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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件好事,也這么難。
還真是,渾身帶刺,靠近皆敵人。
沈悸本就有目的,沒那么坦蕩,無可反駁她的話,眼尾上挑,淡淡一笑道。
“我的考核任務是調查南潯海棠花開異常,當初都說花是為你開,我查不到別的,只能先靠近你查。”
席九擰眉,帶了冷躁。
“不然……”沈悸眸子里笑意流轉,薄唇微聳,拉長的尾音里,帶著些勾人意味,“九公主你也給我指條明路?”
咔嚓!
旁邊不適宜的傳來聲音。
兩人同時側頭。
方鶴霆靠在墻上,懷里單手抱著個果盤,另一只手拿著個清脆的桃子在啃,看他們看得津津有味。
見兩人望過來,擺擺手,“不用管我,你們繼續。”
趁這之際,沈風過來,把沈悸從席九手里救出來,給他披上外套,蓋住被撕破的襯衫,“主子,我們走。”
女生神色冷沉沉的,眼神陰測測的。
沈悸不再自找沒趣的惹她,深深看了她一眼后,把u盤放到一邊桌上,攏著衣服轉身。
從方鶴霆身邊走過時,還抬手從他果盤里順了兩個荔枝。
方鶴霆撇嘴,進屋里,跟席九哼哼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也覺得他沒懷好意。”
明明那么厲害,卻總是一副弱柳迎風模樣。
“比魯智深都厲害,非得裝林黛玉,什么變態愛好。”
他小聲咕噥。
席九盯著u盤看了兩秒,伸手拿過揣進口袋,從方鶴霆懷里抽出果盤,清冷道,“沒事別煩我。”
方鶴霆:“……這好像是我的研究室。”
席九瞥他。
“你的你的!我的就是你的!那我回去寫課題論文了,祖宗姐姐您隨便用,有事隨時呼我!”方鶴霆脖子一縮,飛快扔下一句話,拔腿跑路了。
這就是惡人自由惡人磨?
一物降一物?
看著這一幕,陳雅摸了摸鼻子,繼續忙碌去了。
反正小公子這樣,方大董事長都不管,他們更管不了。
現在的席九,可是未來科技座上賓。
次日,上午。
八點四十。
方鶴霆帶著早餐來,剛在休閑區桌上擺開,席澤來了電話。
謝困醒了。
席九沉吟了片刻,“你們先帶他回南潯,我下午回去。”
方鶴霆微頓,“你要走了?”
席九挑眉,“舍不得我?”
“……也不是。”方鶴霆咕噥了一句不知道什么,不斷往里邊探頭,幾次想問她把那把劍改成啥了,又放哪去了,都沒敢問出來。
把酸奶和水果推過去,蛋餅也遞給她,“我媽早上親手做的。”
很豐盛的早餐。
媽媽特意讓他帶給席九的。
席九看他一眼,笑了一聲,搖搖頭沒說話。
下午兩點。
白秋來接她。
方鶴霆送她們到的機場,把手里席九的行李箱遞給白秋,望著席九有些依依不舍,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席九把臉上墨鏡往上推。
“也沒什么,就是那個……”方鶴霆扭扭捏捏,有些不好意思,“你什么時候有空,能再幫我制造個機器人嗎?”
席九蹙眉,“你那個呢?”
方鶴霆帥氣臉龐擰成苦瓜,“被沒收了。”
他說好的,借趙旭一天。
但第二天,就被他爸和竇博士等人給拿去研究了。
說讓他自己再弄個玩。
他又不能去搶。
一天一夜沒睡,席九眼下帶了些青灰,打了個哈欠,神色懨懨,氣息低沉,“再說吧。”
方鶴霆本來還想問她,要怎么搞譚祥生,什么時候動手的,但看她這樣,也不敢再問了。
航班是回南潯的。
回到席家,已經晚上八點半。
席瓊枝摸了摸她的臉,滿目慈愛柔和,“在未來科技玩的怎么樣?”
席九強打著精神,笑道,“挺好玩的。”
短短三天,讓未來科技那些人對她的怒火,變成了崇拜請教,能不好玩嗎?
她在外邊時,暴躁張狂,能動手就絕不嗶嗶,耐心跟借來的急著要還一樣。
在老太君面前,乖巧可愛,聽話懂事,性子溫順的不行,滿身無害與清朗。
簡直兩張面孔。
那沈悸也是,人前脆弱不堪,仿佛風一吹都要散。
人后狠厲強橫,野的出框,令人不寒而栗。
二樓。
柳時月看的驚奇,“她這雙重面孔跟沈悸一處學的?”
“我小妹一直這么乖巧。”席澤傲然,嫌棄冷哼,“別拿沈悸那變態跟她比。”
柳時月嘖笑,盯著下邊席九,趣味濃郁。
一直到九點多,老太君才叮囑慰問完,回去休息了。
城堡大門一關,席九吐出一口濁氣,氣勢瞬間變得不羈,眉宇里桀驁浮現,黑眼圈明顯,掃過兩人,擺了擺手。
“有事等我睡醒再說。”
她這一覺,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十二點半。
屋里鋪有地毯,正值仲夏,開著冷氣。
席九也沒穿鞋,直接穿著粉白色睡衣赤腳下床,打開門,就見白秋在門口半坐著打盹。
每次有急事找她,白秋不敢敲門擾她睡覺,就蹲在門口。
每次都沒啥好事。
席九輕輕踢了她一腳。
“啊!怎么了?”白秋腦袋往前栽,差點叩到地上,看見席九,嚇得一個激靈瞬間清醒,擦了把嘴角,“公主殿下,你可醒了。”
席九蹙眉,“又發生不好的大事了?”
“哦!”白秋這才想起來,自己蹲在這的原因,連忙說,“事是有點大,至于好壞,應該不算不好……”
她不知道怎么說,直接讓席九先到窗邊往外看。
莊園草坪那邊空曠地,不知道什么時候搭了個涼棚。
棚底下,擺著桌椅,此時坐著十多個人。
男女都有,年齡也不一。
席九抓了把還沒梳的頭發,任由幾根呆毛豎立,有些懶散,“干什么的?”
“都找你的,看見那些紅色布軸了嗎?”白秋指了指棚里那些人,身邊桌上或者手里的紅色,“都是準備送給你的。”
這里高,又遠,看不太清。
席九蹙眉,“是什么?”
白秋神色頓時變得有些古怪又微妙,“錦旗。”
這些人,從早上開始陸陸續續來的。
每個都是給席九送錦旗的,說感謝她救了他們兒女。
席九起床氣大,又好幾天沒睡,睡不醒被人叫會發火,包括席澤在內都沒人敢叫她。
老太君那邊就說,把錦旗什么的留下,或者讓他們先回去。
但這些人見不到席九不走。
今天三十八度高溫,熱氣蒸人,讓他們進客院那邊等,他們不去,就非得在那等。
沒辦法。
老太君讓人在那邊搭了個涼棚,旁邊草坪上灑水降溫,又給了些冷飲和風扇。
還提供了吃的。
那些人,就一直等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