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小區，7棟608。
三室兩廳，裝修以黑白灰三色為主，處處一塵不染，干凈整潔。
客廳連著開放式書房，一面深褐色木制書架靠墻擺放。
一層一層，書籍擺得滿滿當當。
藍灰與深藍拼色長沙發上，姜落正端坐在正中間，雙手捧著手機，視線盯著屏幕，一動不動，宛如一尊雕塑。
這房子是賀子言的。
選擇與傅京私下見面的地方時，賀子言堅持要在他的房子里。
房子幾乎每個角落都安裝了攝像頭，360°無死角。
墻邊站著他精心設計制造的機器人，萬一出現任何問題，他能第一時間遠程保護姜落。
“叮叮。”
可情節演繹是一回事，真的面對惡人時又是另一回事。
四目相視。
巡視四周，傅京神色冷峻，停在玄關前的空地，沒再前進一步。
一切都結束了。
有一點忐忑，也有點即將懲惡揚善的興奮，渾身血液在沸騰。
說白了，傅京不信她會為林霜三千萬。
斂起心緒，他扯開領口的口子。
不復初見時的精英模樣，現下的傅京狼狽至極。
如此大快人心，撥散了姜落額間的陰霾。
逼問并沒有因對方的緘默而停止。
與林霜的設計近乎一樣的禮服。
倆人從玄關來到客廳。
他奮力掙扎，胳膊劃動，都無濟于事。
傅京進小區了。
“為、什、么？”
眼底閃過一抹倉皇，他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
傅京低垂著眼瞼，肩膀微有縮攏。
拍戲時，她曾出演過相似情節，與變態同處一室，與變態打斗。
姜落沒答，只是用同情的眼神看著他。
的確如此，那些富豪家庭最看重出身。
擰眉，姜落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價值三千萬的東西。”
林霜本就是私生女，若再有一重私照被爆，別說計家了，整個春行富豪圈都不會接納她做兒媳。
扯出家庭長輩來，可信度會提高。
姜落的目光壓得傅京喘不過氣。
說著，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姜落心頭升騰起。
“若是讓計家查到，林霜還怎么進門？”姜落反問。“只怕連夜就會給計北安排一場商業聯姻。”
拍戲會有導演喊“咔”，傅京則不知會做出什么傷天害理的行為。
“姜小姐為什么愿意三千萬買一件東西？”雙手插在口袋里，傅京倒是松弛。因著常年健身，身材魁梧，恍如一堵墻，相較之下，纖細單薄的姜落仿佛一折即斷。
在提到林霜是姐姐后就發癲的行為。
“不是要交易嗎？錢給我，東西給你！”傅京滿臉厭煩。
二人隔著四米長的沙發隔空相視。
他向著門撲去，卻是還沒破開一寸就被警cha控制住。
她想要答案的決心快要沖破胸膛。
而是林霜和林婉的父親。
與stilllove近乎一樣的布場。
“我要的東西帶來了？”
門把手轉動。
被刺痛了。
生日宴的一幕幕閃回在眼前。
行至沙發另一側，姜落抱臂而立，膝蓋半抵著沙發，以汲取支撐的慰藉，“當然不是我要。是計北。”
在那狡黠的笑容里讀到了思量，姜落明白過來，傅京還不夠信任她。
良久，那顆自詡聰明高傲的頭顱沉重點下。
開門，見傅京。
林婉嫉妒林霜。
在那波藍白交織的身影中，賀子言款款走出，一身休閑裝加身，卻沒有閑適的氛圍感，他面無表情地斜了傅京一眼，凜冽十足。
沒過多一會，門鈴聲響。
林霜的父親與母親是十七八歲的初戀，林霜父親與林婉母親結婚，才是迫于家庭壓力的商業聯姻。
姜落嗤笑，冷冷凝視著他，嘲諷：“所以，你又是為了什么去充當劊子手的角色呢？為了錢？你把你的自尊放在地上任人踐踏，換了多少錢啊？”
穿梭在紛雜的思緒里，萬千問號交纏、飛騰。
“為什么會選中她？”
“是林婉對吧？”胳膊垂下，姜落雙手緊攥，指節捏得發白，才得以控制住嗓音的顫抖，“是……林婉讓你這么做的對嗎？”
偏臉直視，傅京似笑非笑，裝傻：“什么東西？”
姜落咬唇，疼痛感成了壓抑情緒的出口。
從愕然到驚慌，傅京的情緒更迭，唯具象成逃跑的念頭。
最終，塵埃落定，問號之后，答案顯現。
可想來，悲劇的交點不是林婉。
理由是現編的。
當罪惡被種下的一刻，這一幕就注定會發生。
林婉許是嫉妒林父對她們母女才是真正的愛。
一切都被串了起來。
執拗地盯著那人，試圖發現任何破綻，姜落重復：“為什么？”
被罵，傅京竟沒想象中的憤怒，反倒有一絲病態的通暢。
剎那，門被拉開，一批警cha踏著光闖進來。
視線從加害者身上移向“隊友”，望著逐漸走近的賀子言，姜落眉眼彎起，如新月高懸，柔光流動。
傅京沒應，只認同地點了點頭。
細微的聲響精準地攪動了傅京的神經，他警惕地側身望去。
深呼吸，姜落即刻起身，順便理了理衣裳。
消息彈出：魚進池子了。
又或許，林婉就是純粹地嫉妒。
“那為何他不親自來與我交易？”傅京轉過身來，與她相對。
“既然都說開了，那我也想問問你，”姜落垂眸，呼吸變得深重，“你為什么要拍那些照片？是你從一開始就帶著這個目的去接觸林霜，還是……”
太可笑了。
一個懦弱的男人，毀了四個女人的人生。
“進來吧。”
“是的。”傅京迫不及待地截斷了問句。
“你們在巴黎相遇前，也不過見過幾面，何至于非要害她？她分明不是林家最受寵愛的孩子，為什么是她？如果你從一開始就是想要錢……”
姜落記起那個在營銷號上看過的故事。
本該是嬌軟的嗓音因怒氣染上一絲凌厲感，像是大雪紛飛的天氣里從臉頰邊擦過的一柄劍。
傅京謹慎跟隨。
站在光中，周身暖意縈繞，心卻冰到極點，姜落輕蔑地望著傅京，一如在看一只丑陋的蟲子。
他勾唇輕笑，掀起眼皮，緩慢地說：“錢給我，東西給你。”
被抓之后，傅京供出了林婉。
后來，林婉被抓，二人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只也未得真正的圓滿。
已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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