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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惹事婦人帶來的后果



:18恢復默認

作者:打發時間的咸咸

柳青草和施大生兩人在河邊看著魚,靜靜地等待施老伯的到來。

遠處,施老伯拿著兩個水桶踉踉蹌蹌的的趕來,臉上還帶著懊悔和自責。

“爹,您慢著些,可別摔了。”施大生一只手拽繩子,一只手扶住施老伯的一側手臂。

看施老伯這般模樣,柳青草想也不想就知道他方才回去應該是出了什么事。

施老伯一停腳就看著她,這事應該不關施大生。

“施老伯,發生什么事了嗎?”柳青草本想待施老伯歇口氣再問,可對方又急又喘的,等了一會兒也只見他額頭急得直冒汗,也沒等到他說出個一字半句,柳青草真是怕他一口氣上不來給憋出了事。

又等了一會兒,施老伯胸口起伏稍微穩定下來,互相也沒那么急促,他才斷斷續續的說出幾個字來。

“馬,馬,不,不見了……”施老伯說著說著,眼淚就從渾濁的眼睛里流了下來,若不是施大生將人扶住,這時已經跌坐在濕漉漉的青石板上。

施大生一邊手穩穩地扶著施老伯,另一只手不停的顫抖起來,他驚慌失色的將有些僵硬的頭扭向柳青草。

“我們,我們快回去找找。”施大生艱難的吞了口口水,心里有些著急。

柳青草皺著眉點點頭,腳步快速的朝著施家邁開。

走時她將駿風留在了施老伯家的院子里,駿風認生,輕易不會跟旁人走。

若是不見蹤影,那說明駿風受到了傷害。

施大生看著著急離開的柳青草,心一橫直接將漁繩拴在一旁的粗樹上,然后背起施老伯跟在柳青草后面。

柳青草急匆匆的返回到施家院子,進門果然沒見著駿風的身影,院子里只剩下車廂架子,而車廂里面的東西也被洗劫一空。

柳青草黑著臉看著地上的車廂,深吸一口氣,然后循著馬蹄印子和血跡離開施家。

施家父子心里忐忑,這馬在他們家里丟的,那他們肯定是有責任的,只是這馬不便宜,若是真的出了事,他們該用什么東西才能償還得上?

三人沿著駿風留下的痕跡,一路找到了來時與施大生說話的那戶人家。

柳青草看著緊閉的院門,目光幽幽,像是雪夜里的狼子,危險又兇狠。

“施老伯,報官吧。”柳青草收回目光,平靜的的開口。

施老伯原本想開口求情,可看到柳青草決絕的表情,又將話咽了回去。

他這大兒媳婦,總是喜歡占小便宜,平日他顧念著大兒子,沒有過多的斥責,沒成想這倒是讓她長了膽子,居然敢上門偷馬。

施老伯嘆口氣,伸出蒼老的手在施大生的肩膀上無力的拍了兩下。

施大生抿了抿有些蒼白的唇,邁開了沉重的步子往村外離開,強壯的背影此刻看上去有些凄凄單薄。

柳青草收回目光移向院門,駿風受傷了,但她知道駿風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

這婦人將駿風偷走,并不是為了吃肉,更多的是為了將它賣掉,只是他們沒想到駿風是個犟種,根本不聽他們的使喚。

根據駿風一路的馬蹄印,就不難看出駿風途中掙扎的很厲害。

而這戶人家在跟它較勁間,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將它傷害,不管是不是有意,柳青草都不打算輕饒了他們。

