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經過了這一段,馬車駛入了城內主街道。
馬車內沉默無言。
回到殷尚客棧,明臻很是體貼地扶著羅玉下馬車,羅玉也夫唱婦和地配合著他,就是掌柜討好地過來打招呼,她也一一笑臉相對。
一進入客房,她就卸下了一整天的偽裝,不再與他說半句話。
明臻知道她心中有氣,無奈地退了出來,直到半夜才回來。
守在門口的藍楓,看見他回來,輕聲說道:“夫人沒有用晚膳。”
他知道爺對這位“夫人”,有點上心,并不僅僅是醫患關系那么簡單。
明臻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去,喚小翠去廚房做點吃食,等我吩咐再送上來。”
藍楓遲疑了一下,“是。”
爺,難道你不知道此刻是三更半夜,出門在外嗎?
去喚醒掌柜,再喚醒廚子,再喚醒小翠……
明臻推開了門,里面點著一盞微弱的油燈。
羅玉躺在床上睡著了,被子卻被踢在地上。
明臻走過去,把被子拾了起來,輕輕地蓋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在床沿上坐了下來。
他在黑暗中凝視著她的臉,目光溫柔而眷戀,忍不住伸手觸摸著她的臉龐,光滑如斯的臉龐,讓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輕輕wen一下。
只是他的chun剛一觸碰到她的臉頰,她身體本能警惕地一顫,醒了過來。
她猛地坐了起來,把被子卷起來包著身子,敵視著他說道:“你要做什么?”
明臻微微一笑,說道:“被子掉到了地上,本王撿起來幫你蓋好!”
羅玉哦了一聲,不再理他。
她看他沒有站起來的意思,冷聲說道:“我要睡覺!”
明臻淡淡一笑,伸手想要去揉了她的頭發,她挪動身子往床內躲閃了過去。
“王爺,你覺得我是隨意輕薄的女子?是我給你的錯覺,還是你的自以為是?”
明臻輕嘆了一口氣,“還在為今日之事生氣?本王都道歉了。”
羅玉冷哼一聲,冷冷說道:“我憑什么與你生氣?你想多了!”
“那你為何這般?”
“我本來就如此!”
明臻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然后自顧自地脫鞋,說道:“昨夜本王沒睡好,今夜本王要睡床。”
羅玉一怔,連忙用手去推他,發現他硬如磐石,根本推不動,急了,說道:“王爺,什么都講求個先來后到,這床是我先睡的,憑什么要讓給你!你睡榻!”
“那就一起睡!”
“休想!”
“不一起睡那你就睡榻上。”
“憑什么我要去睡榻上,我偏要睡在床上!”
“那就一起睡。”
“一起睡就一起睡,誰怕……”
話剛出口,羅玉才發現自己被套路了!
但是樹活張皮,人爭口氣,怎肯認輸!
羅玉一直以為憑自己千年狐仙的智慧,在這方世界上沒有人能夠坑得了她,誰知遇到了胡攪蠻纏的明臻。
首先是威逼利誘她為他治病,然后屢次占盡便宜。
要是在上界,盡管他長著一張盛世美顏,也早被她手撕了。
她哪會受這般氣!
現在她羽翼未長,剛解決溫飽,暫時容忍一時,走一步看一步。
她狐族最善于審時度勢的,不會讓自己陷于危難之地。
等著!
明臻見她再無言已對,把襪子脫了之后,接著脫外衣,就穿著一件雪白貼身的內衣躺了下來。
羅玉卷著被子坐在床上,看著他如此之不客氣,她賭氣地也躺了下來。
她側身向內。
羅玉在他回來之前已經睡了一覺了,鬧了這一出,此刻腦袋異常清醒,再加上身邊躺著個男人,她感到膈應,任憑她怎么努力,周公都不肯再次應約。
睡不著,肚子開始餓了,咕嚕嚕地打著鼓,更是睡不著。
她開始懊惱沒有吃晚飯。
明臻閉著眼睛假寐。
羅玉翻過身來,側身向外,瞪著眼睛對著他。
她知道他沒有睡。
“我餓。”
她弱弱地說道。
在關鍵時刻示弱,這是她的拿手好戲。
明臻嘴角微微上揚,張開了眼睛,轉頭看向她,正好對上她乞求的眼睛,心里一陣悸動。
“為何不吃晚膳?”
“你不在,我沒胃口。”
明臻冷哼一聲,但是嘴角卻溢滿了笑意,“你會在意與我一起吃飯?你這女子,滿嘴的胡話!”
羅玉:“我說了你又不信,那何必要問!”
明臻沒有與她爭執,起身開門,與守在門口的藍楓說了幾句,不一會兒,小翠笑盈盈地端了幾樣吃食進來。
油潑面,白煮牛肉,涼拌青瓜,還有幾樣小菜。
羅玉看著桌上的吃食,驚得眼睛都睜圓了。
“小翠,你是怎么做到半夜里做出這些東西的?我不是叫你去歇息了嗎?”
難道客棧的廚子不用睡覺?
小翠笑彎了嘴,說道:“夫人,老爺知道您沒有吃飯,吩咐廚子準備好食材,讓婢子按你的口味做的。”
羅玉看向明臻,只見他危襟正坐地坐在桌前,好像小翠說的不是他。
小翠不敢刷存在感,悄悄地退了下去。
羅玉今日生了一天的氣,此刻已經消了一半。
“沒想到,你還這么貼心啊!”
羅玉沒有與他客氣,坐下來就大快朵頤地開吃了。
嗯,這味道真不錯。
每個人到夜晚胃口都會特別好。
更何況沒有吃晚飯的人!
“本王也沒有吃晚膳。”
明臻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完全忘記了他這么個大活人存在。
羅玉聽聞,指了指他面前的碗筷,“那你吃啊,我又沒攔著你,我自己一個人獨食。”
明臻寵溺地說道:“我看你餓得很,若我吃了,你就吃不飽了。”
羅玉覲了他一眼,說道:“你是諷刺我的胃口大吧!王爺,何必這樣挪掖人呢!”
“沒關系,本王養得起!”
話語剛落,羅玉的動作一頓,頓時沒了食欲,放下碗筷,臉色沉寂了下來。
“王爺,我這么個能食的人,你都養得起,為何今日在街上看到那么個弱小的女孩,你卻養不起呢?”
她今日的氣,一半是出自他踐踏了她的自尊,一半是出自他太冷酷無情。
雖然她也不是什么爛好人,不會圣母心泛濫,但是對于買一個饑不果腹的難民,對他來說輕而易舉,為什么他就不肯呢?
“你還記得,本王曾跟你說過,我們此行漳州的目的?”
“記得。只是那女孩與這有和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