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須臾又加了一句:
“沒事,我又不是孩子王,不玩就不玩唄。”
聽出來她嘴里說著無所謂,語調卻不是那么回事。海棠與金糯對視了一眼。
待兩人走遠后,金糯這方悄聲說道:“海棠姐,你聽出來了沒有,咱夫人嘴里說著不在乎,心里頭卻不是味兒。”
海棠點點頭:“我也看出來了,那畢竟是她肚子里出來的骨肉,能不在乎么?”
金糯不由得來了一句總結:“真是怪啊,夫人不愿搭理王爺,世子爺又不愛搭理夫人,真想不通這三人是怎么個回事?”
有傳聞說陵王與陵王妃不對付,起初高香凝還不甚為意,直至,月初的家宴,她親眼看見表哥冷著她表嫂,這才意識到事態的確有些嚴重。
有的人見此情景,更是幸災樂禍。
次日,她遠遠地看見姚姨娘跟前的倆婢女在閑聊,走上前就聽得兩人有鼻子有眼地說陵王妃是怎么得罪的殿下,這才不被待見的,估計這陵王妃要快下堂了。
“這女人就愛在殿下跟前拿喬,這回可好了,把福氣都給拿沒了。”
這沒大沒小的一句話可把高香凝給氣壞了,要不是她自小修養好,定是當場就收拾了這兩個小蹄子。
這種閑言碎語聽多了,她也就坐不住了,三番兩次想試探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她那表嫂卻表現得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對她那表哥更是三緘其口。
人家夫妻間的事她一個外人插不上手,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三月天,天氣漸漸暖和了起來,院落的花兒開得正盛。
外間傳來孩子的歡聲笑語。
高香凝隨著孩子的聲音尋了過去,就見自己的大兒子與小女兒正在不知玩什么東西,小愛琴一見到她就把那東西往自己身后去藏。
這小丫頭極少會這樣,指定是拿了什么不該拿的東西來玩。
高香凝走過去,問道:“愛琴,后面藏什么東西了?”
小愛琴搖了搖頭。
見狀,高香凝不由得笑了:“你別搖頭啊,娘都看見你后面藏東西了。”
“我沒藏東西。”小愛琴依舊倔強地搖了搖頭。
一旁的寶基立馬就戳穿她:“娘,妹妹偷了一個東西,也不給我玩一下。”
聽了這話,小愛琴立馬反駁道:“我不是偷,就是拿來玩一下。”
寶基一臉嚴詞厲色地沖著自個的妹妹說道:“譯哥哥說了,不問自拿是為偷,你就是偷了。”
高香凝聽出端倪來,向女兒伸出手來:“來,妹妹,給娘看看你拿什么東西了。”
孩子躊躇了一下,終是把藏在背后的東西放在她掌心。
高香凝定眸一看,被那玩意嚇得驚叫一聲,手一縮,手里的那怪異的布偶落在地上。
兩個孩子從沒見過他們的娘親如此失態,愣愣地站在原地。
高香凝回過神,一把抓住女兒的手,大聲問道:“愛琴,這布偶你是從哪里拿來的?”
愛琴以為是自己犯了大錯,惹到娘親了,搖了搖頭,更是不敢吱聲。
高香凝雙目一瞪,厲聲說道:“說……”
被她這一吼,小愛琴嚇得混身打了一個激靈,竟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寶基見娘親如此神色,頓時也緊張了起來,趕緊說道:“是在楊姨娘那兒拿的。”。
“你確定?”高香凝扭頭望著兒子。
寶基很是篤定地點點頭:“我們早上在楊姨娘那屋捉迷藏,妹妹就偷偷從楊姨娘臥房的抽屜拿了這布偶。”
望著地上那個插滿了銀針的布偶,一時間,高香凝也變得六神無主起來。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這是在……
這事要真捅出去,王府內肯定會迎來一番腥風血雨。
她該怎么辦?
思來想去,最終,她還是選擇把把東西交到了哥哥手上。
趙彥正在書房處理公務,就見高季鏡敲門走進來。
“王爺,我有事稟報。”
見他一臉嚴肅的模樣,趙彥不由得問道:“怎么了?”
高季鏡沒說話,舉步而是走到他跟前,把手里一個物體放在了他的桌上。
趙彥看了一眼,是一個相當奇怪的人形布偶,有著長長的黑發,全身插滿了銀針。
他不解地問道:“這是什么東西?”
“王爺常年在關外有所不知,這叫厭勝術,是民間流行的一種邪術。”
聽到這,趙彥眉宇漸漸皺了起來。
又聽得高季鏡說道:“這厭勝之術是以取被咒之人的頭發以及生辰八字,施加鎮術,以損被咒之人的時運、命數。被施法者輕則家宅不寧,重則,惡疾纏身,而這種全身插滿銀針的,卻是最為惡毒的詛咒。”
他一臉狐疑地伸手把插滿銀針的布偶拿起來,問道:“這是哪兒來的?被施咒的又是何人?”說話間,布偶被翻轉過來。
布偶白色的衣裳上貼著符咒,符咒上赫然幾個血紅的字:許衛秋,下方還附上了清晰的生辰八字。他手顫了一下,布偶滾落在桌面。
趙彥那原來毫無波瀾的雙眸露出兇狠神色,咬牙切齒地再次開口問道:“這東西哪來的?”
高季鏡望著他說道:“是小愛琴在姨夫人楊氏的寢居拿的。”
“這惡毒的女人。竟敢……”
趙彥沖著門外怒吼一聲:“來人……”
很快,兩名侍衛聞聲而至。
“你們去楊氏那里搜查一下,看看她那還有多少這種不干凈的東西。”
兩名侍衛得令匆匆而去。
高季鏡看著桌面上的布偶,請示道:“王爺,這東西要不要讓拿給大嫂看一下。”
趙彥沉思了片刻:“不,這事沒必要讓她知道,你拿出去處理了吧。”
見他如是說,高季鏡也不好說什么,點點頭,把東西給拿了出去。
許衛秋松了松土,在院子里栽下一顆月季。
高香凝端著湯盅在一旁看著,實際上她想喝茶來著,但還在哺乳期飲食得多注意一些。
她的夫君思想比較陣舊,不喜歡自己的孩子喝奶娘的奶水,所以幾個小孩子都是她親自喂養的。
其實這也沒什么,就是有好多東西都得戒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