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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兩人談話,席九哂笑,“他們挺厲害的了。”
那語氣,一時讓人聽不出是嘲諷還是真夸獎。
柳時月搖了搖頭,“他們這估計大傷了元氣。”
席九沒說話。
這機甲,明明粗糙又笨拙,卻在那么多技術融合蹂躪之下,內部結構搞的復雜又亂。
還鏈接精神元,跟駕駛人員生命綁在一起。
她在星際打機甲戰隊,都沒覺得有這么費力過。
今天這個測試,還是沒能跨出那一步。
歷史的腳步止住。
一切又都回到原點。
馮建又問了些情況后,就帶著人離開了,他需要回去,把這里的事情總結上報。
他們失敗,但不會氣餒。
這個機甲不能修復了。
向彬讓人把它拆解了,準備零件系統再用。
席九雙手環臂,斜倚在墻上,嘴里含著個話梅,慢吞吞道,“我建議你們最好把這個機甲整體銷毀。”
宇宙深處的暗物質,又被之前異調局曹盛森動過手腳,只有銷毀是最好辦法。
“不可能銷毀的。”方天拓沖她搖了搖頭。
這里邊耗費精血太多,完全銷毀簡直是自廢。
“我看你們不還有幾個。”柳時月往山腹里看了一眼,“那些應該沒加入物質元素吧?”
方天拓搖頭,“沒有。”
那些都是同時打造的模機,因為主測試的是這個,把精力都注入了黑色機甲里。
頓了頓,他看著這并排而站的三個氣質非凡的大佬,略小心,“你們能提點什么意見嗎?”
席九挑眉,“我建議你們銷毀的意見你們不聽啊。”
“……”方天拓無言以對。
沈悸一聲低咳,“你們的外星物質可以讓我們看看嗎?”
“這個……”方天拓猶豫,往向彬那邊看了一眼。
“不行也沒什么。”沈悸淡淡一笑。
“不是不信任你們。”方天拓怕他們誤會,“是這東西有點復雜,又是機密……”
“你不用解釋,我們明白。”席九面上沒什么情緒波動,想了想,還是開口提醒他,“這次是因為碰上,我可以救他們,可沒下次。”
這個機甲,始終存在隱患。
“時代哪是那么好突破的。”柳時月瞇了下眼,“我建議你們,還是從最原始的機械智能操控開始。”
迦南學院的機甲,在真正懂機甲的人指揮下,也失敗了好幾次,才真正完成。
他們這只是憑借外星人的記憶和一些外星物質,搞的這么龐大復雜四不像。
柳時月還是給了點建議,“你們加入納米粒子溶縮等技術,程序只需要控制自身,供人操控,把安全防護系統放到最高,根本不必搞這么大,也可以降低危險。”
沈悸嘖了聲,“還不會跑,就想著打架,你們不摔誰摔?”
機甲面世,絕對是一件壓倒性的超強武器。
可這些人太過急切。
機甲性能都沒測試好,就要以和人精神力融合控制的方式,連它能不能跑都不知道,就在剛出生的時候給它安裝攻擊系統,還是能量炮那種超負荷的東西。
失敗在預料之內。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方天拓聽的耳根發燥。
“爸,”方鶴霆小聲開口,“祖宗姐姐肯定不會亂說,要不你跟向彬他們提提,把這機甲銷毀?”
方天拓搖了搖頭。
他不是不信席九。
若他跟向彬等人說這個,他估計也會被歸化為阻止科技進步。
席九精神力在基地掃了一圈,山腹下方還有一層地下,那里是打造機甲的實驗室。
有幾個地方,存在特殊能量,她現在的精神力進不去。
今天還真是精彩。
虧她還那么期待,以為能看到點希望。
席九暗哂,整理了下身上褶皺的衣服,扯了下腰間細窄的銀色腰帶,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下午一點半。
她懨懨打了個哈欠,“走了,回去吃飯睡覺。”
但她這個飯沒能吃,覺也沒能睡。
直升機停在未來科技的大廈樓頂,幾人坐著電梯,剛到食堂,席九拿出手機,就看到幾條消息。
唐糖:[你哥出事了!]
唐糖:[有人暗殺你哥!]
唐糖:[我打你電話沒打通,你哥不讓告訴你,你別說是我告的密。]
唐糖知道的她哥……
席澤!
席澤被暗殺?
是獵星公會那個人出現了嗎?
席九手上一緊,眼底寒光乍現,轉身就往外走。
方鶴霆端著托盤過來,“祖宗姐姐,你去哪?”
“急事,回北帝城。”席九頭也不回的道。
沈悸皺了下眉,看向柳時月,“麻煩柳老師先在這邊盯著,我陪她一起回去。”
柳時月點頭,“那你們注意安全,有事打電話。”
席九腳底下雷厲風行的,追都追不上。
沈悸點開手機,“赤星,三張時間最近的機票。”
赤星:“人家是世界上最高級的生命智能,是要拯救世界的!不是干這種不痛不癢的小活和打雜的保姆!”
沈悸面無表情,“我創造你,也可以銷毀你。”
……五秒后。
赤星:“機票訂購完畢。”
旁邊沈風嘴角輕扯,“你剛才不挺剛的?”
赤星:“好漢能屈能伸。”
就是個成了精的智能,還好漢。
沈風好笑搖頭,沒跟它斗嘴,去車庫開車。
回到北帝城,是凌晨一點。
席澤沒在醫院,在異調分局。
看見席九,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有些緊張,“你怎么回來了,誰告訴你的?”
“我不回來,等你死了掛墻上再給你燒香嗎?”席九冷笑,爭冷視線落在他左肩肩胛那里,被厚重的紗布包住,精神力掃了一遍,“槍傷?”
席澤有些心虛的笑了笑,“不嚴重的。”
獵星公會對席澤下手,不可能用普通槍械。
那就不是獵星公會。
席九的確微松了口氣,面色依舊很冷,“誰干的?”
席澤陷入沉默。
倚在門口的沈悸,瞇了下眼,“不會是那女殺手吧?”
席澤眼神猛地睨過來,帶著極冷的殺意,“要你多嘴。”
席九眉心微擰,側頭問沈悸,“你之前在船上說的那個?”
沈悸頷首,勾著唇角,“看他這反應,應該沒錯了。”
他看著席澤,眼稍挑了點譏諷,“席八,你這回不會又對人家一見鐘情,舊計重施,自己主動湊上去挨的吧?”
“你那嘴不賤能死啊?”席澤抄起一旁桌上玻璃杯就朝他砸過去。
沈風閃身抓住。
“那個女殺手,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席九氣息冷燥,“后來不是消失了?”
席澤精神病幾年,那女的就消失了幾年,現在他好了,那女的就出現又殺他。
沈悸笑的薄涼,“連傷都是老地方,席八,你不會蠢的,還念念不忘吧?”
他又嘖嘆,“話說回來,你瘋傻了五年,清晰記憶應該還停留在,你要替她贖身自我感動的時候。”
風涼話一句接一句。
人一身病,插刀挺行。
席澤目光陰冷,“你以為我受傷就打不過你嗎?”
“你可以試……”
“你閉嘴。”
席九一個眼神斜過去,沈悸一聲低笑,還真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