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側，姜落打量著她，微頓。
徐靜妍是在對賀子言釋放好感嗎？
心里略有不悅。
順著徐靜妍的視線望去，姜落與賀子言四目相接。
“落落，幫我打下手好嗎？”賀子言輕聲問。
姜落點頭。
她早就不想在徐靜妍身邊待下去了，能尋個由頭離開再好不過。
沒有受到邀請，徐靜妍望著他們，欲言又止。
施煙笑嘻嘻地拱手：“那就拜托二位啦。我和徐老師就在這等著開飯啦。”
她又拍拍胸脯，“到時候我來洗碗。”
有施煙在，不怕氣氛變冷。
車上。
賀子言側目，小貓的眼睛亮亮的，比起之前精神不少，“好。”
抱拳，姜落扯起唇角，“謝謝你的降溫笑話，聽完后我涼快不少。”
有的人表面看起來不茍言笑，實則笑點極低。
瞥了她一眼，賀子言開著車，沉默了會。
徐靜妍站在幾步開外，凝望著那倆人的一舉一動，心像是被什么蟄了一下，有酥酥癢癢的痛。
“不用吧。”施煙毫不在意，“他們倆足夠啦，買太多冰箱也裝不下的。我們就乖乖等吃吧，來這主打一個快樂。”
話題停在半途，她問賀子言：“你猜小明的眼睛怎么了。”
“那我再說一個。”
不過，看著賀子言那張瀲滟的面龐，她心底的陰霾奇跡般的一掃而空。
姜落嘆了口氣。
“我來給你說個笑話吧。”姜落提議。
“不必了。”姜落不想再聽冷笑話，她現在一點都不熱。
通過幾次聊天，他發覺出姜落與徐靜妍之間的關系很是微妙。
“那你講。”姜落雙手乖巧擺在膝蓋上，做出上課聽講的端正姿勢。
背靠副駕椅背，姜落偏頭望向外面，咬著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賀子言與姜落一前一后，轉頭向小屋的門走去，理所當然地沒有詢問沙發上的倆人。
說是朋友，落落與她、與施煙是完全不同的相處模式。
賀子言有著不輸模特的身高，姜落亦是高挑苗條，他們站在一起即使只是隨便走著，也十分登對惹眼。
賀子言不解，“不好笑嗎？”
唇角含笑，賀子言斂起那小把戲得逞的得意，一本正經地問：“怎么無精打采的樣子？”
姜落：……
他大致能猜到姜落悶悶不樂的原因，該是因為徐靜妍的到來。
滿面認真，似乎這笑話非說不可。
沒等賀子言說完，就被那人五官皺巴地“嘖”了聲。
“從前”賀子言的嗓音響起，仿佛攜來一陣清風，叫人聽得身心舒適，“有一根火柴，在路上走著走著，覺得頭很癢，于是他撓了撓，結果就燒著了。”
停車入庫。
返程途中，她恢復往日的狀態，嘰嘰喳喳，如一只活潑的小麻雀。
下車時，節目組的人已經到了，提前架好機器。
“小貓……”
他最不擅長腦筋急轉彎。
偶爾，姜落會恍惚自己是射箭場的靶子，那些長槍短跑隨時要把她射飛。
“我們要先去買點菜。”
她沒再給徐靜妍多余的眼神，轉身去幫賀子言整理蔬菜。
賀子言掃了姜落一眼，還是那蔫蔫的模樣，于是開口：“落落，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他的口吻十分隨意，就像是一對夫妻在進行日常交流。
有攝影機在呢。
徐靜妍眸光沉了幾分，看向盯著電視一動不動的施煙，悄聲問：“我們不去嗎？”
揚眉，姜落真摯地搖了搖頭。
賀子言嗤笑一聲。
賀子言搖頭。
賀子言拎著兩袋菜走在前面，姜落落了一步，回身看向亦步亦趨的徐靜妍，笑容還停留在唇邊，只是，在對上徐靜妍幾秒后，弧度盡數平整。
施煙如此說了，徐靜妍也不好強行跟去，只是目光一直追隨那二人，直至他們乘車離開院落。
“我來幫你們吧。”她起身，鬼使神差地跟著那倆人向廚房走去。
賀子言徑直走到姜落身邊，再問：“冰箱里還有菜嗎？”
賀子言講笑話？
賀子言竟然會講笑話嗎？
姜落來了興致，扭頭面向他，眉頭緊蹙，眼神飄了飄，再問：“真的？”
“沒什么。”姜落又懶懶地窩回去。
臺階遞到腳下，沒有不走的道理，徐靜妍就勢回到沙發前。
倆人逛了超市，選購了菜品，姜落順便將那些不愉快一并丟在超市的冷雪區。
等紅燈，車子停下。
“好吧。”賀子言眼神很受傷。
重回小屋，她與賀子言聊著笑著，明媚又燦爛。
姜落神秘兮兮地湊來，兩只手卷起擋在眼前，配合著說道：“自閉癥！”
見她那仿佛被重新勾勒的奕奕神采時，徐靜妍有一瞬的失神。
話聲從姜落身后傳來。
倆人在前面走，后面跟了三個機位。
姜落：……好冷。
“廚房比較小，我和落落倆人就可以了。”
“好，走吧。”
車程入尾聲，一路行來，唯有悠揚的音樂聲在車內回蕩，落落安靜得過于異常了。
“小明上課的時候打瞌睡，就被老師罵了。突然，他捂住眼睛，很悲傷地說，‘老師，我的眼睛好像生病了。’老師就很緊張，立刻上來問，你的眼睛怎么了？”
進入三月下旬，氣候溫暖，道旁的開了不少，明艷艷的顏色，綻放在綠意盎然的叢中。
擔心徐靜妍尷尬，施煙連忙招呼她，“徐老師！快來，演到關鍵時刻了！我按了暫停，快來快來！”
她直起后背，不滿地看他，擠了擠眼。
但若說不是朋友，落落待她與待非朋友的人又是完全不同的態度。
那笑容來得猝不及防。
“嗯。”
奇怪。
姜落不愧是演員，說時肢體與表情配合，繪聲繪色。
卷起的手如同長長的圓筒，那笑容就是萬筒底絢爛景象，如同盛放的朵。
他的快樂居然比笑話更有感染力。
不過，饒是坐下后，目光仍舊忍不住地橫穿餐廳，落向那緊挨著的倆人。
不管是洗菜，還是切菜，倆人的距離都不足十公分，儼然熱戀期小情侶的模樣。
望著望著，徐靜妍神情冷了下去。
這種不爽的感覺籠罩著她一整天，即使是在吃飯時，也沒因顧忌攝像頭就客套地拿出溫和假面。
賀子言：小貓居然會講笑話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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