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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里邊靜下來。
席九斜睨了這兩人一眼,“誰先說?”
神師死了。
黃書瑯死了。
獵星公會整個內部,現在已經不成形了。
間接等于覆滅。
席九憑借一己之力,搗毀了獵星公會。
寧不言看著她,瞇眼,“黃書瑯說你是外星人。”
席九面色不變,“你想把我抓走解剖研究嗎?”
寧不言掃過她的手,她修長漂亮的手指上沾著灰塵,沒有狼戒,只有一個黑色的鉆戒。
沈悸拿了濕巾,手舉到一半,又放下把濕巾遞她手里,音色清冽,“你臉上有血。”
所以,他不止用那個球跟蹤監視她,用赤星遠程操控入侵系統……
自己人也來了。
席九抓著濕巾隨便擦了兩下,舔了下后槽牙,“你來這,司馬澤明呢?”
“放心。”沈悸笑笑,“他跑不了的。”
“你很像你父母。”寧不言突然又開了口,看著席九,眸光沉沉,“可又不像。”
像的是這行為作風。
不像的,是這張臉,以及這天下任我行的囂張模樣。
席九眼瞼抬了下,“現在可以說實話了?”
寧不言默了片刻,“我父親跟席知啟是故交,我小時候,在迦南學院見過他們。”
“他父親是天隱組織的首領,他是天隱第一繼承人。”沈悸嗓音很輕很淡,又拿了兩張酒精濕巾,握住席九左手幫她擦。
這只手上破了皮。
這地方什么東西都有,萬一感染會出問題。
席九蹙眉,手都忘了收回來,看著寧不言。
夏薇他們之前說過,寧不言好像從小就在迦南學院,神出鬼沒,沒人敢惹。
天隱繼承人,怎么可能會在迦南學院?
還是待在個廢物樂園?
“我父親對我是散養,”寧不言看出她的疑惑,解釋道,“幾大勢力簽訂和平協議需要監督者。”
所謂監督者,就是監督各方勢力的行為。
所以,幾大勢力內部,都有天隱組織的人。
異調局有。
獵星公會有。
迦南學院自然也有。
不過迦南學院相對來說,更為特殊,他就被父親丟了進去。
席九瞇眼,“柳時月他們都知道?”
寧不言頷首,“知道。”
怪不得,之前在學院里,柳時月提起寧不言都隱晦不語,他不是學生會成員,不是系長,卻可以當做負責人……
一切都通了。
手上突然傳來冰涼,席九垂眼一看,瞬間擰起眉頭,“你這什么怪癖?”
沈悸挑眉,繼續給她上藥包手,“預防病毒輻射感染。”
席九看著被繃帶纏起來的手,嘴角輕扯,“你特么再包一會,傷口都愈合了。”
沈悸面不改色,“我答應席澤把你毫發無傷的帶出去。”
寧不言看著兩人,眼底一片晦暗不明,“席九,你知道獵星公會消失會有多大影響嗎?”
席九不答反問,神色冷清,“你說天隱是監督者,在各大勢力內部有人,異調局異心試圖侵略世界你們有行動嗎?”
寧不言頓住。
席九又問,“獵星公會捕殺一切外星人,這或許是他們的職責,但他們為抓一個外星人,殺一千普通人,你們又有什么行為?”
寧不言蹙眉。
“你們監督的什么?”席九笑眼里沒有溫度,“只要幾個勢力不互相打斗,不管私下死多少人,干什么人神共憤的事,都算和平?”
“天隱只是還沒行動。”寧不言輪廓錚冷,氣息凝沉,“你在我們前邊動了手。”
席九挑眉,“如果我沒動,你們還要等多久?”
寧不言不語。
席九哂笑,“正好,算我幫你們動了。”
她看著被沈悸包起來,卻不顯笨拙的手,扭動了下手腕,轉身繼續往里走。
她說這些,不是憐憫誰,只是覺得這些打著正義行事的勢力,都挺可笑的。
哪個星球都一樣。
走了幾步,她又頓住。
手揣進口袋,從空間里拿出那枚狼戒,扔給寧不言,“我這人吧,不喜歡被別人牽連,你也沒輸,說不定改天我們還會打一架。”
那天在真武室里,他們兩個并沒有動手。
寧不言說那里隱秘,有些話在那說不會被人聽到。
他沒提天隱,沒提自己身份。
提了句她父母。
給了她狼戒,說只是個小玩意信物,可以讓她避免很多麻煩。
然后,寧不言就認了輸。
別的,一句沒多說。
席九是出來后,看著其他人的反應才知道那戒指,原來有那么大的威力。
讓她戴上標志著他的信物,打上他的印記成為他的人?
