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上午，九點飛機。
白秋不跟著去。
席澤要幫席九坐鎮分局。
就柳時月跟著席九和沈悸。
方鶴霆幫席九背著包，懷里抱著罐松子，走在前邊，開車門，又拿行李的。
到綿城，是晚上七點。
方天拓派了司機來接。
訂好的酒店，休息了一晚上。
第二天上午，才去未來科技。
七八點，上班高峰期。
旋轉自動門那邊，員工來來往往的步伐急促。
“哎哎哎！”
車離門口還有一段距離，方鶴霆透過窗戶，眼尖的看到未來科技大門斜對面花壇上的人。
他指給席九看，“左送送！她竟然還在這。”
那道身影穿著衛衣長褲，頭發短到齊耳，面相柔和，手里拿著雞蛋餅和豆漿在吃。
粗糙又大咧的。
乍一看，的確看不出性別。
“我真服了他。”方鶴霆一頭黑線，“她都沒自己生活的嗎，整天蹲在這。”
都蹲半個月了。
他問席九，“她認識你的，你下去她肯定會攔你，要不要我叫安保把她拖走？”
“不用。”席九往外看了一眼，喊司機，“停車。”
頭頂太陽老大，左送送眼睛一直盯著未來科技大門那邊，穿的嚴實又厚，感覺不到熱一樣。
突然有陰影蓋過來，她下意識抬頭。
先入目的，是雙白板鞋，然后是雙修長的腿，穿著休閑的墨綠色高腰工裝褲。
往上，純黑色的短袖休閑寬松，露著一截腰肢，盈盈一握，纖細瑩白。
再往上，是雪白漂亮的天鵝頸。
長發松挽，杏眸黝黑明亮，鼻梁高挺，一張臉絕色傾城，桀驁里挾裹貴氣。
雙手抄兜，酷又颯的，帶著高高在上的氣勢。
耀眼奪目。
“你……”左送送愣了下，瞬間就辨認出這張臉，猛地站起來，“你是席九！”
席九頷首，“是我。”
“我……我是左送送！”
等了半個月的人，此時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左送送反應過來后，情緒有些激動。
她站直身子，沖著席九就九十度彎腰，手里豆漿都灑了，有些語無倫次的道，“謝謝你那天在超能俱樂部救了我！”
席九目光很淡，一身的冷漠疏離，“我那不是救你。”
“你是救了我！”左送送抬頭的時候，眼睛紅了，“要不是你，我已經死了，我死了我媽媽也會死，你救了我們全家，真的謝謝你！”
她媽媽得了腫瘤，急需一大筆錢治療。
沒有比打機器人比賽，來錢更快了。
縱使，那場比賽會要了她的命。
她本來也是奔著死去的。
堅持到十五分鐘，獎金夠時，她都放棄了，但席九就像是從天而降的神，拯救了她。
還讓她拿到了雙倍的錢。
她媽媽現在手術成功，恢復的很好。
她能在這蹲半個月，顯然不達目的不罷休。
席九思索片刻，清冷道，“你的謝謝我收下了。”
“謝謝！我……”左送送還想說什么，席九已經轉身走了。
沈悸幾人在不遠處等她，一起走向未來科技大門。
這群人，個個看著都不凡。
眼前這棟未來科技大廈，高聳云端，在太陽下泛著銀白色的光，門口佇立著座三四米高的機器人模型。
精致宏偉，巍峨屹立。
一切都彰顯著科技的力量。
左送送咬著蛋餅，眼里充滿了向往和堅定。
總有一天，她會進入這里，成為這里的一員。
61層，高層總會議室。
除了方天拓，八個董事，在場五個。
其中一個是女性。
方鶴霆帶著席九幾人進來，所有人都抬頭望過來。
“砰”一聲，譚祥生手中的礦泉水瓶扔桌上。
方天拓皺眉，沒搭理他，示意讓席九和沈悸幾人過來，坐在自己左手邊位置。
“這還沒加入未來科技呢，就能來參加最高層會議，這要加入，還不得坐到董事長位置上去？”譚祥生一聲冷哼。
“還讓我們一大早在這等，的確有些不合規矩。”旁邊坐著的李宜東也開口。
其他幾人沒說話，面上表情也看不出什么來。
