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醒過來,見陸慧絹看著自己的神色有點怪怪的,就張口喊了一聲:“慧絹,怎么了?”
“啊……?啊!”陸慧絹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湊上去問道:“你醒了,頭還痛不痛?”
沈青搖了搖頭,其實她暈過去后醒過來一次,當時就看到木修守在自己身邊,但頭實在太疼了,她閉上眼睛又睡了過去。
扭頭看了看,沒見到木修,她不由得問道:“我哥呢?”。
見她一醒就找木大哥,陸慧絹嘴一撇,說道:“哎,沈青,你這人怎么這么嬌氣,沒看到我就在這嗎?非得要木大哥時刻守著你?”
自己不過是隨口問一問,誰知跟前的人卻突然陰陽怪氣了起來,沈青不由得一愣:“慧絹,你怎么了?”
“沒什么!”陸慧娟賭氣地背對著她。
腦海中木修親著她嘴的畫面總是揮之不去,陸慧絹心亂如麻,她知道自己對木修動情了。
在通縣的經歷讓她明白,一個女人要在這世道生存下去不容易,唯一的出路就是給自己找個依靠。
她看中木修了,她覺得這個男人靠得住,可很明顯,這男人的心思全這個姓沈的病怏子身上,眼中根本就沒有自己。
她就不明白,自己跟這個女人比,差哪了?
這女人連站都站不起來,每天還得靠藥續著命,這樣的人有什么用?,
是,自己臉蛋的確是沒她好看,可自己能走能干活,還能給他生孩子。
女人,能干活能生養不是最重要的嗎?
這男人怎么就不明白,過日子就得找自己這樣的。
為了這事,陸慧絹糾結了兩天,在路上一直悶不吭聲,木修在的時候還好,一旦木修不在,她動不動就沖沈青發火。
沈青覺得她莫名其妙,也不怎么跟她說話了。
到了第三天,陸慧絹突然就開竅了,這男人三妻四妾的不也正常,只要能嫁給這個男人,自己就算是當個小的也愿意。
還有,這沈青一看就是個短命鬼,自己就算熬也能熬死她。
想到這,她湊到了沈青跟前,好奇地小聲問道:“哎,沈青,你喜歡不喜歡木大哥,想不想嫁給他?”
沈青愣了一下:“他是我哥,我怎么會想著嫁給他?”
陸慧絹不相信她的話:“大家同是女人,你就不必騙我了,木大哥對你那么好,體貼入微地,我就不相信你沒動過這心思。”
沈青被她言語沖撞了幾回,心里不痛快,是以橫了她一眼,道出她的心思:“怎么,你喜歡我哥?可我不太想讓你當我嫂子。”
這一句話,徹底把陸慧絹給得罪了,她一張臉變得有幾分難堪,冷哼一聲:“你確定他是你哥嗎?”
沈青頭枕著手,扭過頭不看她:“不管他是不是,要想我撮合你們,沒門。”
聽了這話,陸慧絹嘴硬地說道:“我還用得著你撮合嗎?”她別過臉不看她,隨后又極不甘心地加了一句:“哼,還說自己沒那心思,騙鬼呢吧?”
沈青沒搭理她,在她看來男歡女愛很正常,陸慧絹看上木修也很正常,但自己的確只拿這木修當哥哥來看,不管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親哥。
待沈青睡過去之后,陸慧絹覺得機會來了,她不愿意在車廂里頭呆著,于是小心翼翼地出了車廂,坐在了木修的身后的一個木架子上。
她仰著臉看著跟前高大的背影,春心蕩漾,每每想到他那結實的胸膛,她是止不住地臉紅心跳。
過了許多,木修都沒有回頭看自己一眼。
為了刷存在感,在車轱轆經過一個沆洼之地時,稍微顛簸了一下,她就驚呼了一聲。
這聲音的確引來了前頭男人的注意,木修回頭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出來了?”
隨即又提醒道:“你坐那不安全容易摔出去,回去吧。”
聽到這話,陸慧絹頓時心花怒放,看來,他還是關心自己的。
她一手扶在車廂邊上,說道:“沒事的,沈青睡著了,我怕你無聊就出來陪你說說話……”
木修沒有搭腔,專心駕車。
“木大哥,我們還要一直南下走多遠?”
木修沉默了片刻,問道:“為什么這么問?”
“聽說越往南邊走地方越是荒涼,我看那通縣就挺好的,我們何不在那安頓下來。”
木修卻說道:“你要是喜歡通縣的話可自己留下來,我們要去南邊尋藥。”這尋藥是借口,他要帶著沈青遠離京都,遠離淮城,越遠越好。
然而這話到陸慧絹耳中卻是另一層一意思。
那就是,她本來可以在通縣安頓下來的,就是因為要給她沈青尋藥,不得不過著顛沛流離的日子。
她不死心地往前湊過去,看著木修問道:“是什么藥非要南方才有?”
木修不喜她刨根問底,看了她一眼,隨便敷衍道:“你又不是大夫,說了你也不懂。進去吧,這外頭危險……”
陸慧絹卻不甚在意地說道:“有什么危險的,這外頭涼快,里面太悶熱了。”
她話音未落,路邊伸出來的一棵不知名的枝丫就迎面狠狠地抽打了一下她的臉,馬車走得快,這一下被打得不輕,刺痛傳來,陸慧絹驚叫一聲,一手捂住了左臉。
“好疼……”她把臉伏在了木修身上。
木修連忙把馬車給停了來。
“我看看……”他把她的手移了開來,只見她臉上被樹枝劃破了一個長長的口子。
陸慧絹看著手掌心的血跡,知道自己臉蛋被劃破了,頓時緊張了起來。
她哭喪著臉望著木修問道:“木大哥,我這臉不會留下疤的吧?”
木修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拿出了玉龍膏讓她涂,上藥的時候木修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下手還狠,陸慧絹疼得齜牙咧嘴地直喊痛。
沈青被她的驚叫聲給弄醒了,移挪出來,打開小木門探頭向外頭兩人問道:“哥,慧絹,發生什么事了?”
“她受了點小傷,沒事。”
一個姑娘家把臉弄破了能是小傷嗎?陸慧絹聽了他這話,心里別說有多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