這樣的小人行徑,柳青草真是沒有一點同情心。

施老伯糾結擔憂的站在一旁,他這是第一次悔恨自己對老大家的不管不教。

柳青草余光瞥見施老伯的頹喪,沒有上前安慰,更沒有因此心軟而松口。

施家老大房屋里,駿風聞到熟悉的味道,焦躁不安的撩動蹄子,嘴角不停的打著響鼻。

床邊的婦人貪婪的拉著繩子,面對駿風的躁動,她沒有發覺異常,還在期待自己丈夫從府城將買家給帶回來。

至于為什么不拉著馬去府城,自然是因為駿風不肯走,就算是腿上被扎成篩子,它也只是因為刺痛往前走上一兩步。

柳青草聽著屋里傳出的聲響,默默的抬起手扣在院門上。

屋里的婦人一聽聲音,激動得從床上站起來,又看了看手上的繩子,不放心的給拴在了床架上,才打開屋門走了出去。

從屋里出來,走到堂屋,婦人從門縫里往外一瞧,見是施老伯,嘴里發出一聲嘲弄的往里屋走去,不打算理會外面的人。

以往她就是這般將人攔在屋外,等過了今晚,她拿回來的東西就沒人會再來問她要回去。

柳青草在透過院門看見了那雙眼睛,只是不過幾息,那雙眼睛從門縫移開,屋門也沒有要打開的跡象。

柳青草對于這種不要臉的潑婦行徑,恨的牙癢癢,要不是這些人身上基本能確定沒有背負人命,她這會兒已經一把毒藥捂進她的口鼻,讓她感受一番生不如死的滋味。

施老伯站在門外和柳青草等了一會兒,發屋里人不打算出來開門,心里焦急萬分,他走上前去又氣又怒地扣起院門。

里屋,婦人聽見門響聲,絲毫沒有要出門一看的心思,她偷偷摸著駿風的馬毛,笑得一臉的歡喜。

施老伯拍了好一會兒,直到骨瘦如柴的手板被拍得生疼,才停下來失望的瞅著那緊閉的屋門。

施老伯也叫不出里面的人,柳青草又擔心駿風的傷,想到這個時代沒有監控這一東西,官府辦案又全靠人證物證。

這戶人家又是眼前人的至親,柳青草不確定自己若真的將駿風拉出來,他們會不會幫親不幫理,倒打她一耙。

可若是駿風傷的是要害部位,那她這番作法就是在害命。

不行!

柳青草皺著眉頭再次敲響了門,她不能用駿風賭,駿風是匹好馬,它舍不得。

叩門聲再次響起,屋里的婦人依舊躲在里面不出來,柳青草沒再客氣,直接一腳踢在門上,她的一腳力氣也不太大,踹裂門板的力量她沒有,但踹出大動靜的力氣她是有的。

她再次敲門不過是顧及施老伯在旁,若不是考慮到做太過,怕施老伯起心思,她才懶得跟里面的人費勁。

門被踢得砰砰響,婦人坐在床頭無動于衷,她看著駿風像是看見了一堆的錢吊子,樂得咧開了薄薄的唇瓣子。

她絲毫不在意門外暴烈的響動,她覺得她爹只會像以前那樣一般發泄完就會離開,她不出去,他們就拿她沒辦法。

可她不知道的是,柳青草是個不慣極品的人,畢竟除了棍棒底下有孝子外,一樣的能出孬種。

柳青草踢了一會兒,心中的氣也消了些,她看向臉色微變的施老伯,淡淡開口。

“老伯,偷盜罪牢獄三年,你可知道?”

施老伯張了張口,沒有說出一個字來,他蒼白的臉色讓柳青草明白他并不知道這事。

“她與你們認識,還是老伯你開口吧。”柳青草再度開口,并不是她打算放過她,而是讓施老伯明白,她只能這樣做才能拿回駿風。

這屋里的人敢干出這種事,沒有官府出面,現在想讓她還回來那是不可能的。

施老伯抖著唇看向院子,滄桑的嗓音從他的口中傳出,“老大家的,快把馬牽出來,這馬不是不能碰的。”

“老大家的,你聽到沒有,快把馬牽出來……”