方鶴霆看都沒看他們一眼，走過去拉開椅子，在席九坐下后，乖巧的站在方天拓身后。
沈悸和柳時月，坐在了席九身后落地窗邊上位置。
“今天，請席九來，我還是堅定我的選擇。”方天拓看著在場的所有人，終于開口，“你們有什么話，也都可以說。”
眾人視線在席九，和她身后那兩人身上掃來掃去。
李宜東先開口，“席小姐的確是幫我們克服了些困難，但我覺得你還不夠格被特邀。”
“未來科技特邀，這已經是無上殊榮，譚總和你，未來科技只能選一個，這么囂張的話你都敢說，也不怕狂掉了牙。”
這些人里，年紀最大的汪顯也開口，戴著眼鏡，聲音渾厚。
那位女董事叫鄧翠，四十出頭的年紀，穿著米白色的職業西裝，挺嚴肅的。
看著席九，目光深邃，“讓未來科技董事會，數次開會商討的特邀人員，你是第一個。”
席九淡淡一笑，“那我還挺榮幸的。”
“狂妄！你真以為未來科技缺人才嗎？”李宜東冷笑，視線轉移到方天拓身上，“像她這樣的災星，誰知道是不是個禍害，我堅決不同意對她的特邀。”
“你們的不同意無效。”方天拓面色冷肅，沉聲道，“今天我請席九來，已經擺明我的態度，我只是通知你們。”
“方董。”剩下那個董事郝廣杰開口，他神色晦暗，“你這意思，是要在席九和譚總兩人之間，選擇一個席九嗎？”
“這件事，昨天我已經跟你們說的很清楚了。”方天拓道，“譚祥生在屢次違反董事會規定，投訴都已經堆我這里來了。”
公司投訴郵箱，以前匿名投訴的，后臺都會被公證，沒一個好下場。
逐漸就沒人敢了。
這幾天，方天拓又讓秘書投訴室那邊掛了個郵箱，投訴文件會直接收錄進他這里。
短短四天，他收到了快兩百封。
其中一半，都是對于譚祥生這個董事的不滿。
郝廣杰先表態，“我支持方董的決定。”
“郝廣杰，你也糊涂了吧？”李宜東望過來。
郝廣杰淡淡道，“一個不稱格的董事沒了可以再選新的，但能推動科技進步的天才可遇不可求，雖然席九有災星之名，但我相信方董和竇博士等人的眼光。”
誰都沒想到他會這樣說，面色都微變。
“為了席九，開除我。”譚祥生始終穩坐泰山，一聲冷笑，“方天拓我看你是這個位置坐太久，腦子都愚鈍了。”
“你才腦子愚鈍。”方鶴霆沒忍住反駁他，小聲哼哼，“你不就仗著你握著跟異調局的對接嗎，沒了異調局，你什么都不是。”
“異調局”這三個字，讓在座所有人變色，立馬都看向席九幾人。
這可是機密。
但那幾人面上毫無反應。
“既然說到這，那我就說幾句。”譚祥生身子后仰，整個人高高在上的，“雖然異調局出了亂子，曹局犯事被捕，但新的負責人今天就到，依舊由我對接。”
他對于方天拓說選擇席九，開除他這件事，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沒有當真。
方鶴霆看他這樣，神色古怪，小聲問方天拓，“爸，你沒跟他說嗎還？”
方天拓干咳了一聲，“沒有。”
譚祥生淡淡道，“方天拓，這些年一直是我跟異調局對接，這次的新負責人，也指明說要我來對接，你真為一個席九，那就是得罪異調局。”
沈悸眼神輕飄飄睨過去，嗓音極冷，“新負責人指定你對接，我們怎么不知道？”
柳時月笑了一聲，“今天算是見識過人吹牛了。”
“這里還輪不到你們開口。”李宜東又拍桌，對他們的插嘴，感到很不愉悅，“異調局的事，豈是你們能知道的？”
異調局這事，太復雜。
其他人都沒說話。
譚祥生冷笑，一副勝券在握。
“呵呵……”席九突然低低笑出了聲，胳膊撐在桌上，單手支腮，清冷的視線掃過在場所有人，最后落在譚祥生身上，明眸輕眨，有些靈動俏皮的開口。
“可是，異調局那個派來的新負責人，是我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