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豁出去了。
自己又不是殺人放火,又沒觸犯皇法。
來吧,誰怕誰,她許衛秋也不是那縮頭王八,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地掩……
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準備,她一顆心也隨之定了下來。
趙彥坐在兵部的公務廳處理著公務,他一邊翻著文書一邊聽著跟前的一名下屬的啟稟。
“殿下,屬下已經查過了,那海豐隆的大老板沈青的確是王妃娘娘。”
副官說完這話,抬頭,見案前的男人臉上沒有什么表情。
他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又加了句:
“那平世堂的圣手神醫亦是她。”
“什么……?”趙彥一臉錯愕抬頭:“你說什么?”
“回稟殿下,據屬下調查,那赫赫有名的圣手神醫也姓沈,正是咱們主母。”
趙彥不由得一陣頭痛:“你是意思是,這些年來,她不單單是以男人的身份做生意,還在醫館行醫了?”
副官點點頭。
別說陵王不相信了,他剛接到消息時也是完全不相信,但一切都經過了他親自驗證。
“回稟殿下,屬下所言屬實,并無半分虛假。”說話間,他將整理好的一迭文書給他呈了上去:
“這本是圣手神醫在兩年前寫下醫草論,還有這些,則是海豐隆在府衙的登記冊。”
趙彥拿起來翻了翻,別的不說,這醫草論上方的字跡與登記冊上的毫無二致。
他翻了翻那本海豐隆的登記冊……酒樓、邸店、綢緞莊、米鋪、當鋪、古玩鋪甚至連學堂都有,這海豐隆生意涉獵之廣讓人咋舌。
又做生意,又行醫。
敢情自己駐守邊陲這些年,那小妮子是一刻也沒閑著,唯獨就是沒好好當過一天他的妻室。
他望著登記冊上沈青兩個字陷入了深思……
一旁的副官見他臉色難看,默默沖著他跪了安,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許衛秋早上去平世堂分堂轉了一圈,回到商行,見門外擺著一批緞面。
她上前看了看,都是上等的料子,不由得點點頭:“這批貨是要出往哪兒去?”
一旁的伙計連忙回話道:“回掌柜的話,這全是長奉街紅錦綢莊訂的貨。”
許衛秋點點頭,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回過頭來見戴掌柜滿臉憂色地匆匆而至:
“掌柜的,我們走水路的那批貨在碼頭被官府的人給扣下了。還有,城西以及東和街那兩間票號也被封了,說是我們手續不齊全。我派人打聽了,是陵王下的令。”
許衛秋聞言,心中了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戴掌柜他不知個中原委,不由得開始埋怨了起來:
“掌柜的,這話我本不該說的,前段時間陵王府三番四次派人來請,都被你借故推托了;這陵王是什么人,那就是這淮城的主子啊,咱們在人家的地盤上謀食,怎么能如此駁人臉面,你看,這回陵王惱了,這,可怎生是好?”
見戴掌柜急得滿額大汗,許衛秋連忙安撫道:
“戴掌柜,你別著急,這事我來想辦法。”
交待了一些事宜后,許衛秋匆匆更衣回了王府。
在王府大門,她沖著守在石獅旁的一名門童問道:“王爺回來了?”
那名門童見主母竟開口跟自己說話,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愣了好半晌,這才紅著臉回了句:“是,早上就回來了。”
許衛秋點點頭,道了聲謝轉身快步進了府……
趙彥正在書房中翻著書,就聽見外間侍衛的聲音:“娘娘,殿下在書房時不喜歡有人進去打擾,您請回吧。”
“我有事找他,你進去稟報一聲唄。”
趙彥放下了手上的兵書,開口道:“進來吧。”
外間很快傳來一陣匆促的腳步聲,隨即,書房的門被有幾分粗魯地推了開來,他的王妃快步走了進來,一臉氣憤難當地望著自己。
趙彥一笑,沖著她說道:“夫人,過來坐。”
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竟示意她坐到他腿上來。
見狀,許衛秋不由得想起那日兩人在商會的走廊肆無忌憚的耳鬢廝磨,臉不由得紅了一下。
她輕咳一聲,無視他的動作,冷冷地開口問道:
“王爺,你到底想怎么樣?”
趙彥望著她,臉上的笑容加深,明知故問地反問道:“我什么想怎么樣?”
許衛秋握緊拳頭,索性挑明了說道:“我海豐隆的貨在碼頭被扣,兩間票號也被封,敢問不是王爺所為?”
趙彥點點頭:“確實是我下的旨意。”
“你究竟想怎么樣?”
男人沖著她勾了勾手指,一副很好商量的模樣說道:“你過來,我告訴你。”
許衛秋猶疑了一下,舉步往前走了幾步,卻在離他兩步開外停了下來。
見她一臉戒備之色,趙彥邪魅一笑,伸手握著她的手,手臂稍一用力……
許衛秋驚呼一聲,整個人往前跌去,恰恰就坐在他的膝上。
“別這樣,放開我……”她掙了一下,男人手臂霸道地環住她的腰身,讓她起不得。
“我找你談正事呢,別這樣。”
她抓住他的幾緊手指,使勁想掰開來,奈何用盡了吃奶的力氣,男人五指依舊紋絲不動在她腰間。
趙彥的棱角分明的臉孔湊上來,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沈大善人、沈大夫,我哪樣啊?”
果然,他全都查出來了。
一句沈大夫,在在透著警告。
明明出口是威脅的話語,他卻用向情人訴情衷的語氣在她耳邊說著,溫熱的男性的氣息直噴她耳窩。
這男人若活在21世紀,絕對是個撩妹高手。
許衛秋很是不爭氣地漲紅了臉。
被困在他的懷中,她只覺得自己連氣勢都矮人一頭。
趙彥被她這又惱又羞的模樣惹得心癢癢,湊上前在她的耳垂親了下去。
他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把海豐隆關張了,回來好好當我的王妃。”
許衛秋瞪大了眼睛,奮力一掙,從他懷中站了起來:“不可能。”
趙彥狹長的雙眸一瞇,臉上露出了一絲危險的味道來:“怎么,我堂堂陵王府養不起你一個女人,需要你拋頭露面地出去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