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臨琛聲音聽起來有些急。
曲歲歡趕緊解釋:“傅臨琛,我現在和秦婉彤在一起,她媽媽也在。”
秦婉彤的媽媽?
曲歲歡救的斷腿老人姓秦?
傅臨琛自然對豪門秘聞有所耳聞,聰明如他,心中立馬浮現一個猜測。
“位置在哪兒?她有沒有為難你?我來接你。”
“別擔心,阿姨人很好,并沒有為難我。”
話雖如此,可傅臨琛并沒有放下心來。
他以為曲歲歡不知道秦宋兩家的事,害怕秦家因為宋箏的緣故而牽連曲歲歡。
不得不提醒道:“歡歡,秦家和宋家有些淵源,你小心點,乖乖等我過來。”
見他也知道這件事,曲歲歡的眼睛倏地亮了一下。
“你也知道這事?還有什么內幕嗎?”
見她這樣問,想必是知情了,傅臨琛懸著的心終于掉下來。
“嗯,略微知道一點,當初這事鬧得很大,圈內基本有所耳聞,可兩家把消息壓得死死的,具體什么情況,誰也不清楚。”
原來是這樣……
曲歲歡更加篤定這里面有隱情。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會莽撞的。”
她可不是任人宰割的菟絲花,這一點傅臨琛還是相信的。
可他堅持要來接她,曲歲歡拿他沒轍,只能同意。
掛斷電話,曲歲歡往回走。
豈料,手剛放在門把上還未推開,耳朵伶俐的她就聽見里面傳來激烈的爭吵。
“彤彤,媽媽認為你已經玩夠了,也該知足了,現在乖乖跟我回家,不要再做荒唐的事。”
秦婉彤的媽媽不再帶有一絲溫柔,十足一個女強人,不許任何人忤逆自己。
秦婉彤支支吾吾開口:“媽媽,這不是荒唐的事,我喜歡他,喜歡了很多年。”
即便隔著一道門,曲歲歡也能夠感受到秦婉彤的孤獨和無助。
能反駁自己母親,想必這個一向膽小的姑娘已經紅了眼眶。
可曲歲歡還是小看了秦母強勢程度。
見女兒反駁自己,她一掌拍在桌子上,碗筷碰撞發出不小的動靜。
“秦婉彤,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是在命令你回頭是岸。”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你喜歡的人,他要殺你舅舅,他憎恨你的家人,你卻跟在人家屁/股后面示愛,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羞恥之心?”
絲毫不顧及女兒心里感受,這番話即便一個外人聽了也會覺得不適。
秦婉彤聲音已經帶著哭腔:“不會的,媽媽,我們兩家有誤會,均年哥哥不會動舅舅。”
秦母忽地笑開,笑自己女兒癡心妄想。
她指著她鼻子,咬牙切齒罵道。
“我秦菱聰明一輩子,怎么生出你這樣一個蠢貨來?”
“自私自利,毫無考量,一次又一次讓人寒心。”
這話一出,秦婉彤愣了半晌。
膽小如鼠的她,一直以來就怕自己母親。
她人身自由被母親操控,像個傀儡那樣押著前進。
可這一瞬,許是和曲歲歡呆久了的原因,她攥緊了手,少有的奮起反抗。
“媽媽,什么是寒心?是從小你撕壞我的畫,逼著我看專業書?逼著我轉學?逼著我跳級?逼著我服從你所有的命令嗎?”
秦婉彤用盡全部力氣吼出這么一句,下一秒……
“啪——”
秦母一巴掌甩過去,清脆的巴掌聲縈繞不絕。
門口,曲歲歡捏著手指,幾乎就要推門進去。
可她硬生生忍住了。
這是秦婉彤的家事,如果她現在進去,只會激化母女倆矛盾,讓秦婉彤羞得無地自容。
室內,秦婉彤渾身顫抖,自顧自笑開,笑里暈染了無限苦楚。
“媽媽,我小時候你也是這樣打我的,如果不是舅舅攔著,你是不是還想打死我?”
“你胡說八道什么?”秦母怒不可遏。
秦婉彤卻點點頭,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媽媽,我是你生的一個工具吧,可是讓你失望了,這個工具用起來一點也不順手。”
“我笨,一天背不下來1000個英語單詞,你打我,罵我,背不完不許我吃飯,最后還是舅媽來求情。”
說到舅媽兩個字,秦母像吞了炸彈,當即爆怒。
“你喊那個女人什么?秦婉彤,反了你,對自己的親媽毫無尊重可言,卻對一個放蕩的女人叫舅媽。”
“我就要叫舅媽,他是舅舅的妻子,是舅舅的愛人,我為什么不能叫舅媽?”
此刻,秦婉彤身上所有的倔脾氣全部爆發,再不是往常那個動不動就哭的女孩。
秦母很少看見這樣的女兒,以往這個時候,她已經認錯了。
可今天,她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卻起了反作用。
“你,你,你要氣死我是不是?”
“不是的,如果可以好好談,我當然希望和媽媽好好談,可是你的姿態永遠高高在上,從未尊重過我。”
“我還不夠尊重你?你要來參加這個破選秀,我同意了,我只是不允許你和有血親之仇的人攪和在一起,我難道有錯嗎?”
秦婉彤笑容一片苦澀,因為她說再多,她的母親永遠會把話題扯到一開始的位置,根本不會承認自己的出發點就是錯誤的。
“媽媽,出發點你就錯了,秦宋兩家本來就有誤會,可你們不想著如何解開這個誤會,反而利用后代相互攻伐。”
作為一個成功的女企業家,尤其是在自己的親生哥哥生病后,還能支撐這么大一個家族的女企業家,秦母有著不同于一般人的心智。
短短一會兒,她心思已經百轉千回。
女兒大了,翅膀硬了,不能像以前那樣,她必須改變策略。
走上前,秦母撫摸著女兒的臉頰,又變成那個慈愛溫柔的母親。
“彤彤,對不起,媽媽是不是弄疼你了?”
秦婉彤偏頭,并不想回應。
“真的對不起,剛才是媽媽太激動了,你怎么會是工具呢?你是媽媽唯一的女兒,媽媽將來所有的財產都會交給你,媽媽愛你啊!”
打一巴掌再給顆甜棗吃,秦婉彤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過來的。
可這一瞬,她想到了曲歲歡,她陽光肆意,好像什么也無法改變她的抉擇。
她不想再做母親手下的傀儡,她也想擁有自己的靈魂。
“媽媽,如果你想用溫柔的刀子來割我的話,那么你的算盤打錯了。”
秦母腦子反應很快,立馬轉換話題。
“我們先不談這個問題了,你朋友應該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