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眼前的男人認錯人了。
陸慧絹心口抽痛,男人握著她的手,她舍不得抽離,于是將錯就錯,顫著音應了一聲。
木修得到她的回應,很是高興,借著酒意,抓起她的手親了起來。
陸慧絹的心撲撲狂跳著,她知道,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今晚,她要取而代之……
她閉上雙眸,主動張開雙臂把木修抱進懷中……
夜,沈青躺在被窩內睡得沉,白天走太多的路,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她累極,陸慧絹一走,她就沉睡了過去。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之際,她聽到一聲驚叫聲,卻沒在意,翻個身又睡了過去,直到天亮后她再次被一陣哭聲給吵醒了。
沈青穿上外衣的,柱著拐杖走出房門,就見陸慧絹趴在堂屋的桌子上嚎啕大哭。
沈青又往前走了幾步,開口問道:“大清早的,你怎么了?”
陸慧絹抬頭向她看過來,沈青這才留意到這人不但頭發凌亂還衣衫不整。
見沈青打量著自己,陸慧絹面色尷尬地整理了一下衣衫,沖著她懟了她一句:“看什么看……”
說完這話,就紅著眼沖進了自己的耳房。
她恨透了沈青,更是恨透了東屋里的那個男人。
怎么說,她也是個黃花大閨女,把自己最珍貴東西交付給了他,非但沒有換來半分憐惜,反而一醒來就把自己給趕了出來。
他以為這樣自己就會退縮嗎?不,自己已經是他的人了,這輩子她就認定了他。
沈青見此情形,不大放心,來到了她門前敲了敲門:“哎,慧絹,你沒事吧?”
陸慧絹吸了吸鼻子:“我好著呢,你是盼著我出事呢吧,哼……黃鼠狼給雞拜年。”
聽了這話,沈青沒再說話,冷著臉柱著拐杖頭也不回地走了。
剛走沒兩步,就見木修從屋里匆匆走出來,看見她,對方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窘態來,他摸了摸腦袋,很是尷尬地跟她招呼:“早啊……”
看到他額頭的傷,沈青想起昨晚發生的事,也沒給他好臉色,只是稍微點了點頭。
木修見狀,找了借口說自己今日要出診,就匆匆逃離了家門。
沈青轉身回到臥房洗漱了一下,就去灶房起火燒水,自己能下地走路后,許多力所能及的事她都不再依賴他人。
她把煮粥的米放進煲里用小火熬著,柱著拐杖走出了灶房,見陸慧絹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出來了,蹲在院子里就著水盆賣力地洗著被子。
沈青認出來那是木修的被單,這大清早的為什么要洗被子?
她好奇地湊過去,在看到被子上一抹落紅時,聯想起清晨時分這陸慧絹的那副鬼模樣,心中有了幾分明白。
她輕咳了一聲。
陸慧絹回過頭來看著她,沈青指著那抹落紅,故作懵懂地問道:“被子上那是什么臟東西呀?”
陸慧絹臉一紅,罵道:“你是誰呀,要你管?”
沈青聳了聳肩:“不管就不管羅。”她柱著拐杖開始繞著院子走路。
陸慧絹埋頭清洗著,同一屋檐下,兩個女人跟個仇人似地,誰也沒搭理誰。
相安無事過了一個早上,中午時分,木修匆匆進了家門,他神色慌亂地吩咐陸慧絹趕緊收拾行李,說他們要立馬離開通縣。
說話間,他已從馬廄把馬牽了出來,又把擱在院子東北角許久沒動的馬車給拖出來,開始清理。
沈青聽到動靜從屋里出來,問他要去哪?為什么要走。
木修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有急事要去倉城,讓她趕緊收拾一下。
“倉城?那不是南藩王李昌的地盤嗎?”沈青又問。
正忙碌的木修抬頭看著她一眼,他沒想到她成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竟也知道這么多事。
“對。”他點了點頭。
“你們倆走吧。”她看著這兩人,目光堅定:“我喜歡這兒,我不走……”
木修心里著急,哪有功夫跟她扯皮,走過來,對著她說了一聲抱歉,就一把將她橫抱起來,抱上了馬車。
陸慧絹對木修的話惟命是從,匆匆從她屋里頭抱出她的衣物,還有那只鳥籠。
見狀,沈青急了,一手扒著車廂的門,堅決說道:“木大哥,我說了我不走,我要留下來。”
木修對她的話充耳不聞,駕著馬車就頭也不回地出了巷子。沒多久,馬車就出了通縣的地界。
他們走的匆忙,把這半年來攢下的許多家當都給落下了。
沈青坐在車廂里頭,看著木修的背影,這一次,他們走得蹊蹺,這通縣又沒有洪水猛獸,他們卻跟逃亡似地。
沈青由此判斷,其中必有貓膩……
通縣的確是沒有什么洪水猛獸,但對木修來說,那里有一個比洪水猛獸更可怕的男人……
陸慧絹在林子里見到一種能吃的野菜,她很是興奮,埋頭蹲在那挖了一大籮筐。
提著裙擺回到了營地,對著木修獻寶似地把筐子遞了出去:“木大哥,你看我挖到了什么。這種野菜在我的家鄉的山頭很常見,這邊卻很少,炒著吃很滑嫩的。”
木修淡淡掃了那籮筐一眼,沒理會她,把煲好的粥倒在碗里,端著碗走到沈青身邊,說道:“沈青,這煲粥煮得不錯,火喉拿捏得剛剛好,里面我放了鮮菇,很鮮甜的,你嘗嘗……。”
沈青抬眸看了他一眼,伸手接了過來。
見狀,木修頓時眉笑眼開,她是被自己強行帶出通縣的,這一路上,木修覺得自己虧欠了她,是以對她萬般呵護,百般遷就。
有好吃的先緊著她吃,好用的先緊著她用。
一切都是想彌補一下自己的虧欠之情。
然而,他表現出來的溫柔看在陸慧絹的眼中,那就簡直就是殺人誅心。
夜里,沈青在車廂內睡著了,陸慧絹躺在一旁久久不能入眠,她偷偷掀開簾子看著外邊。
不遠處,木修在火堆旁添著柴火,看著他的寬實的后背,陸慧絹不由得憶起那天晚上,男人熱情如火地抱著自己親吻。
想到這,她一張臉火辣辣地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