手?
花十里以前多狂啊,遇見席九后就滑鐵盧。
現在又被洛桑收拾。
這技術,爐火純青。
花十里還咽下這口氣,吃了這個虧。
這就是一物降一物嗎?
她看著花十里,突然很想給洛桑拍手叫好。
柳時月又看了眼林君和,這人臉色很不好看。
她瞇眼,一聲冷哂。
下午四點多。
寧不言正讓人往下運送各種藥物時,沈悸穿著套干凈的灰白色套裝出現。
一群人里,他先鎖定了席九。
他就知道,以她的強橫身手不會有事。
他來的應該不算晚。
聞青時坐靠在墻邊,戴的眼鏡鏡片上有裂痕,看見沈悸,面上表情變了變。
沈悸身上,看不出傷。
蕭武真是廢物,這都能讓他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