施老伯說到最后,聲音幾乎是在請求,可屋里的人像是在聽笑話一般,朝著地上哼哼著聲啐了一口痰后不再出聲。

“……”柳青草看著卑微無助的施老伯,心里默默的搖了搖頭。

性子這般軟,這魚塘若真的交給他們管理,只怕是會落進旁人手里。

“老伯,這馬它受傷了,我要趕緊去將它帶府城醫治,就不等官府來人了。”柳青草決定先顧馬,至于婦人,她已經給了她時間做選擇,她不要就不能怪她了。

“小姑娘,是我們沒照看好你的馬兒,你做什么老漢我都不會阻攔。”施老伯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他看著前面的房子,不禁悲從心來。

柳青草點點頭,說不出什么安慰的話來,這屋子里的人頑固不化,顯然是做這事讓她嘗到甜頭。

人的貪欲啊,真的是無窮無盡。

柳青草抄起門前的一塊鵝卵石,一個暴力將門砸開,在施老伯震驚的目光里,她毫不猶豫的走進院子。

剛剛的動靜實在太大,屋里的婦人聞聲從床櫞上彈跳起來,嘴里不停的出聲罵著,柳青草聽著由遠及近的聲音,一腳踹在堂屋門上,里面的人感受到踹門人的怒氣,辱罵聲戛然而止。

“開門!”柳青草抬起眼皮,目光幽幽的看著門縫里那個婦人,沉聲道。

婦人看清楚來人,再看看站在這丫頭身后的施老伯,剛剛還有些驚懼的表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趾高氣揚的嘴臉。

柳青草看她這變臉的速度,美麗的眸子閃了閃,她笑著看向里面的婦人,甜甜一笑。

“馬要是出了事,我就燒了你這房子,讓你跟我的馬做個伴,黃泉路上它也不寂寞。”

婦人看著柳青草笑得明艷的臉龐,再聽她說的話,不禁背后升起一股寒意,她不知道為什么這丫頭看起來甜美可人,可說出的話卻讓她毛骨悚然。

“你,你想嚇唬誰,燒房子可是要被抓去挨板子吃牢飯的。”婦人梗著脖子撒潑道,她可不相信這小丫頭敢干這掉腦袋的事。

柳青草微微一笑,從衣袖里掏出一只火折子,笑著揭開上面的蓋子,不多會兒,火折子冒出一縷青煙,然后一點搖曳的火光隔著門縫映在婦人眼中。

柳青草的這一舉動不僅將婦人嚇得不輕,更是將施老伯嚇得老眼圓睜。

“想好了嗎,這門要不要開?”柳青草輕飄飄的聲音響亮,隨后她往前一湊,“對了,方才我還讓人去報了官,這會兒應該到衙門了。”

婦人再一次被柳青草說的話震驚,她不過是牽走了一匹馬,這丫頭怎么就去報官了?

