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艾抬頭一看,剛看到羅玉,心里一陣狂喜她還沒走,想要上前打招呼,還沒來得及開口,白靈搶先一步指著羅玉說道:
“三當家,就是她偷東西!你看,她第一日上你們作坊干雜活,出來懷里抱著那么一袋好東西,這人不好留啊!”
羅玉:方才誰說要說情的!
曾艾瞬間明白了幾分,暫且先不打招呼了,疑慮地看向白靈,說道:“請問姑娘,你怎么知道她就是上我們作坊干雜活的?”
她簡直是這個作坊的太上爺好吧!
白靈看著羅玉冷哼一聲,“她本來就是個醫女,因為醫術平平,找不到活兒,只能在你們這混口飯吃了!”
曾艾裝作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繼續說道:“那你是如何判斷她懷里的東西是偷來的呢?”
“三當家,這不是顯而易見嗎?能夠用曾氏布業如此高貴的錦袋裝著的,肯定是上品的貨物!比如我現在買的這件衣裳,就是與她一模一樣的袋子裝著的。她一個農家女,干著雜役,拿什么錢財購買這樣的貨品呢?”
聽她說完,曾艾原來洗耳恭聽的和顏悅色頓時消失,整個人瞬間冷了起來,掃視了在場的幾個伙計,他們渾身一陣,心里暗叫不好,個個低著頭不敢言語。
曾艾往羅玉的方向走了過去。
白靈正暗暗高興,只聽見曾艾說道:“羅姑娘,這是曾某的過錯啊!我本該親自送你出來了,讓你平白無故地受這樣的委屈,曾某真的是十分抱歉啊!”
羅玉宛如一笑,“沒事兒,曾大哥,你無須自責。”
白靈的腦子忽的嗡的一聲炸了!
他們認識?
曾大哥?
哪有喊老板做大哥的?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喂?
曾艾一再致歉,才轉頭看向這邊,冷哼了一聲,眼神犀利地盯著白靈,沉聲說道:“你可知道,大律國誹謗之罪該受到什么刑罰?”
白靈一怔,剛想開口爭辯,曾艾卻沒有給她機會,再次開口:“你一個女子,自翊清高,狗眼看人低,不分青紅皂白污蔑他人,簡直令人發指!”
“三當家!你不知道我是你們店里的貴客嗎?”她揚了揚手里的錦袋,無論如何,開門做生意的,那有愿意得罪客人的?
特別是她買得起一百一件衣服的客人!
就算他們是認識,她也是個村姑,在商人面前,誰的價值大,誰就是主子!
曾艾冷笑了起來,厲聲說道:“你與她相比,簡直不值一提!我與你實話實說了吧,她是我們曾氏布業的老板,我們曾氏布業將來如何,全靠她了!你說,是她重要,還是你重要?”
曾艾話音剛落,不單是白靈,在場的所有伙計個個目瞪口呆,都不可思議的看向羅玉!
原來她說去干活,干的是老板的活啊!
曾艾繼續說道:“她手上的東西,是我相送的。你不是想知道她手里的是什么東西嗎?好,那我打開讓你們看看。”
曾艾轉身對羅玉伸手,羅玉把大大的錦袋遞了過去,曾艾接住放在了展臺上,打開活結,絲綢獨有的光澤立馬呈現出來,看得眾人一時傻了眼。
白靈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上好的絲綢布料,無論是光澤還是顏色,都比她手上那件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關鍵是折成那么厚厚一疊,這得多長啊!
還不用錢白送的!
她緊繃著臉,瞬間覺得自己花掉所有積蓄買的那件衣服不香了!
她感覺一團悶氣正堵在胸口,一刻也不想待在此地,黑著臉說道:“既然是誤會,那么解開就好!告辭!”
“慢著!”待在一旁看好戲的羅玉終于開口了。
白靈腳步一頓,回頭看向了她,疑惑地問道:“你想怎樣?”
羅玉冷哼一聲,轉向曾艾問道:“曾大哥,請問我們大律國誹謗罪的刑罰如何?”
曾艾點點頭,“如故意誹謗他人者,罰金五十兩,并杖責一百。”他看向白靈,“姑娘,請隨我們官府走一趟!”
管她是誰,敢污蔑羅姑娘的,就該死了!
看她細皮肉嫩的,不用一百,就是五十她就下不來臺了!
白靈臉色唰地白成了一張白紙,咬著牙喝道:“你敢!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曾艾笑吟吟地看著她,說道:“管你是誰,天子犯法,與民同罪!我不信有人敢罔顧王法!”
曾氏家大業大,商業遍布天下,也不是吃素的,如朝中無人,他們能夠做得如此順風順水?
白靈:“那行!就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來人!”
曾艾一呼喚,他身邊那幾個伙計即刻上前幾步,準備聽他差遣。
“曾大哥,”羅玉出聲了,“我與她也有幾分交情,不如聽我一句勸,放她一馬?”
曾艾微微蹙眉,這羅姑娘怎么如此心善?她都欺負到頭了,怎么還放她一馬?
“你當真就這么算了?”
羅玉淡淡笑道:“送官就免了,但我作為曾氏的一員,她今日如此挑釁我,我必須得找回面子。”
曾艾點點頭,把主動權交給她。
白靈微微一顫,說道:“你想如何?”
羅玉抬頭看向驚慌的白靈,宛然一笑,說道:
“白小姐,可能要你稍等一會兒,我們要去找個畫師過來,把你的模樣畫出來,然后張貼在門口,廣而告之,從今往后,不許你再踏入我們曾氏布業一步!”
這樣的貴客,算個P啊!
白靈的臉色瞬間由蒼白變成了鐵青色,眼睛不可置信地瞪了起來。
這不是把她的臉按在地上摩擦嗎!
從今以后,她還有什么臉面見人!
曾氏布業聞名上京城,全城的達官貴人、小姐名媛都以在曾氏布業買衣裳,當做擠進上流社會談資。如今她竟被店家這樣廣而告之地阻止進入店鋪,那她豈不是名譽掃地了!
她可是長公主的養女啊,冊封的郡主,也是皇親國戚,他們怎么敢!
她恨聲道:“你們不想在京城混了吧?”
曾艾笑了,沉聲說道:“好大的口氣啊!我們曾氏商行百年根基,也不是吃素的,哪是你一個女子就能撼動得了的?我今日就好了奇了,看看你是如何讓我們混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