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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北關了機器,跟在身后,不確定地問:“你怎么怪怪的?”
賀子言沒什么精神,肩微聳,雙手插在口袋,輕聲:“送我回家。”
終于要回家了。
計北對此表示強烈贊同:“我也覺得你需要回家好好休息下,你是不是還沉浸在那個虛擬世界里出不來啊?兒子,你睜眼仔細看看,這是現實世界!現在是2023年!”
沒回身,賀子言默然伸腿。
“啊!賀子言,你大爺……”
猝不及防,計北被絆了個大趔趄,雙手劃槳一般扒拉,差點就摔趴在地。
憑借優越身高,賀子言睨著他,嗤笑:“兒子,別亂了輩分。”
這才是從前的賀子言。
頂著一張純情無辜奶狗臉,但行腹黑之事。
計北蹦起來,摟過他的肩膀。
二人一路向前,終是消失在走廊盡頭。
賀家。
賀子言先一步進了家門,擋在門前換鞋。
計北還在門外,扶著門框,絮絮叨叨:“你不用急著回公司,先好好睡一覺。我和你說,哥們對你真是盡心盡力,幫你接了個超nice的活,原來想著你要是醒不來,就只能哥們自己去了,沒想到你正好趕在這個時間點醒了,嘖,這就是緣分啊!下周……”
“砰!”
換好鞋,賀子言毫不客氣地甩上了門。
厚重的鋼甲門完美隔絕全部噪音,和計北的罵聲。
駐足,環顧四周。
這里,是他的家。
四處是高級的黑白灰,極簡質感,與最初的小屋有幾分相似。
客廳里沒有毛茸茸的地毯。
白墻上沒有五彩繽紛的現代畫。
陽臺也沒有生機勃勃的綠植。
那些落落喜歡的東西,這里一概沒有。
空空蕩蕩,冷冷清清。
落落。
來到書房,賀子言坐在電腦前,打開落落落在姜上的主頁。
第一條動態下,有不少人進行了評論。
謝謝太太,太太真是大好人。
嗚嗚,太太貼貼。
我允許太太獨享嚴子鶴一天!
落落都沒有回復。
游戲之外的她,好像沒有那么多熱情。
落落。
靠在椅背上,賀子言盯著屏幕,出了神。
—姜—
錦娛影視1號會議室。
“多謝各位老師,各位辛苦了。”道著謝,姜落從臺上下來。
她已試鏡結束。
第一排的總導演和制片在交頭接耳議論什么,沒有回應。
選角導演同她道別:“落落你也辛苦了。等有了結果,我們會聯系小林,Lily姐那邊我也會說一聲。”
“好。謝謝。”姜落躬身。
試鏡,她經歷過許多次。
原以為,等她紅了,就可以更自由地選擇自己喜歡的本子。
沒成想,那所謂的紅不過是曇花一現,還沒見到顏色,就又成了透明。
哎,演戲八年,歸來仍是小透明。
“怎么回事啊?到現在都沒來?”總導演忽地喊了一嗓子。
姜落正走到過道口,被這一聲一驚,止步。
場內的人大都噤若寒蟬,不敢多言。
選角導演同姜落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盡管走。
姜落點了點頭,繼續朝后門走去。
“徐老師來了……”
“徐老師好。”
“徐老師請坐。”
一聲聲“徐老師”乍起,姜落駐足,回身。
門口,一位女演員走了進來。
她身高適中,偏瘦,生得幼態,皮膚白皙,巴掌臉,一雙圓溜溜的眸子幾乎占去半張臉,小巧的鼻子,櫻桃小口,明眸善睞,精致得像是從漫畫里走出來的人物。
徐靜妍,《雙生蓮》的另一位女主。
在姜落被黑,與金玉蘭獎失之交臂后,徐靜妍順利捧杯,一躍成為新晉影后,人人尊稱她為“徐老師”。
“張哥,抱歉啊,一下飛機我就來了,沒想到路上堵車,是不是等得著急啦?”進來后,徐靜妍直奔總導演身邊。
張導業務能力出眾,脾氣也不小,在業內屬于人見人怕又上趕著想和他合作的類型。
徐靜妍很懂得掂量,眼波流轉,盡顯無辜。
這道歉無異于是把張導捧在了全場最高的地位,對張導很受用。
一改幾秒前的暴躁,張導開口溫和許多:“來得正好,我看你今兒的妝也挺合適,直接演吧。”
“好。”徐靜妍沒有多說,脫掉大衣遞給助理,直接邁上主臺。
姜落走了幾步,尋個角落,待著,觀望。
徐靜妍童星出道,演技極有靈氣,尤其是那雙眼睛,一撲一閃,就能詮釋紛雜的情感。
姜落對她,有欽佩的喜歡,也有同道者的惺惺相惜。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以后,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你愛的從來都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什么?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
看徐靜妍演戲是一種享受。
享受完畢,姜落適才微微彎唇,眉眼含著笑意,走了。
身后,徐靜妍又去與總導演和制片攀談了兩句。
從會議室出來,姜落便在公共區的沙發坐著。
手機屏幕上是小林發來的信息:被拖住了,在拉著我說新項目,我再多推推你,你稍等我會,我好了給你打電話。
姜落耐心地回:好,不急。
退回主頁面,目光落在《末日之戀》上,正要點擊。
“姜落。”是徐靜妍。
姜落局促站起。
徐靜妍笑意盈盈,“好久不見啊。我看你在這……等人?我請你喝杯咖啡吧,不加糖的澳瑞白,可賞臉?”
姜落乖巧點頭。
徐凈妍還記得她的喜好。
捧著熱乎乎的紙杯,二人去了三樓延伸出的小天臺。
陽光確實溫暖,可風著實刺骨寒。
一走出去,徐靜妍就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寒顫。
姜落擔心:“要不然還是去里面吧?”
“人多口雜。”徐靜妍微瞇起眼,“娛樂圈沒好人。”
姜落不知說什么好。
在她面前的徐靜妍與普羅大眾的印象迥異。
大眾眼里的徐靜妍,小白花一朵,美好、純凈、傻白甜、不諳世事。
可在姜落面前,徐靜妍總是一副看破人生而后諱莫如深的姿態。
“我一進來就看到你了。”徐靜妍鼻子凍得發紅,發絲撩動,反倒添了幾分風情。
姜落完全不冷,因她穿了厚厚的羽絨服,自上而下,裹得像是根纏滿膠布的筷子。
“我也看到你了。”她說。
徐靜妍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