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扭頭多看了這姓郝的奴婢兩眼。
郝官華沒有忽略他打量的目光,她一直想要能得到這男人的關注,可沒想到,這男人首次注意到自己還是因為沈姐姐的緣故。
想到這,她心中不免有幾分泄氣……
很快,地上的穢物被收拾干凈,沈青說沒胃口,不想吃了,于是吃食也全都撤了。
幾個近身伺候的出去了,整個寢房就又剩下沈青與這位陵王。
雖然屋子收拾干凈了,但沈青總覺得這屋內還有一股異味,于是自然而然地開口說道:“開窗散散味吧。”
此話一出,她就意識到自己這是在指使跟前這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干活呀。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這男人竟然一聲不吭地就走過去把窗給打開了。
等他轉身回到她跟前時,她一張口就說道:“我不是許衛秋。”
“嗯?”
趙彥一挑眉。
“你不是說她是你孩子的娘嗎?我自己的身體狀態,生沒生過孩子我能不知道嗎?興許我只是長得跟她有幾分想像而已,你認錯人了。”
趙彥沒有反駁她,來到她跟前,一手握住她的手臂,那纖弱的觸感令他蹙緊了眉頭。
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來到她的肩胛位置輕輕地打著圈。
這明顯是姓騷擾的動作令沈青微慍,她正欲發火,就聽得男人在耳邊說道:“我孩子他娘這里也有一朵金燈花。”
沈青臉色微微一震,她知道,在這里彼岸花又名金燈花。
憶起當日在死牢,這人好像也扯下過的衣裳,原來是為了確認這個。
“流氓……”她說道。
趙彥卻笑了:“既然你是我孩子的娘,那我怎么你都不算流氓。”
說罷,他伸臂攬過她,臉湊上來就要親她的嘴。
沈青急了:“就算我就是許衛秋,可我沒有記憶,你對我來說就是一個陌生人。”
“陌生人?”趙彥眸色閃過一絲陰沉,他松開了她:“若本王是陌生人,那對你來說,誰才是那個熟悉的人?嗯?”
說到最后,竟有幾分審問的味道。
說罷,他盯著她,見她一臉不解地回視著他,他冷臉站起來,轉身走了出去。
沈青是徹底懵了,這人果然如郝官華所說的,翻臉比翻書還快。
不過他走得正好,自己身子不適,對于這個咄咄逼人的男人,她是疲于應對的。
最好,他像前兩天一樣,一走就幾天,讓自己喘口氣。
然而,她似乎高興得太早了。
男人是消失了一陣子,可到了傍晚時分,當婢女們陸續把浴盆這些東西弄進來,這男人也緊跟著進來了。
他一來,就上前要扒她的衣裳。
沈青極力反抗著:“你干什么?”
“沒看見嗎?給你沐浴。”說話間,一只手再度伸了過來。
“我自己會洗,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嗎?”
她反手打掉他的手,隨著清脆地“啪”地一聲,幾個婢女頓時一驚,陵王發怒時的模樣有多恐怖,她們幾個是見識過的。
然而男人不怒反笑:“什么男女授受不親,你昏迷那幾天都是本王伺候你的,現在才來害羞,遲了。”
聽了這話,沈青不由得一愣,她一直以為自己不省人事的時候,都是郝官華她們給自己清理的。
她抬頭向幾人確認,見幾個姑娘都紅通了臉龐。
敢情他還真不是嚇唬自己,想起這男人趁自己沒有意識的時候對自己為所欲為,沈青一張老臉頓時也掛不住了。
“都撤了吧,我不洗了。”
她翻身躺回榻上,拉過被子蓋住了腦袋。大有他人不走,她就永世不從被窩里出來的架勢。
趙彥看著被窩里隆起的包包,搖了搖頭,終是沒有為難于她,交待了幾個婢女小心伺候著,就轉身走了。
沈青讓郝官華去把門上了門栓,這才放心寬衣沐浴。
在郝官華她們幾個的幫助之下,她泡在了水池里,曾婉瑜一雙眼睛盯著她肩胛上的紋身。
憋了半天,冒出一句話:“姑娘肩上這朵花倒是別致。”
沈青回頭掃了自己的后背一眼,其實在她這個視角,什么也看不到。她想起趙彥的話,想起他說那許衛秋這個地方也有同樣的一朵花。
這是自己新手設計的稿圖,世界上獨一無二,如若不是他說謊的話,自己就是他口中的許衛秋沒跑了。
他還說許衛秋是他孩子的娘,她不由得用手扶上自己的腹部,這肚子平坦光滑,沒有一點妊娠紋的痕跡,怎么看,也不像是生過孩子的身子。
思緒萬千,心亂如麻,她深吸一口氣,身子一矮,整個腦袋沒入了水中。
守在一旁的幾個婢女見狀,嚇得尖叫一聲:“姑娘……”
有人拼命伸手去浴盆里撈她。
“發生什么事了?”外頭的趙彥聽到動靜,要推門進來,卻被門栓擋在外頭,他可不是什么守禮之人,情急之下,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來。
急急腳走進來,剛好與從水里冒出來的沈青四目相對。
水很清,沈青一低頭,就看到自己春光乍泄。
她微窘,找不到洞鉆,又一次沒進了水盆里。隔著水,她都能聽到外頭男人爽朗的笑聲……
隨著笑聲越來越遠,她這才把頭冒出來。
待她沐浴過后沒多久,陵王再度出現,還帶著一身的清爽,明顯也是沐浴過的。
她見他二話不說就要上榻,不由得問道:“你也要在這睡?”
陵王沒看她,坐在榻邊一邊脫鞋一邊說道:“這是本王的寢房。”
她當然不敢妄圖他把寢房讓給自己,只能退而求其次:“我聽說旁邊還有一間廂房,如果殿下不介意的話,我想去那邊睡。”
趙彥扭頭看她“聽說?聽誰說?那郝宣的女兒?”說話間,他向她湊了過去:“怎么,你倆很熟?”
兩人靠得很近,他說話的氣息直噴在她臉上。
郝宣正是郝知州的名字,聞言,沈青一驚,自己身份特殊,是從死牢里撈出來的。
深怕自己說多錯多,會給郝官華帶來麻煩。
“當我沒說。”說罷,沈青往里挪了挪,挪到最盡頭,拉過被子躺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