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這方能清靜下來,安安靜靜地吃點東西,她剛吃了兩口青菜,頓感咽干咽癢。
這是咳嗽的前兆,她不想掃了他人的興致,連忙掩嘴跑出宴廳,躲在角落咳嗽了起來。
令她想不到的是,她前腳剛離開,那溫紹軍后腳就跟了上來,見她咳嗽不止,上前又是各種關切慰問。
一只咸豬手又湊了上來,搭在她的盈盈細腰上。
沈青只覺得一陣惡心,她心里頭著急,想躲開他,奈何自己身子不爭氣,一口氣順不過來,咳嗽止不住,只能聽之任之。
郝官華回頭見沈青人沒在座位上,滿臉擔心地出來尋找,恰恰就見自己心儀之人圍著身體不適的沈青各種關切呵護。
沈青明顯不耐煩,幾次推開他,他還上前死纏爛打。
郝官華遠遠地看在眼里,表哥在自己跟前向來都是溫文儒雅,彬彬有禮的,她從不曾見過他這副不要臉的面孔,跟個浪蕩子一樣,心里隱隱不舒服。
見沈青陷入困境,她又不能視而不見,轉身招來了自己的丫環翠兒,讓其上前替沈青解了圍,自己則黯然地回到了宴廳。
當天,沈青是被郝府的馬車送回家的。
她怕木修回來找不見自己會著急,是以每次出門,都習慣性地在餐桌上留上一張紙條,告知自己的行蹤。
進了家門,沈青見桌子上的紙條不見了,知道木修今日回來過,不過此時不知又去哪了。
身體疲憊不堪,容不得她多想,只能回到屋里頭歇著……
陸慧絹坐在家里頭一邊哼著戲詞,一邊穿針引線,閑來無事,她開始著手給肚子里的孩子做小衣。
她看著這宅院,想著日后自己把孩子生下來,就在這大宅院里頭相夫教子,嘴角不覺地往上揚。
雖然自己住進來后,木大哥只來過一回,匆匆放下一些銀兩后人就離開了。
但她知道,他既然把自己安置了起來,那肯定是在乎自己肚子里的骨肉的。
即使他現在心里頭沒有自己,將來自己把孩子生下來,這母憑子貴,日后還怕沒有好日子過么?
想到這,她一只手輕撫上微微隆起的肚子,對著這喃喃說道:“孩子,你一定得是個帶把的才成啊。”
說著說著,自己都讓自己給逗笑了。
收斂心神,陸慧絹開始認真縫起衣裳來,小孩子的衣裳用得料子少一些,但需要更精細的繡功,馬虎不得,因此也更是費神。
衣服縫了一大半,聽到腳步聲傳來,她抬頭一看,見進來的是孩子他爹,陸慧絹心中不由得一喜。
已經好幾天了,這男人對自己不聞不問,她正發愁呢,只是一直勸說自己看開一點,看,人這不自動來了么?
她很是歡喜地起身迎了上去:“木大哥,你來了啊……。”
木修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卻是沒有答話。
陸慧絹見狀,手腳頓時不知往哪擺,她沖著木修尷尬一笑,開始沒話找話:
“我正在給孩子做衣裳呢,我算過了,孩子出生的時候天氣還涼,得多備幾件換洗的衣裳,木大哥,這面料是我在集市對面的布行買的,他家的料子很不錯的,你看看……”
說話間,她把做到一半的小衣展示在木修面前,誰知木修卻一把將衣裳給扯下來扔在了地上。
陸慧絹愣了一下,一抬頭,卻見木修把一個水囊遞到了她跟前,跟她說道:“別廢話了,你把這個喝了吧!”
她看著他手上的水囊,心中隱隱地不安,她仰頭望著木修:“木……木大哥,這……這里面裝的是什么?”
木修冷冷地看著她:“你說呢?”
聽了這話,陸慧絹內心一顫,一張臉頓時變得煞白,她看了看男人手上的水囊,又看了看男人的臉色,顫著唇說道:“木大哥,你不能這么對我,這是你的親骨肉。”
聽了這話,木修面露譏誚與不屑,他沉著臉說道:“別他媽廢話,趕緊給我喝了。”
陸慧絹嚇得一個哆嗦,她忙搖頭:“不,我不喝。”
“那可由不得你。”
說話間,木修擰開水囊蓋子,大步上前,一把將她按在桌上,另一手鉗制住她的下頜。
陸慧絹死命掙扎著,奈何兩人力量懸殊,很快,她嗅到水囊里頭的臭腥之味。
木修一臉兇狠瞪視著她:“就憑你也想給我生孩子,真是癡心妄想。”說罷,強行把水囊里的打胎藥往她嘴里灌去,直到她把所有藥汁吞進肚子方休。
陸慧絹徹底絕望了,她知道這個男人向來面冷心狠,卻沒想到心狠至此。
事后,他松開她,順手把水囊往桌上一扔,冷冷說道:“陸慧絹,不想我殺你,就躲起來,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讓你死無全尸。”
說罷,他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陸慧絹癱軟在地,回過神來,她死命用手去扣自己的喉嚨,想要把肚子要命的藥給扣出來。
一陣嘔吐過后,不少墨黑的穢物被從嘴里扣了出來。
然,不知這木修用的是什么虎狼之藥,沒過多久,她的肚子還是抽痛了起來,陸慧絹嚇得雙腿直打顫,很快,一股血水從下方流淌而下。
肚子越來越痛,像有無數把刀在剜她的肚子。
望著那灘血水,陸慧絹知道再這么下去,自己會連命都會丟了,她忍著痛捂著肚子顫巍巍往門口走去。
一出門,就摔倒在地,再也起不來了,她咬緊牙關,奮力一點點地往前爬去……
張明新從東家那領了這個月的工錢,買了點小酒往家里趕,途經一個深巷,突然一個冰冷的東西伸出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腳踝。
張明新嚇了一跳,以為是蛇之類的東西,整個人彈跳起來,迅速往后退了一丈多遠。
低頭一看,卻見一個混身是血的女人趴在地上,抬頭向苦苦哀求:“救……救救我……”
話尚未說完,人就昏厥了過去。
幾曾遇過這種境況,以為出了人命,張明新整個人都被嚇傻了。
過了片刻,他大著膽子湊上前,抖著手往女人鼻門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