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前進的方向是一致的,但是自己身下這列火車車速慢,之前看著距離在越拉越遠,此刻他們停了,距離拉近了,反而讓秋梨覺察出一絲不妥。
秋梨想了想,給“舉世無雙”發了一條信息:“發生什么事了嗎?”
半響沒有回音。
不對勁,秋梨心里突然不安起來,她的支線任務是救下自己的幾名下屬。
不管是為了完成支線任務獲得“復活卡”,還是這幾天相處下來,她對霞姐一行人有了認可,她都不希望她們幾個出意外。
若不是npc的存在對解析劇情有幫助,她相信大多數的玩家對待npc就像是人類對待螞蟻一樣。
他們大概認為npc就是螻蟻。
就如同自己一開始總愛自我催眠說的那句:莫怪莫怪,都是數據一樣。
都只是淡化這個世界對于生命的看法。
天空的云層再次將月亮遮掩,只露出一道泛著清輝的白邊,大地重新被黑暗籠罩。
秋梨取出“黑烏之羽”,火車的路線是彎彎繞繞的,若是不看周邊的路,其實她此刻與“舉世無雙”他們的直線距離并不遠。
她看著前方的山林,穿過那些山脈就可以抄近路到達火車停靠的地點。
她收起防潮墊,將頭發高高扎起,看準一顆巨大的杉樹,一躍而下,人在空中握住了一根黑色的絲線,隨即整個身影融入黑暗的叢林當中。
火車上窗戶邊,小林子揉了揉眼睛,剛剛看到的一定是幻覺,是自己聽故事聽多了,產生的幻覺。
秋梨渾然不知未來的一段日子里,當地會出現一段叢林女妖的故事。
離此直線距離200公里的地方,這里的地勢高聳,溫度極低,這一段路就是宣傳單冊上說的一年四季中的冬季。
一列火車正安靜地停在被雪花覆蓋的鐵軌之上。
不遠處有個鐵路管理辦公室,此刻門是開的,里面坐著一個道人,他的臉色煞白,眉心一點殷紅,細看卻是火焰的形狀。
眉發皆白,但是一雙眸子隱約泛著紅色,頭發依舊是高高扎成一個發髻。
整個人周身透著一股冰寒之氣,渾然不似活人,若是秋梨在這里,也會覺得詫異,才短短兩天時間,江瘋的樣子已經是判若兩人。
江瘋沉寂片刻似乎是終于下定了決心,忽然站了起來,手里拿著一個羅盤走到雪地里,開始測量方位,沒多久他取出一面黑色小旗插在地上。
他一路走一路計算方位……
額頭汗水滴落,身后的黑旗已經插了不少。
車上那幾個命格奇特的人,就像是天意,最終推了他一把,讓他下定了決心,他就像是一個賭徒,開始孤注一擲盜取這原本不屬于自己的天地命格……
雪地里幾個如同冰塑一樣的人,已經沒有了氣息,雪花漸漸飄落,將他們包裹住,看他們的衣服,應該是這個道口負責維護的工人。
車廂內陳無雙的氣息微弱,不僅僅是他,整個列車的人此刻都陷入夢境。
列車被一層若有若無的火焰包裹。
大地被雪色泛出清冷的亮色。
他們一群人在沿著鐵軌向南行走,戶外的雪很滑,他們深一腳淺一腳向前走著。
東西兩側都是山林,此刻被冰雪覆蓋,他雖說覺得有些冷意,但并不強烈。
陳無雙隱約覺得不對,但是他的思維就像被凍結。
他的感官與肌肉記憶都充滿了違和感,但只要思維一運轉,那乍現的靈光就不翼而飛。
走到了離火車500米遠的地方,他停下了腳步,乖乖地站在原地。
他的身側是墨子歸與墨四娘,身后站著霞姐與朱哥,他們五個人各自站著一個方位,從高空看下去,他們就像是一筆勾勒的五角星。
其它的乘客們一個個繞開他們五個人,繼續向前走去……
鐵軌左側,山林里有處峭壁,峭壁上方有個洞口,被積年的草木覆蓋,洞里冰霜覆蓋……
離這個峭壁幾公里之外有一塊被挖掘過的平地,四周都被鐵皮封死,門口幾個封條已經褪色,鐵皮大約時間久了,底部銹蝕,其中有一塊已經掉了大半,剩余的部分在隨風飄蕩,發出沉悶的聲響。
秋梨在暗夜的叢林里飛快的沿著黑色的絲線奔跑,她喜歡大山,鼻尖嗅到的都是樹木的清新氣息,讓她焦灼的心情放松了些許。
她穿行的速度極快,有“黑烏之羽”的加持,半個小時后,她已經翻越了這座大山,來到了另一座山林腳下。
等平息了一下氣息,她再度發力,向前掠去。
一個小時后,她看著腦海里,通訊器上已經逐漸接近的定位,松了口氣,她原地找了個石塊坐下,夜風吹拂著她的發梢,身上的“水之紗”帶來的清涼之意,極為舒坦。
她的耳邊傳來了金屬敲擊的聲音。
這里是深山,怎么會有這種聲音,秋梨的耳朵豎了了起來,聲音離她不遠,她這里地勢高,極目望去,一里路的地方,有個人類搭建的建筑。
那是她的必經之路,她有些好奇,但是今天還是算了,正事要緊。
喝了半瓶水,她起來捏了捏酸脹的腿,繼續出發,“黑烏之羽”下的叢林世界只有黑白兩色,無數細小的黑絲穿插在叢林中,這些就是她可以前進的路。
幾乎是瞬間她就到達了剛剛看到的人類建筑,這搭建的是簡易的工棚,四周都用鐵皮圍住,沒有預留出口,都封死了,發出響聲的鐵皮大約是被動物扒開的,隨風飄蕩,眼看就要掉了。
秋梨的目光掠過,身體繼續向前方穿行。
滴……
觸碰到隱藏副本:
求道者無道
強制任務:找到無道的求道者,殺死他。
任務失敗,抹殺;
任務完成,獎勵綜合點數10點。
秋梨剛看完這幾句話,驚呼不好,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身體開始下墜,片刻后失重感消失,她的腳終于落到實地。
她出現在一個道觀里。
她摸了摸自己高聳的發髻,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部,平平如也,一段記憶涌進腦海。
他叫明月,乃是清平山的一座“無名”道觀里的道童,沒錯,道觀就叫無名。
道觀歷史悠久,然而地理位置太過于偏僻,山路崎嶇,香客稀少,道觀里都是道人們自己種菜,偶爾下山買糧,日子清貧。
發展至今,老道人仙去,后面青黃不接,道觀里只剩下3個人,明月是師兄15歲,清風是師弟11歲,師傅拙山道人50歲,是觀主。
他每日除了跟著師傅后面修習道經,還要負責道觀里的一日一餐;對,沒錯,這個道觀里一日只吃一頓。
現在臨近傍晚,他正提著水桶到門外的水井里汲水。
他看著腳邊倒地的水桶,一屁股坐到井沿上,兩世為人,第一次當男人,他內心充滿古怪與忐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