要說這丫頭放火燒房子她還能開口嚇唬嚇唬,可若是報官,她可沒那個膽子跟官衙的人鬧騰。

一番強烈的心理斗爭之后,婦人不情不愿的牽拉著馬打開房門。

駿風看見柳青草一瞬間,奮力的掙脫婦人的手朝著柳青草貼過去。

柳青草任著它在自己身上蹭來蹭去不去理會,她的目光落在它受傷的腿上。

駿風后腿處有著五個錐子大的洞眼,有些洞眼處還淅淅瀝瀝的留著血,從大腿到馬蹄,浸濕了大半的馬毛。

柳青草抬手在駿風的頭上摸了摸,牽起繩子朝院子里走,駿風無性命之憂,柳青草也放下心來。

駿風不見時,她很擔心偷它的人是為了殺馬吃肉,還好還好遇到的是貪財之人,而不是貪吃之人。

施老伯看到馬匹后腿上的傷,心里更加的憂愁起來,人受傷久不治會有性命之憂,馬受傷也是如人一般。

他抬起渾濁蒼老的眼睛望向那不甘心的大房媳婦,眼里帶著濃濃的怒火。

大兒子就是娶了這媳婦,才在村里臭了名聲,若當初聽老婆子的話,將這親退了,大兒子也不會逼成這般模樣。

他當真是悔啊,可事已至此,他只希望這事大兒子沒有攪和其中。

施老伯終究是要失望了。

村口處,一個身材高大男人帶著一個精明干瘦的男人進了村子直往這處走來。

施老伯在看到該在河邊撒網的大兒子時,整個人都激動得差點沒站穩。

“你,你,你個混賬東西!”施老伯顫抖著手指著門口的大兒子,大聲斥罵道。

壯男人聽見熟悉的聲音倏地一愣,隨即想到媳婦帶著他做的事,心里心虛,不敢看對面人的眼睛。

干瘦男人看了看院子里毛色光亮,身姿壯碩的黑馬,眼里閃過驚艷。

只一眼,他就確定這馬是匹好馬,不過這院里的氣氛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姑娘,是你要買馬?”干瘦男人眼睛珠子一轉,笑呵呵的走上前,眼睛沒看牽著馬的柳青草,而是一直在馬匹上打轉。

柳青草笑瞇瞇的揚起笑臉,指了指身后的婦人,“我不賣馬,是她要買。”

身后婦人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柳青草的后背,心里正嫉妒得發狂時,突然看見前面的小丫頭用手指指著她,還對著她笑。

對她笑容有些陰影的婦人隨即回神,看見干瘦男人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她,她心里不停打鼓。

這收馬人跑一趟是要給他銀錢的,如今馬不在她手里,等不了多久又會有衙役上門,她要不早些將人打發回去,一會兒她可就要遭殃了。

“不,不賣,這錢你拿著,辛苦你跑這一趟路。”婦人掏出一個錢袋子,從里面忍痛倒出十文錢,咬著牙花子開口。

柳青草譏笑一聲,拉著駿風從干瘦男人身旁走過,駿風的傷口還在流血,她的給它上些藥才行。

至于偷馬之事,她打算交給衙役,若是施老伯他們打算包庇婦人和他兒子,那她就給他們一把粉,讓他們痛苦一段時日就當做是傷駿風的懲罰。

在收馬人不停的勸說中,四名衙役佩帶著刀具走進院落,那一股子生人莫近的氣勢,當場將是老伯家的大兒和大兒媳婦嚇得跌坐在地上。

柳青草將事情給衙役粗略的說了一遍后,他們便問起來一旁的施老伯和施大生,得到一致的結果后,兩個衙役當場就將地上企圖用撒潑打滾逃脫的婦人給押著往外走。

婦人的哭嚎聲和男人的呆愣狀,讓施老伯紅了眼眶,但他卻是不后悔的。

老大家的膽子太大了,今日不出事,以后也是跑不掉的,這早早的進去走一遭,或許會是件好事。

婦人和男人被衙役帶走,院外的村民都伸著腦袋往里瞅,連村長都巴巴的從河邊趕來。

村長包括村民看著被帶走的兩人,都沉默無聲。

有些人對施老伯是同情的,認為他的做法沒錯,但有些人卻也覺得他太過不留情面,有些不妥。

只有施老伯和施大生明白,這事他們根本就做不得主。

柳青草牽著駿風出了院子,干瘦男人見說不動柳青草,最后也只得離去。

村民沒得熱鬧看,又要靠打漁維持一日的吃食,沒一會兒也都散開,只有村長留下同施老伯說了幾句話后,也搖搖頭朝著河邊走去。

施老伯院子。

“老伯,魚塘就暫時不挖了,順水河里魚不少,挖魚塘實在是多此一舉。”柳青草淡笑著開口,但語氣卻是生疏了許多。

施老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他苦笑著點點頭,“小姑娘說的是,挖塘這事不可取。”

柳青草看著他佝僂的腰軀,想了想還是從車廂的暗格處取出一個小籃子。

“老伯,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您收著。”柳青草將籃子遞過去,又看向施大生,輕聲道,“河邊的魚還得快些拿回來養著,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了。”

柳青草說完,牽著駿風在兩人唉聲嘆氣中走出院子。

離開漁順村,柳青草并沒有遠去,而是找了一處偏僻的地方開始了她的捕魚大業。

這魚啊,養在哪里都不如養在空間里不百分百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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