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搜,別讓人給跑了……”
一群歹人在樹林里搜捕著。
兩個女人躲在灌木叢中,高香凝嚇得說不出話來,只會一個勁地流淚。
她嗚咽了一下:“嫂子……怎么辦?”
許衛秋連忙捂住她的嘴巴,壓低聲音說道:“他們過來了,別吱聲……”
果然,不遠處的草叢動了一下。
兩人是一動也不敢動,眼看這些人在附近做地毯式的搜查,如此一來,她們被發現是遲早的事。
正犯難之際,許衛秋眼尖地發現草叢后方有一個洞,洞口處剛好有灌木叢阻擋,是一個天然的藏身之所。
她示意高香凝進去。
高香凝見狀,大喜,連忙鉆了進去,見許衛秋還杵在外頭,她趕緊說道:
“嫂子,進來啊。”
誰知外頭的人卻說道:“香凝,你好生呆著,我跑得快,我去把他們引開。”
高香凝連忙搖頭。
“聽著,這是唯一可以脫身的辦法了。”許衛秋不管她同不同意,當即給洞口做好掩護,隨即伏著身子往外爬去。
爬離洞口有一段距離之后,她站直了腰身,撒腿就跑。
“人在那,快追。”
一群匪徒發現了她的蹤跡,在后方窮追不舍。
這一刻她慶幸自己平日都有堅持晨運的習慣,她加快了腳步,一直跑了近兩公里。
當她以為自己已經逃脫開來時,只聽得后方有人喊了一聲:“王妃娘娘!”
她一喜,以為是王府的侍衛,回過頭來卻驚恐地發現身后是一張猙獰的面孔。
尚未反應過來,一塊石頭直往她腦門砸來。
許衛秋雙眼一閉,陷入了昏迷……
額際傳來一陣劇痛,許衛秋悠悠轉醒,睜開眼睛,眼前卻一片黑暗。
手腳被綁,嘴巴被什么東西塞得滿滿當當的,頭也被蒙住了。
過了片刻,她方想起來自己的處境。
她這是被綁票了……
冷靜下來后,她沒有動,靜靜地躺在那。
過了不知多久,有一群人圍了上來,有人伸手拿走了蓋在她頭上的頭套,還把她嘴里的東西給扒啦出來。
許衛秋沉著氣,躺在那裝死。
這班匪徒圍在她身邊開始嘰嘰喳喳地討論了起來:
“三哥,你說這女的當真是陵王妃?不是說這陵王的老婆是一個無鹽女,長相丑陋嗎?這女的長得這么漂亮會不會是綁錯了?”
“錯不了,那輛馬車上印著陵王府的字樣,而且我分明聽到那些侍衛喊這女人王妃娘娘的。”
“是不是,等她醒來一問便知。”
“可她怎么這么久還不醒啊,老三,你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那名叫老三的無所謂地說道:“重什么重,不是還有氣嗎,人沒死就總會醒的,等著吧。”
這幾個還是話嘮,當她沒存在一般,不停地聊著天。
額頭痛得緊,她都能感覺到血水一直流到耳根,但許衛秋就是堅持著一動也不動。
幾個大男人聒噪得很,在她旁邊不停地說著話,她聽著聽著,終是招架不住,再次暈睡了過去……
“殺,殺,殺!”
“殺……”
戰場上濃煙滾滾,馬蹄聲震耳欲聾,目之所及皆是刀光劍影,讓人分不清是敵是我。
騎在馬背上的趙彥殺紅了眼,提起大刀見人就砍。
他不停地撕殺著,仿佛生來就是為了這一場戰役,他由白天殺到黑夜,再由黑夜殺到白天。
黃沙滿天之際,四周一下子寂靜了下來。
趙彥愣住了,目之所及竟沒有一個活人。有的只是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遠處一面軍旗飄揚著,像是在召喚他。
他想也沒想就驅馬前去,越過重重尸山,高坡上,軍旗筆直插在一具尸首上方。
那不是士兵的尸首,而是一個女人,女人趴在地上,長長的黑發,身上的衣裳白得發光。
她已被萬箭穿身,尸首插滿了弓箭猶如一個刺猬。
白色的衣裳流淌著艷紅的血,模樣恐怖之極。
趙彥不受控制地走上前,把人給翻了個面,在看到女人的慘白的臉龐之時,他混身打了個激靈……
“趙福……”
趙彥一個鯉魚打挺坐直了身子,睜開眼,跟前哪里還有黃沙滿天、尸橫遍地,自己只是躺在榻上做了個夢而已。
他的心瘋狂跳動著,夢中駭人的情景太真實,令他一時間分不清是真是假。
伸手一抹額,抹到一掌的汗水。
夢中的情景讓他不由得聯想起那個插滿了銀針的布偶,他臉一凜,不由得罵了句:“該死……”
外頭值夜的侍從聽到里頭的動靜,生怕出了什么事,正想喊一聲殿下,卻被他那聲該死嚇得再不敢吭聲。
朝堂上。
左相洪進南很快發現陵王的心不在焉,這種情況極少見,以至于一個本不該被批準的法令,就這么被蒙混過了關。
早朝一散,陵王片刻都沒留就出了殿。
洪進南見狀,快步追了上去:“陵王殿下請留步。”
趙彥回首,見是他,停下了腳步。
“洪相有何事?”
“這話正是老臣想問的,敢問殿下走得如此匆忙,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趙彥搖了搖頭。
事倒沒有,只是昨晚的夢讓他有幾分心神不寧罷了。
“如若陵王殿下沒什么事,可容老臣講一下今日刑部提上來的那條法案。”陵王點點頭,兩人邊走邊聊了起來。
洪進南講了法案的利與弊,這回趙彥沒走神,很快發現了發案的漏洞之處,兩人迅速達到了共識。
與聰明人論政就是讓人心情愉悅,洪相還想向陵王說說自己的一些政見,于是出言邀其到家里一聚。
豈料趙彥卻連個理由也沒有就直截了當地拒絕了。
洪相只得放人,兩人一拱手,拜別后洪相突然想起了什么,再度把已轉身欲離去的陵王叫住了:“殿下請留步。”
趙彥不由得皺了皺眉,這老叟怎么還沒完沒了了?
洪相見他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也覺察到自己多事了,但話趕到這,是收不回來了。
“殿下請別見怪,只是老臣聽了一些風言風語,不知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