什么玩意!
席九嗤笑,繼續往里走。
沈悸覆著薄冰的視線從寧不言身上掠過,攏了下外套,掩唇低低咳嗽著跟上席九。
寧不言眼底漆黑,氣息陰冷。
早在學院,他剛把狼戒給席九的時候,花十里就私下找過他,轉告迦南學院學生會會長的話——
警告他不要打席九的主意。
“席知啟和素溪的女兒,體內裝著外星人的靈魂,這么有意思的存在……”
他指腹摩挲著狼戒,唇角勾起抹狷邪的笑,野又張狂,一雙眼睛凜冽的像野狼。
獵光閃爍,瘋狂作祟。
“我還偏要打!”
“垃圾!廢物!”
“什么破病毒!”
往里走路上,沈悸的手機屏幕光芒閃爍,罵聲傳出。
雖然聲音機械,但語氣非常的人性化。
沈悸垂眼,“你贏了?”
“當然!”赤星傲然不已,“我輸了那不是給主人你丟臉嗎,他那個ai也跟我斗!”
沈悸低咳,“資料都拿到了?”
赤星:“我入侵了獵星公會主機室,在那個老ai自毀前,復制了一切資料。”
沈悸淡淡命令,“全部發給席九一份。”
前邊席九微側了下頭。
沈悸對上她目光,透著妖冶的俊美眉眼里,笑意溫潤,“是獵星公會這些年對外星人進行研究的一切詳細資料,還有關南極洲基地的。”
席九沒再拒絕。
沈悸跟在她身邊,道,“現在的獵星公會好像沒什么東西了,因為數年前,席知啟和素溪也來闖過一次獵星公會,毀了很多東西。”
過了好幾年,獵星公會才喘過氣來。
現在,又被席九徹底給毀了。
赤星從信息艙查到的資料里,說當年席知啟來這,是為了素溪,然后倆人聯手,沒弄滅獵星公會,也算個天翻地覆。
之后才有的和平協議。
沈悸低笑,“你這也算有點女承母業的意思了。”
席九懶得搭理他。
單聽這些人說,席知啟和素溪以前也是厲害的傳奇人物,她現在對這兩人有些好奇了。
回去應該可以問問席瓊枝。
兩人又在下邊轉了一圈,東西被炸的沒留下什么。
找到個放武器的地方。
看著那幾把波銃槍,席九打了個響指全收進空間,才想起身邊還有個人在,下意識回頭。
看著東西憑空消失,沈悸怔愣了片刻,沒有震驚,只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盯著席九。
“之前在望月島上,我們的食物突然消失,是你干的……”
席九理直氣壯,“反正你這身嬌體弱的吃不下。”
沈悸眼神幽幽,“九公主真是站在世界科技頂端啊。”
拿著沈家的東西,氣沈悸,他還不知道。
席九心情莫名愉快,邪氣的挑了下眉,眨眼,“沒辦法,你羨慕不來的。”
沈悸嘴角輕扯。
席九突然又問他,“會不會開飛機?”
“我可以。”赤星搶答。
席九繼續轉,也不背著沈悸,把能用的全收進空間。
精神力掃過,確定這里沒什么東西之后,從口袋里拿出雷片,貼在了幾個不該存在的實驗室里,來到停放直升機這邊。
沈悸明白了她剛才為什么問自己會不會開飛機,看了眼直走到后邊坐下的女生,墨眉微揚,直接讓赤星鏈接端口啟動控制。
伴隨著地下轟隆巨響,頭頂地面從中裂開,直升機直線上升,載著兩人離開。
這一次可是全面轟炸,比當初席知啟和素溪狠多了。
就算再有人重建,也不可能再恢復昔日輝煌。
寧不言站在大殿里,沉默不言的聽著這動靜。
他知道,獵星公會從此覆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