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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九也走到席澤身邊,斜倚著靠在墻上,一聲嗤笑,“你們算什么東西,能讓我偷你們琴?”
柳時月挑了下眉,“這么急著給席九定罪,你在怕什么?”
“都這時候了,你們還嘴硬!”小助理梗著脖子。
“對啊,琴一定是他們偷的,真是為了贏不擇手段!”胡老師也抓住把柄似的,“偷琴還敢拿出來用,席九你真以為有席家就能無法無天了嗎?”
席澤冷嗤,“她不能,難道你能?”
“你們……”
“夠了!”
龔成祥一聲大喝。
等屋里安靜下來,他才開口,目光陰沉。
“這把正品,奇斯凱根本沒對外宣布說,送給了一位好友,而那位好友不是奧格托夫的老師,也不是奧格托夫,而是北帝城沈家的公子,沈悸!”
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驚到一片人。
沈悸就在門外。
瞬間都看向他。
沈悸西裝革履,骨相俱佳,面色玉白,唇色極淡,崢冷陰鷙,視線郁氣森森的掃過屋里人,低低咳著,“怎么不接著說我偷你們的?”
“沈公子……”
席家和沈家地位同高。
席家被稱南潯霸主,即使人們畏懼,因為席九這個災星,卻也沒幾個真心實意。
但沈家不一樣。
北帝城是主城,沈家是北帝城金字塔尖的存在。
北帝城的王,不是白說的。
而這位病怏怏的太子爺,也不是徒有虛名。
胡老師臉色瞬白,“沈公子,席九玩不起使卑鄙手段,您不必在此為她說話吧?”
“沈公子……”章瑤有些狼狽,眼睛發紅,顯得脆弱,“我知道您和席九有婚約,可她先偷我琴,再毀我琴這是事實,您還要這么顛倒黑白的維護她嗎?”
沈悸和席九的婚事,是沈家的痛。
據說,以前的沈悸,那可是恨不得殺了席九的。
龔成祥臉色發黑,像第一次認識章瑤似地,“是沈公子在顛倒黑白,還是你在顛倒黑白?”
“龔會長,這琴……”
“這琴當年我親自聽奇斯凱說的,要送給好友做紀念,你們若不信,這琴內應該刻了名字。”
龔成祥打斷她。
李云照不信,“我看看!”
他接過琴,拿了手電筒,跟段勤往里頭看。
“真的有!”
很明顯的一個位置,刻著奇斯凱的英文名字和沈悸。
兩人依舊不可置信。
“但這怎么可能……”
“奇斯凱那地位,要真有這么一把琴怎么會沒人知道?”
“那奧格老師那把算什么……”
唯有龔成祥喃喃低語,“我現在有些明白了……”
李云照問他,“什么?”
龔成祥道,“我明白,為什么奧格托夫會把一把世界名琴,一位大師的遺作送給章瑤了……”
如今世界上,最著名的小提琴不過十把。
都被命了名。
有的被收藏于博物館,有的被小提琴大家收藏。
每一把都被精細保存著。
奧格托夫在小提琴界地位很高,尤其在西方世界,他的老師更不用說。
一位大師的遺作,平生最好的一把琴!
他會不自己收藏,拿去送給一個年輕代的學生?
去年那會,消息傳出來,很多人都驚訝。
覺得,奧格一定是特別喜愛這個弟子。
章瑤身份名譽地位,也都隨之水漲船高。
很多小提琴家想看這把琴,都得客氣排隊。
龔成祥也去過。
他那會就一直想不通。
現在,終于想通了。
“原來是這樣……”
“會長,你是說……”聽他喃語,李云照腦子里冒出一個想法,艱難的開口,“奧格托夫知道那把是次品,才會送給章瑤……”
龔成祥點頭,“應該是這樣了……”
“不可能!”章瑤突然一聲大喊,聲音尖銳,“我老師怎么會給我次品,一定是席九把我真的給換掉了,是席九為了贏!”
“對!對!絕不可能!”胡老師也跟著點頭,龔成祥說的這些,太令人驚然了。
“多說無益,”沈悸懨懨開口,“打電話問奧格吧。”
“對!奧格大師!”胡老師被這么一提醒才反應過來,拿過章瑤放在桌上的手機塞她手里,“瑤瑤,快給你老師打電話!”
“師父不可能騙我的……”
她是奧格最寵愛的弟子!
是小提琴界的新星!
是最年輕的大師級天才!
章瑤抖著手,撥出那個國外號碼。
響了有半分鐘,才接。
“老師!”章瑤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老師,你送我的那把小提琴,是真的是正品對嗎?”
奧格正驚于直播里席九奏演的曲目,又聽到她來電問這個,停頓了幾秒,“怎么突然問這個?”
章瑤一字一句問,“老師就說是還是不是?”
胡老師也屏住呼吸。
現在,所有答案都在奧格托夫那里!
只要他一句話!
“是……”
“奧格,是我,夏國小提琴協會會長龔成祥。”
奧格正要回答,龔成祥兩步走過去,把手機從章瑤耳側抽出來,直接開了免提,先自報了家門,而后沉聲道。
“那把叫鳳鳴的小提琴,正品出現了。”
“你說什么?”奧格豁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它在哪?在誰的手里?你現在又在哪?”
他的中文很別扭,但能聽出激動。
而這個回問,顯然,他是知道正次品的。
章瑤身子晃了下。
龔成祥看她一眼,繼續道,“在京新藝術中心。”
“我馬上飛過去,隨便開價,一定要不負代價的幫我留住!”奧格那邊能聽見他喊助理訂機票。
龔成祥看了眼席九,又看向沈悸。
兩人并肩站著,加上旁邊的席澤跟柳時月,四個人在對面墻邊站成一排。
個個氣質卓然,氣勢逼人。
就差把[很不好惹]這四個字貼在身上了。
龔成祥張了張嘴,他知道這把琴的意義,對奧格道,“你不用來,他不愿意賣。”
又抬頭看向章瑤和胡老師幾人,淡淡道,“你們聽見了吧?”
聽的一清二楚。
章瑤一屁股蹲坐在椅子上,臉色白的毫無血色,顫聲開口,“老師,所以你從頭到尾都知道那把是次品,所以才會送給我對嗎?”
“瑤瑤……”奧格似才想到她也在,愣了愣。
這把琴有正次品,的確很少人知道。
但偏偏這幾個人,就是為數不多的那幾個。
奧格托夫的確一直都知道,他的老師告訴他的。
之所以把次品當做正品,是因為別人不知道。
所以他們把次品包裝宣傳,當做了奇斯凱遺作。
本來是想逼拿到正品的人出來,而后他們也可以不著痕跡的偷天換日。
可那么多年,正品不但沒宣布面世過,奇斯凱死了幾年,也從沒有人把它拿出來過。
直到今天!
但章瑤是他最得意的弟子,這個真相被她知道……
“瑤瑤,你聽我……”
所以不存在席九偷!
她一直引以為傲的鳳鳴,只是把次品!
而正品,在沈悸那!
而沈悸,又給了席九!
席九今天拿著這把琴拉……
什么都不用說了,什么都已經清楚明了。
章瑤直接把電話給掛掉。
“假的……都是假的……”
“騙子!全是騙子!啊!”
她眼里充斥著憤恨,咆哮著直接掀翻了化妝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