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有什么需要我幫你的么？”等到燕云逛完這一整條街，裴憶行還真給她介紹了一路，搞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于是便有些猶豫的看向他，“除了陳家的事外。”
畢竟就算裴憶行知道了她就是之前那個臉上黑黢黢的小燕，那也不至于這么陪她逛這么久，還這么細心吧？
“不，是我高興這么做。”裴憶行見她眼中的不解，回道，語氣平靜又坦然，叫燕云什么也看不出。
于他而言，摻和陳家之事，為陳長玉鋪路，拉攏燕云，又或者是此時，都是他高興那么做。
這就是裴憶行，任何事情，都只憑他心意而為。
年少吃了太多苦頭，如今他只想順遂心去走，若是他高興，他也一樣能幫陳長衡，幫陸少勻，只要他高興。
這種跟燕云心中向心而為的道又是不一樣的，裴憶行的順心而為又背馳善惡好壞，善也好惡也罷，什么事有趣，什么事讓他高興，他就能做。
燕云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不明白，最終還是歸于了沉默。
心中只慶幸自己沒有跟他為敵，不然指定被坑的連褲衩都沒有。
她再回到姜家時已然是深夜，一進屋，便察覺到床上有人。
她斂住聲息走過去，只見被子內鼓鼓囊囊的藏了個人，還嘟囔著：“怎么沒聲了？”
聞言燕云不由覺得好笑，一把將其拎了起來。
“啊——”姜鈺被嚇了一大跳，圓溜溜的眼睛都變為了豎瞳，小手拍著胸口一臉的控訴看著燕云。
又感到些惱怒，本來是她想嚇燕云的，沒想到被她嚇了一跳。
“這么晚跑我這里干嘛？你不睡覺會長不高的。”燕云笑著戳了戳她圓圓的軟軟的臉蛋，把她抱在懷里坐在床上。
姜鈺順勢躺在她懷里，小小的一個，古靈精怪，“因為我想你了。”
“想我？我們不是天天見面嗎。”燕云被她嘴甜得心里都有些甜絲絲的，難怪能騙到那么多糕點。
“嘿嘿，我跟你商量件事唄。”姜鈺爬起來，朝著她眨了眨眼睛，帶著些撒嬌的意味。
燕云挑挑眉，無奈道：“大半夜不睡覺也要來等我，你說說是什么事。”
“我想讓你當我的師父行不行？求你了……”姜鈺一頭埋進她的懷里，話還沒說完就開始撒嬌了，“我看姜青禾家里那些小孩子都有師父，就我沒有，我也想要。”
“我哪有資格當你師父。”燕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輕輕的拍了拍姜鈺的后背讓她別鬧。
她怕虛無海之神削了自己……
“我不，我是來通知你的，以后你就是我的師父。”姜鈺不依不饒的，明明是撒嬌的語氣卻強硬的不行，叫燕云都有些手足無措。
“再說我又不要你教我什么，我就是想和大家一樣。”姜鈺說到這里語氣都有些郁悶，“他們都嫌我眼睛是綠色的不和我玩。”
她低著腦袋用手在燕云腿上劃著圈圈，“但我覺得是他們眼瞎，因為姜青禾說我的眼睛就是寶石。”
“你怎么不找師兄當你師父？”燕云剛想安慰的話語散去，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又認真思考道：“或者你讓他在姜家給你找一個厲害的師父。”
“若是這里沒有合你的心意的師父，我們就去別的地方。”
姜鈺迅速地搖了搖頭表示拒絕，“可你就是合我心意的師父呀。”說完又帶著些期待看著燕云，“我這么可愛，你舍得拒絕我嗎？”
她握住燕云的手，躺在她腿上臉朝上看著她，“我想和你們一直在一起。”
燕云聞言，沉默許久，沒有回答。
夜很深了，屋外偶爾會傳來幾聲鳥鳴，姜鈺打了個哈欠，腦袋昏昏沉沉的，“就這么說定了，以后……”話還沒說完，她就睡著了。
燕云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好在床上蓋好被子，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的睡顏。
對待姜鈺，她總是感到很無奈，甚至有種不知道該怎么辦的無措感。
她走出房門，屋外是早已站了很久的姜青禾。
他素來高束的馬尾有些松垮，垂下幾縷墨發于眉前，清冷月光下他眉目仿佛更加冷峻起來。
“師兄。”燕云輕輕喚了他一聲，他回過神，露出笑容。
“師妹，其實我有點舍不得。”他說，但很快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道：“但好像只能這樣。”
“如果我們把姜鈺送回去，那我呢？”他想到二人之間締結的契約，若是姜鈺最終回歸于虛無海，那他呢？
是否也要一直留在那里。
思及此處，他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復雜的情緒涌上心頭，他長長的嘆了口氣，“算了，不想這個了，或許這就是命吧。”
“到時候我們一起想辦法。”燕云不忍看他這樣，出言安慰道，“我不信結局會是我們想的那樣差，從前，現在，多少個坎都走過來了，我不信什么也改變不了。”
若是她信命，那她早就死了，而不是像現在，好好的站在這里，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師妹你真好。”許久，姜青禾才出聲，話語之中是發自內心的感謝和真誠。
“師兄早些休息吧，我會看著她的，你不用擔心。”燕云回以一笑，目送著他消失于月光下。
她輕輕的揉了揉太陽穴，她想利用陸少勻帶他們進入海底秘境，那么她就得想個法子引他上套。
說是利用陸少勻，不如說是利用他體內的系統，能夠這么放肆的搶奪氣運，那陸少勻這個系統等級肯定不知道比多財高多少。
因此她就得小心，避免又出現上次在深坑時，明明她都已經引到陸少勻上鉤想要套話了，結果差點被他體內的系統打死的事情。
而且，她還想試探出陸少勻是不是就是炸毀礦脈靈脈的人，想到這里，她手心出現當初從小狐貍手中拿(騙）來的晶靈。
她的目光落在晶靈之上，月亮恰好被云朵遮住，黑暗將她眼中的思緒遮掩，幽暗平靜。
不知道這個東西，能否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