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這才了然,的確,在這個世道,婚姻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如若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少了父母的操持,也就難怪了。
沈青笑道:“劉將軍想成家了。”
“哪個男人不想成家。”劉伯亭點頭大大方方向她承認了。
“那你喜歡怎么樣的女子。”
“我?我喜歡溫柔的,善解人意的,還有……好看的。”
聽了這話,沈青不由得想起倉城郝家的郝官華。
眼前這位倒是值得托付終身之人,她不由得說道:“劉將軍,這樣吧,等打了勝仗回到倉城,我沈青作媒給你牽個好姻緣。”
聽了這話,劉伯亭打了個酒嗝,他看著她追問:“什么姻緣?哪家的姑娘?”
“我一個妹妹,家世好,人品好,長得也好。”
“你妹妹?”
她點頭。
劉伯亭盯著她的眉眼,好奇追問道:“長相跟你比怎么樣?”。
“那自然是比我出色多了,怎么樣,要還是不要,一句話?”
劉伯亭當即回答道:“要。”他顯得很是高興,說話間,給她也斟上了一碗酒:“別光說話,你也喝。”
沈青看看那碗酒,又看了看劉伯亭那一臉期待的眼神,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不喝也太不給人家面子了。
她心一橫,把碗舉起來:“我就舍命陪君子了。”說罷,端起碗咕嚕咕嚕喝了兩大口。
興致上頭,沈青提出:“劉將軍,我們來猜枚吧?”
“什么是猜枚?”劉伯亭對這個新穎的詞甚是不解。
“就是類似行酒令之類的游戲,很好玩的,你這樣,我們倆個人同時握拳,然后同時伸出手指各說一個數,猜對對方手指數的人就算贏。”
劉伯亭聽后半知半解地問道:“贏的人喝酒嗎?”
“當然是輸的人喝。”
“那我倒是想多輸上幾局。”
“別廢話了,來吧。”沈青興致勃勃地拉著劉伯亭劃起拳來。
酒喝到一半,劉伯亭突然說道:“沈青,這男女歡愛之事是不是很正常?”
見他無頭無腦地來這么一句,沈青點頭應道:“自然是正常……”
劉伯亭又接著說道:“那如果是男人跟男人親嘴就不對了。”
她沒敢說在自己的認知范疇內同性戀也沒什么,而且這些話跟一個酒鬼也說不清楚,只能順著他的話說道:“是不對!”
“那你為什么要大將軍親嘴?”
沈青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原地轟炸,嘴里含著的那口酒差點沒把她給嗆死。
這下,她終于明白這劉將軍數日來如此疏遠自己是怎么回事了……?
她三言兩語打著哈哈糊弄了過去。
劉伯亭全副心思在那陳釀酒上,也沒再追問下去,兩人劃著拳喝著小酒,那是相當的愜意。
陵王還沒靠近自己的營帳就聽到從里頭傳出來的吆喝聲,他擰著眉走進營帳,里頭的情形令他十分懊悔,早知如此,今晨自己就不該耳根子如此之軟了。
但見他歇息的營帳被這兩個人弄得烏煙瘴氣,桌上的酒瓶子東倒西歪,椅子也東一張西一張。
而他那平日里斯斯文文的妻子,此刻正手叉著腰,一只腳跨在椅子上,一手摻在桌面上,扯著嗓門正與他的愛將劃著拳:
“三”
“五”
“六”
“七”
“不對,你這是七嗎?明明就是六。”
“這……明明就是七,不信你看著我數”劉伯亭喝迷糊了,開始一個一個地掰著手指頭數著:“一、二、三、四、七,八……”
“不對不對,五和六去哪啦?被你吃了呀?”
這兩人爭執著,沈青左手一揮,桌上的花生米頓時灑了一地。
等等……花生米?
她不是不能吃花生嗎?情急之下陵王快步上前,把玩得正嗨的兩人隔開來,雙手按住女人的肩膀,急急追問:“你吃花生了?”
女人愣愣地看著他,半晌才認出他來,沖著他傻笑:“殿下,你回來了?”
“我問你,吃花生了?”
她這方搖了搖頭:“沒吃。”
趙彥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女人張開嘴,沖著他打了一個酒嗝,從她嘴里噴出來濃濃的酒味直撲他臉上。
趙彥一張臉頓時臭得不能再臭了。
身后的劉伯亭卻在此時整個人趴在椅子上,身后發出一聲巨響,趙彥回過身來,就見自己的武將從椅子上滑了下來,癱軟在地,已是醉得不省人事。
他上前,將人架起來走到帳外,見自己的侍衛從帳前經過,二話不說就將這爛醉如泥的人跟丟垃圾一樣丟給他。
齊景接過人來,愣在原地:“殿下,這劉將軍是喝酒了?”
趙彥沒多作解釋,沖其揮揮手,轉身回到帳內。
方才還好端端的女人此刻卻蹲在地上嘔吐了起來。
趙彥腦袋頓成一條直線……什么亂七八糟,真是胡鬧!
一下子喝了太多的酒,腸胃經不住,沈青吐得七葷八素,直鬧到三更方休,自己難受也弄得枕邊人不好過。
一夜宿醉,次日醒來,見她難受地雙手按著額頭呻吟,趙彥冷冷地來了一句:“自討苦吃,該!”
沈青是喝醉了,但對昨日發生的事還是記得一清二楚,知道這人為了收拾自己的爛攤子陪自己到三更方休。
明知理虧,對于男人的挖苦她自然是不敢反駁半句。
昨夜該吐的都吐了,胃里頭空空的,難受得緊,她可憐兮兮地沖他說道:“我好餓……”
趙彥雖擺著一張臭臉,但還是出去吩咐底下人端來早膳。
沈青坐在桌前喝了點米湯,覺得脖子上刺撓得緊,不由得伸手往脖子上抓了幾下,抓著抓著,又覺得臉癢,于是手越抓越往上。
趙彥察覺出她的異樣,看著她問道:“你怎么了?”
“我脖子好癢。”
聞言,趙彥湊過來,伸手扒開她的衣領,垂首一看,原本干凈白皙的脖頸冒起了紅色的斑斑點點。
趙彥本就有幾分難看的臉頓時黑了下來:“你不是說你沒吃花生嗎?”
她依稀記得昨日這男人的確問過自己這話,但她不明白什么意思,就隨口回了一句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