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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鐘后,一輛救護車鳴著聲到達,身后,還跟著輛帶有精神病院標記的車。
車門打開,下來的人,個個白大褂帶著口罩。
手機里整好收到連敬消息,說他們到了。
席九搖下車窗,微探出個腦袋,望著那兩輛車。
從精神病院那輛車上,跳下來一個眼睛清亮的身影,看見她后跑了過來。
拉下口罩,是連敬。
“外星人的事隱蔽,普通人不太好摻和,我們就偽裝了一下。”他低聲笑著說,“你剛來可能不太習慣,之后就好了。”
席九又瞥了眼那兩輛車,“所以你們這打算是?”
“章瑤不是出了問題嗎,借這個方式把她帶走檢查,不過,還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什么?”
“我們在里邊需要些時間,你得幫助我們。”
這是任務,但也并不是不可違抗的任務。
席九想了想,并沒拒絕,叮囑白秋看好孟瑾珠,她回來之前,在車里不要出去。
白秋緊張的道,“那你可千萬別出事哈!”
小提琴那事是僥幸,但昨晚老太君找她談話了。
一邊席澤,一邊席老太君,她哪邊都瞞不過。
這倆人才是她的死神,比席九的邪門更可怕。
席九再在她眼皮子底下有個啥意外,十八個平安符都沒用,她真的會沒命!
另一邊,沈悸也下了車,咳嗽聲老遠都挺刺耳。
在門口走到一塊,沈風看席九那眼神怎么看都殺氣凜然。
席九瞥他,“能讓你這么一直眼睛都不眨的盯著,看來我這張臉真的很好看。”
沈風瞬間黑臉,“無恥!”
“人家不退婚的時候,某太子又恨又惱必須要退,人家退的時候呢,某太子又死纏著人家不放,甚至監控跟蹤。”
席九視線掠過沈悸,聲音悠悠,目帶笑意的問沈風,“你說,是我無恥,還是這某太子無恥?”
那就差報沈悸名字了。
沈風咬牙切齒,“要不是怕你死在北帝城,席瓊枝找沈家麻煩,你以為我主子會管你死活?”
“哦。”席九點頭,恍悟似地,“那他就是純賤唄。”
“你!”沈風手摸到身上匕首,恨不得一刀戳死她。
“席九。”沈悸淡淡開口,看著她的眼神里,藏著不明情緒,沒去在意兩人斗嘴,問了句,“你說這警察局里真的有外星人嗎?”
記憶里,這似乎還是沈悸第一次當面喊她的名字,還是全名,語氣一本正經。
席九抬頭看他,撞進他那漆黑深邃的眸子里,總覺得他這句問,還帶著別的意思。
之前望月島,司馬澤明找她麻煩的時候,說她是外星人,沈悸一直都在場。
今天又這么巧合,沈悸……是在試探她。
或者說,已經確定,但沒證據。
仔細想想,沈悸突然對她改變態度,接近她,甚至救她,似乎也是從司馬澤明嘴里,聽到她可能是外星人后開始的……
這個男人,這段時間對她的態度突然轉變,果然是有目的的!
席九眼稍微瞇,淡淡一笑,“想知道的話,那就自己查啊。”
說完沒多留,進入警局。
這句話,沒有回答,卻又似乎有答案。
沈悸盯著她纖瘦背影,眼底有什么閃過。
站了會,跟著進去。
這位九公主前腳剛走,后腳又回來,還帶著一位更大佬的爺。
陳隊一個頭兩個大,面上卻又不得不客氣,“這是還有事?”
席九道,“沒什么事。”
陳隊:“……”
沒什么事,你剛走又回來,還這么氣勢洶洶的?
他看向沈悸。
沈悸帕子掩嘴低低咳起來,咳了好半天,咳的腰都彎下去了,咳的似乎心肝肺都要出來。
聽著都有些替他難受揪心。
咳了好半天,桃花眼里都氤氳了霧氣,眼尾殷紅,才停,喝了杯水。
約四五分鐘都過去了,才緩過來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來看章瑤。”
陳隊微怔,他不記得這位爺跟章瑤認識啊?
沈悸面色不變,繼續道,“聽說她瘋了。”
“這個啊……”陳隊皺眉,“還得醫生檢查了才能確定。”
這邊聊天慢吞吞的,另一邊,連敬等人在局里來回穿梭,藏在白大褂下的便攜儀器,掃描著局內每一個在的人。
“陳隊!”小警員從外頭跑進來,沉聲道,“大使館的人又來了,帶著奧格托夫。”
陳隊一愣,而后看向席九,“看來連24小時都拘不了了。”
孟家又不是章瑤干的,孟瑾珠那事就算可憐慘凄,單憑嘴說,毫無確鑿證據,又隔那么多年,章瑤身上也沒有確切犯罪痕跡,一句你情我愿就能帶過去。
所以這件事,給章瑤判不了罪。
來的人,有金發碧眼,有黑發屈卷,幾張臉,無論男女,都帶著濃濃異國風情。
其中一位藍眼珠的中年男人,被擁護在中間。
“奧格先生。”陳隊往前走了一步,不卑不亢,“你來早了。”
奧格托夫身后的人上前,遞給他一份文件,“這是你們上級批的,既然找不到章瑤犯罪證據,必須立馬釋放。”
陳隊皺眉,低聲讓屬下去叫局長。
“師父!師父!老師!”
這時,章瑤掙脫開束縛,從里邊跑出來,精神恍惚,但還能認得清人。
她抓住奧格托夫,一臉淚水,頭發衣服亂糟糟的,“老師,都是席九害我,救我!你要救我……”
她是天之驕女,向來傲氣,誰也沒見過她這么狼狽的時候。
奧格托夫微皺眉,看向陳隊,用的是不太熟練的中文,“其實,我今天來,不是想提前帶章瑤走……”
不是為章瑤?
陳隊皺眉,“那你這是?”
奧格托夫掃了一圈,在席九那張臉上停留了會兒,跟身后助理用別人聽不懂的語言交流了幾句,確定之后才對眾人道。
“為席九和沈悸。”
席九和沈悸都在這兒,眸子同時一瞇。
奧格托夫也不兜圈子,直接問,“我想問那把叫鳳鳴的小提琴,不知沈先生是否能割愛?”
沈悸淡淡一笑,“琴啊,已經送人了。”
奧格托夫擰眉,又看向席九。
席九很干脆,“不能。”
奧格托夫跟助理又一陣交談,然后再次開口,態度很誠懇,“隨便你開什么條件。”
“是嗎?”席九挑眼,“那我要一艘能星際飛船。”
你說這,還不如直接拒絕。
陳隊等人嘴角輕扯。
連奧格托夫都喉嚨一噎。
唯有沈悸,神色微動,看了席九一眼。
過了會。
“席小姐真幽默,”奧格托夫又開口,沉聲道,“只要你愿意割愛,價錢隨你開,我甚至可以收你做我的親傳弟子!”
“呵……”最后這一句,讓席九笑出了聲,她懶散抬眼,逐字吐出,“你的親傳弟子,很了不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