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我不是想故意瞞你,只是最近你太忙我一直沒找著機會說。”
“狡辯……”他說,咄咄逼人地看著她。
自己這才剛從鬼門關走一趟,這人就這么對自己?想到這,許衛秋眼一紅,賭氣扭過頭,不想再面對著他。
趙彥只當她是心虛,一手伸過來,毫不憐香惜玉地鉗制住她的下巴,逼著她轉過臉來。
他望著她,質問道:“許衛秋,你有孕在身也敢下水救人,不要命了嗎?”
“這不是為了救人嗎,人命關天的事。我總不能……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人被河水沖走吧?”
“救人也不成。”他說
這人怎么這么蠻不講理了?
許衛秋氣惱地掙脫了他的鉗制,說道:“陵王殿下,那可是小愛琴,你表妹的女兒。”
趙彥卻沉著臉理直氣壯地說道:“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成,許衛秋,我重申一次,誰的命也沒我妻兒的命重要。”
她知道這男人冷酷,卻沒想到冷酷至此。
這人正在氣頭上,說理是說不通的,許衛秋偷偷看了他一眼,隨即手扶上了腰枝,可始自怨自艾了起來:
“唉喲,我后背好疼,手腳也使不上勁……”女人有時候要會裝可憐。
可跟前的男人根本就不為所動,但見他俯身過來,死死盯著她眼睛,隨即,食指一下一下地戳著她的眉心,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說道:
“痛死你,該……”
聽了這話,許衛秋把臉埋進枕間。
見她悶不吭聲,趙彥心軟了下來,伸手扶上她的腰枝:“怎么,真的很疼么?”
良久,她方輕輕地嗯了一聲,隨即,抬起臉,把頭埋進了他懷中。
趙彥垂首望著懷中撒嬌的小妮子,一掃眼中陰霾,嘴角終于露出了絲笑容。
海棠掀開賬簾,一抬頭,就見自家主子跟只小貓咪似地伏在陵王殿下的懷中,而向來不拘言笑的陵王殿此時此刻嘴角噙著笑,一手輕輕地扶著她背,一下一下地擼著貓。
見狀,海棠很是識相地放下賬簾,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經此一劫后陵王沒了狩獵的心情,一直在營地守著,直到太醫說陵王妃身子沒什么大礙,他這才又與眾將領出去了一趟。
小愛琴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受了驚嚇后變得神智不清,是夜夜惡夢,在太醫的悉心照料之下直到第五天,情緒才算穩定了下來。
在無人之際,小家伙向她娘親透露了一個可怕的真相,那天,她竟不是失足落的水,而是身后的丫環小綠把她推下河的。
此事滋大,高凝香不敢直接拿人,而是把事報到了她哥哥那里。
高季鏡親自提審了小綠那丫頭,可那丫頭卻是打死也不承認,一直稱自己是冤枉,是小主子受了驚嚇胡說八道。
后經嚴刑逼供后,方松口說是受了楊氏的指使。
趙彥得知此事,直接把事交給了身為主母的陵王妃來處理。
許衛秋知道,這種事他本可以直接處置的,交給自己是要讓自己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做老好人釀下的禍端。
她可以容忍楊氏向自己下咒,卻無法容忍她對一個孩子下此毒手。
心一狠,許衛秋直接亮出了家法,命人將這楊氏雙腿打斷,并逐出陵王府。
此事在楊氏的哭爹喊娘中就此告一段落。
從獵場回到陵王府后,許衛秋遇上了人生的另一個劫難……孕反。
懷老大的時候,她覺得很是輕松,能跑能跳,除了肚子大一些,啥事也不耽誤。
可這老二還沒出生呢,已經開始在肚子里折騰他娘親了,吃東西吐,聞到一點異味也吐,就連大笑幾聲也會吐。
一吐就是翻江倒海的那種。
為此,她什么也干不了,只能被迫過上了咸魚般的生活,除了睡就是睡。
她甚至懷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屬猴的,把她當牛魔王老婆了。要不然也不會這么在自己肚子里頭倒騰。
因為這惱人的妊娠反應,許衛秋一改往日的積極,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勁來。
掐指一自,現在肚子的小家伙才八周左右,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她望著床尾那翊栩栩的荷形雕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海棠見自己的主子用了早膳后也不梳妝,披頭散發、懶洋洋地窩在被窩里頭,連最愛的書也不看了,總是一副自怨臭艾地模樣。
于是勸說道:“夫人,表小姐她們幾乎天天都陪老王妃打馬吊,上次我在圍格山見她們玩得挺有意思的,要不我們也去老王妃那看一看。”
許衛秋搖了搖頭:“你想看就去看吧,我就不去了。”
“我聽說小世子最近讀書可用功了,要不我們去勤勉堂看一下。”
許衛秋再度搖了搖頭:“勤勉堂那么遠,我不想走……”
“不想走的話可以乘輦過去啊。”
許衛秋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不了,還得換衣裳,麻煩。”
連小世子都引不起她的興致,那自個是真沒招了。海棠不由得說道:“那你也不能老躺著,得多走動走動,對肚子的孩子才好。”
許衛秋聞言長嘆一聲,對著肚子說道:“我根本沒想過要二胎,這孩子來得不是時候啊……”
海棠聞言,大驚失色地說道:“主子,這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要是讓陵王殿下聽到了……”
話尚未說完,就見陵王本尊黑著一張臉站在門口,海棠一驚,趕緊沖著他行禮:“殿下吉祥。”
“海棠,你下去吧……”
趙彥鐵青著臉把海棠支了下去,舉步走到了自己妻子跟前,問道:“你不想要這個孩子?”
“是,我們有譯兒就夠了,我本來就沒想過要二胎的。”許衛秋對跟前的男人頗有怨言:“我早就說了那天幾是危險期,說不讓你非要。”
妊娠反應已經夠折磨人的了,每每想起生譯兒時的難產經歷,她仍然心有余悸。
難產之痛真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在這大承朝,沒有現代科學的干預,女人難產身亡的比例一直居高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