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臨琛凝望她那雙好看的眼睛,透過她,似乎在窺視另一個人。
半晌,才輕起唇齒說道。
“我的愛人,和你長得很像,如果不是你的到來,我就快忘記她的模樣。”
這什么意思?
不是她的到來,他快忘記愛人模樣?
曲歲歡一個頭兩個大,完全聽不懂。
察覺到她神色變化,傅臨琛繼續道。
“如你剛才看到的那樣,我……不知為何,對她的模樣愈發模糊。”
“我能輕松記住一長串數字,卻記不住她的長相。”
“她就像……未曾來過,一點點從我生活軌跡里被挖走。”
這話叫曲歲歡徒然一驚,背脊生出涼意。
“我每天都會看她的照片,想拼命記住,可是,還是控制不住遺忘。”
“甚至,我已經不記得她的名字,也不記得她與我之間的故事,只知道……”
“她對我,如同呼吸一樣重要。”
曲歲歡聽得眉頭一點點擰緊,她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卻無法直接說出來。
試探著問:“傅先生,您有看過醫生嗎?會不會是您身體出了毛病?”
男人搖搖頭,唇角噙著一抹苦澀。
“找了很多醫生,連偏方也試過不少,可是都沒用,也找不出身體任何毛病。”
曲歲歡心底一沉。
在神識里問憨瓜。
“憨瓜,你老實告訴我,傅臨琛遺忘他的愛人,是不是和我失憶有關?”
憨瓜欲哭無淚,這好好的怎么又冒出來一個傅臨琛?
它根本不知道他的愛人是誰,這又要怎么撒謊!
“主,主人,憨瓜不知道。”
“不知道?呵!少騙我!我就覺得不對勁,如果我一個人失憶,那和我相關的人怎么辦?就不怕我突然想起來?”
“哼,我算是明白了,他們分明和我一樣,被迫遺忘某些人和事!”
憨瓜是真的快哭了,它主人太過聰明,那死老頭也太不靠譜了。
“主人,憨瓜真的不知道,憨瓜肯定只會為了主人好,萬一是那個傅臨琛自己腦子有毛病呢?”
曲歲歡懶得和它廢話,她已經將心底的猜測信了大半。
憨瓜曾說,為了懲罰,她會被迫遺忘一些事,那么現在看來,隨著她的遺忘,有人也被迫遺忘。
簡單說,傅臨琛遺忘愛人,很可能就是她連累的。
想通以后,她覺得這未免太過殘忍。
修仙之人就應該高人一等,就能隨意拿別人的記憶當工具嗎?
簡直荒謬!
此刻,她不由得對傅臨琛流露出愧疚。
“傅先生,您不會忘記的,好人有好報,您信我,會記起來一切。”
她決定找個機會,花費功德值幫他恢復記憶。
傅臨琛直視她堅定的目光,透過瞳孔,癡癡笑開。
“你和她真的很像,怪不得她喜歡你。”
曲歲歡不甚明白。
“我和她認識嗎?”
傅臨琛點點頭,回憶道:“我依稀記得,她就是你要找的那位神秘大佬。”
竟然還是幫過她的神秘大佬?曲歲歡更愧疚了。
“對不起……我還能知道一些有關她的事嗎?”
傅臨琛開始拼命回憶,甚至拿出備忘錄查看。
“她得了很嚴重的病,從她的死亡筆記里,我能夠看見她對生活再沒有一絲希望。”
“她出身貌似不好,人人唾棄,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活著也是茍延殘喘。”
“你就像猝不及防的一束光,照射進來,讓她在死前的短短歲月得以窺見人間異色。”
透過傅臨琛僅剩的記憶,曲歲歡難過得要死。
這樣一個苦命的人,死了還要被愛人遺忘,已經無法用殘忍來形容。
“對不起……”她再次低喃了一句,是對那位女孩,也是對傅臨琛。
“這和你無關,是我主動告訴你這些,也是我……今晚冒犯了你,抱歉。”
他越是這般彬彬有禮,曲歲歡就越羞愧。
她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小偷,以不平等的地位偷走了別人的至寶,還反過來接受對方頂禮膜拜。
許是看出來她的不適,傅臨琛撥通助理的電話,讓他送曲歲歡回去。
離開的時候,曲歲歡一步三回頭,愧疚之色就快溢出來。
助理一瞧,心道是自己立大功了,忍不住偷笑,也更加堅定要幫自家老板追人的心思。
“曲小姐,我們傅總真的很可憐,在商場腹背受敵,除了你,也沒個親人可以說掏心窩子的話。”
曲歲歡正沉浸自我,突然被這么一句打斷。
她停下腳步,面孔有些迷糊。
“曲小姐多體諒一下,您也請放心,有我在,沒有花花草草能近傅總的身。”
曲歲歡眨巴眨巴迷糊的眼,終于明白過來。
這位助理是誤會她……
“曲歲歡!”
憑空一聲驚吼,曲歲歡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被傅臨琛摟著往前一撲。
兩人在地上連滾幾圈,耳畔有玻璃容器打碎的聲音。
以及女人銳利的嘶吼。
“曲歲歡,我要讓你變成丑八怪。”
曲歲歡被傅臨琛死死禁錮在懷中,對眼前的狀況還有些懵。
感受到男人胸腔劇烈的跳動,才從他身上起來。
“傅先生,你怎么樣?”
許是剛才太激動,傅臨琛此刻面容紅得異常。
“放開我,曲歲歡,你這個害人精,你賠我的腿。”
“我腿再也好不了,我不能跳舞了,都是你害的。”
女人已經被助理拿住,她近乎瘋癲嘶吼著,正是因節目被砸中腿的楊文慧。
而一旁的地上,玻璃容器碎裂的地方,竟然是……
硫酸!
她剛才是要給她潑硫酸!
這個念頭叫曲歲歡瞬間瞪大瞳孔,她目光移開,落在傅臨琛身上。
只見他背部衣服已經灼燒了一個洞。
“傅先生!”
“傅總,醫生!”
手忙腳亂把傅臨琛送去處理傷,曲歲歡一直在旁邊等待。
好在傅臨琛當時反應快,硫酸只灼燒了背部一小塊。
可那么一小塊,也讓人觸目驚心。
新傷加舊傷,曲歲歡更愧疚了,不知道如何彌補對方。
看出來她的愧疚,傅臨琛破天荒扯出一抹笑。
安慰道:“沒事,不疼。”
“你怎么突然下樓來了?”
傅臨琛頓了一下,這才想起什么。
他攤開手掌:“你的珍珠耳環掉了。”
寶們,應該能看出傅怎么回事了吧!他就快想起來了!我一坐著打字就發燒,撐不住了,等我好了再來回復你們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