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招“氣無劍”使得很是順利,唐御心下都不由有些吃驚:方覺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武功招式大有長進!
要知道,在這之前,唐御所修煉的這虛中有實的氣無劍可是極難控制的。十有**的情況下,這股體內的無形劍氣根本就不聽自己使喚。可最近這段時間,卻能接二連三地將它適時使出來……難道……?
唐御偏頭看了沈意一眼:難道是我心里有了想要保護的人,是以,就連這劍氣也變得聽話起來……?
接著,只聽“哧”的一聲,那劍氣便不偏不倚地打在譚與善的左腮之上。
譚與善氣極,登時捂住左腮,起身對著唐御破口大罵道:“好你個真小人!竟敢用暗器偷襲于我!狗東西!看招!”
原來,這譚與善竟也是跟著一閑散道人修煉過幾日的外家子。平日里,他正是仗著自己有幾分拳腳功夫,才在淀梁街道上橫行霸道。此番他亦自然而然地認為,以唐御這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定是挨不了自己幾招。
是以,譚與善上來便對唐御使出一招最簡單的勾手彈踢。且他心下得意道:僅這一下,保準讓這小子狼狽不堪!
誰知,還未等譚與善近身,唐御就早已率先施展出一招千陌行,沿著譚與善伸過來的小腿,順勢而上。
待他在譚與善的大腿上站定后,則又重新聚集起手中的劍氣,反掌向譚與善的面門拍去!
譚與善見他此招來勢洶洶,只得暫時松開捂住左腮的手,轉而用兩只手狠狠抓捏住唐御的肩膀,想將其從自己身上甩下去。
眾人這才得見,譚與善方才被唐御所擊中的地方,此時正有一個小洞般的傷口,在那里順著臉頰往下流血!
“這……這也未見那個唐御有甚暗器,怎得譚幫主就傷之見血了?!”貴子幫的人小聲議論道。
潘六六見狀,立時出聲阻止道:“譚公子,莫要再同他過招!他是軒轅派的人,以你的功夫,斗他不過的!”
譚與善恨恨瞪了唐御一眼,見他并沒有放過自己的意思,便氣勢洶洶地將怒氣轉移到潘六六頭上道:“潘六六!我請你來淀梁為的是什么?!為的便是讓你眼睜睜在那里裝死,看著我被別人任意欺辱的嗎?!還不趕緊過來幫忙?!”
正說話的功夫,唐御又屈臂,用左手使出一招氣無劍,劃傷了譚與善的右臂。
而潘六六聽得譚與善的言語,雖面色上有些不快,但還是吩咐魏憲道:“收人錢財,替人消災!你便過去將譚幫主救下吧!”
魏憲應了一聲,隨之拋出一根細長繩鏢,直沖那打斗中的二人飛去。
唐御見狀,這才往后倒退一步,不得已放過了譚與善。
譚與善不僅對魏憲的出手相救毫不領情,反倒扭頭對其破口大罵道:“你這不長眼的狗東西!是想連本大爺一起殺了嗎?!”
魏憲不答話,但見唐御已經不再對譚與善動手,便又重回潘六六身后垂手站下。
此舉,讓潘六六對魏憲愈發滿意。
潘六六將視線移至唐御身上道:“你既是軒轅派的弟子,又怎會與婉芳閣的人鬼混在一起?”
唐御不屑道:“誰要告訴你這老態龍鐘、一心只知練功吸血的臭老頭子?!且……”
唐御“嘿嘿”低笑兩聲道:“且婉芳閣的人怎么了?我瞧著,這些姑娘們個個美得不可方物!是以,我和她們在一起,怎能算得是鬼混呢?!此情景應當是唐某人置身于萬花叢中才對!哪里就有什么鬼了?!哦哦,是了。在這里,倒當真有一只老惡鬼、吸血鬼!那便是你潘六六!你日日吸食毒蝙蝠身上的人血練功,不是鬼,是什么?!”
唐御這一席話,成功惹怒了潘六六。
只見他蒼白干癟的面皮上露出毒辣陰狠的神色,似是隨時都會對唐御出手一般。
但唐御卻毫不知情地繼續火上澆油道:“且我瞧著你這幅蓬頭歷齒的衰老模樣,怕是也不知這婉芳閣里的妙處!唉……不過,此等逍遙快活之事,說了你也不懂!白費我唐某人的口舌!”
貴子幫的弟子聞言,竟都交頭接耳地附和嬉笑起來。
唐御一見,更加得意道:“是以,潘洞主就不要恬不知恥地在這里五十步笑百步了!你五生洞又不是甚名門正派,甚至在江湖上,連個旁門左道都算不得!你便沒資格來教訓我!我唐御是軒轅派的弟子不錯!但我就是喜歡這婉芳閣里的溫柔鄉,你能奈我如何?!你一個不能人事的糟老頭子,在這里對小爺的事指手畫腳,真真是個不害臊!”
潘六六面色一沉,氣到頭頂上稀疏頭發下的頭皮都滲了絲絲汗意出來。
沈意心下無奈道:這位唐二公子……方才還要我仔細提防那位不好對付的潘洞主,怎得現下他自己反倒對他語出不敬起來?此舉,豈不是給自己惹禍上身?
而潘六六見唐御對自己如此無禮,心下不由思忖:我潘六六十幾年前就惡名在外,可這小子卻一再對我言語挑釁!難道,他小小年紀,便身負絕技?可……他雖會使氣無劍,但我瞧著,他使出來的威力,也只是平平而已。難不成,是他故意深藏不露……?
因還不能確定唐御功夫的高低,是以,潘六六并不著急動手,而是故意開口辯解道:“你這口出狂言的小子!誰說……?!誰說我潘六六不能人事的?!想當年,我潘六六年輕時,也是生龍活虎的浪人一……”
譚與善重又捂上左腮,氣急敗壞地打斷他道:“潘六六,誰好奇你年輕時候如何?!還有,你跟他廢什么話?!趕緊動手解決了他!看不到他傷了我嗎?給我……立刻殺了他!”
潘六六見自己的雇主發話,只能硬生生將后半段要說的重又吞回肚里去。可他心中卻對譚與善頗為不滿:你一個小小的都轉運使之子,竟敢對我這般態度?哼!等我幫你了解此事,抵了你給我的那些銀錢,我潘六六,絕不再留你!
打定主意后,潘六六也不理會譚與善,而是直接對著魏憲輕輕點了點頭。
魏憲會意后,得意瞥了面色尷尬的吳丙一眼,便上前對譚與善朗聲道:“譚幫主實在是太小題大做了!殺雞何必用牛刀?!讓我師父親自動手殺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那不是辱了我師父他老人家在江湖上的威名?!”
譚與善邊找了人來給自己包扎臉上和身上的兩處傷口,邊不耐煩道:“你們誰愛動手誰便上!只要能替我殺了這小子,就成!”
譚與善看著自己手上的鮮血頗多,料到面上定是已經破了相了,頓覺對唐御的恨意又添了幾分。
而魏憲聞言一笑,嘴里說著:“得令!”,手里的繩鏢已經向唐御遞了出去!
唐御記得方才五生洞的吳丙曾說過,魏憲的這繩鏢頂部是淬了毒的。是以,他打定主意不能讓這四處亂飛的鏢頭近自己的身。
走了兩招之后,魏憲自是能看出來唐御怕的是什么,是以,他便得意地將攻勢催得更加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