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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
車子內躁動的空氣好像就在這個瞬間靜止了下去。
時間好像凝固了……
車子還未進城區，停在了荒郊，天已經黑透了，四周一片漆黑，時不時有車輛開著遠光燈從旁邊呼嘯走過。
季寒舟似乎沒有反映過來。
大概他這輩子，還沒被人打過耳光吧。
顧青汐只覺得指尖發麻，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手指，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她真的……把季寒舟打了？
“我要下車！”她道，聲音還有些不可控制的發顫。
她還生氣。
“現在？”
不過季寒舟倒是比她沉得住起許多。
“對，就是現在，你把車鎖打開。”
“現在下去，你連車都打不到。”
“你管不著，讓我下去！”她的語氣越漸強勢。
“好了，開回去再下車吧，我保證，不動你。”他現在倒是怒氣全消了，態度出了奇的好。
“我讓你把車鎖打開！”
可是現在顧青汐能相信他的話？
什么正人君子？什么你情我愿？
呸！都是說得好聽的話。
是她太年輕了，低估了他的無恥，以為他不至于……
呵呵，什么不至于？
他跟那些流氓敗類壓根兒就是一路的貨色，不過是金錢給他渡了層濾鏡罷了。
沒了錢，沒了這張臉，說不準是個什么樣子。
她真覺得不值得，年輕的時候為什么會愛上這么一個狗東西？
居然到死心里都放不下。
“你不開，我自己開。”
顧青汐見他遲遲不動，索性越過他，伸手去按他身側的按鈕。
“喂，喂，你……”
“好了，好了，我開，我開……”季寒舟是拗不過她了。
車鎖打開的那一瞬間，她拉開車門就下了車，“嘣”地一聲關了車門，走得頭也不回。
季寒舟也憋著一股氣，坐在車上重重舒了一口氣。
索性也懶得走了，點了一支煙抽了起來。
看著前面的那個女人走得大步流星，也不知是不是太急了，腳一扭，高跟鞋斷了跟。
季寒舟……
一支煙抽了一半，他沒了心情，掐滅了。
重新點燃了車子，追了上去。
“喂！”
他搖下車窗，將速度減到最慢，在她身后跟著她。
“你這么走下去能走到什么時候？別鬧了好不好？剛才就算我錯了，你坐后排行了吧？我跟你保證，我絕對不動你。”
他的性子多少被磨了些，挨打是頭一遭，低頭道歉也是頭一遭。
更要命的是，上一秒才挨了打，下一秒就得道歉。
現在臉還痛著呢……
“老子不是信了你的鬼話，今天也落不到這個田地！”顧青汐看著他，明顯是怒氣還未消。
“下流！“她罵。
反正現在也下車了，她也不怕了，什么話都往外蹦。
“我就是失了瘋，才信了你那滿口的鬼話，我都忘了，你季寒舟壓根兒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外表看著人模狗樣，其實就一畜生，比畜生都不如。
你想我給你做女人啊？
我告訴你，你做夢！
老娘就是找條狗都比找你季寒舟強！
誰他媽做了你的女人，就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罵得夠狠！
她的膽子是越漸大了……
肉眼可見，季寒舟的臉是越來越難看。
好好好，她跑到節目組去和其他男人打情罵俏，她現在倒是有理了，他的耐心也用盡了，一腳油門踩下去，直接就開走了。
開走就開走！
她就是今天走一晚，也得和這狗男人徹底斷干凈！
顧青汐是這么想的。
可這邊季寒舟走出不出十公里，忽而又是一腳剎車踩了下去。
氣狠了，一拳頭砸在了方向盤上。
然后……
摸出了手機打電話。
“于守成，你現在在哪兒？”
“在公司啊，總裁，有什么事嗎？”于助理問得小心翼翼。
跟在季寒舟身邊這么長時間，自然只能聽得懂語氣的。
“你來南溪這邊的高速路口，把顧青汐給我送回盛景去。”
于助理：“額……現在嗎？”
“不然你覺得該是什么時候？”
“可……可是今天不是您接顧小姐的嗎？怎么……”
“你到底來還是不來？”
“我這就來……”
半個小時候后，于助理就開車到了，看見總裁的車停在路邊，人靠在車上抽煙。
“額……顧小姐呢？”
季寒舟往前擺了擺手，那意思是……在前面？
又往前走了幾公里，果然看見拎著高跟鞋走得一瘸一拐的顧青汐。
城郊的路并不算好走，泥巴混著灰塵，她本就穿的一身短裙，半截雪花花的小腿都染成了泥色。
這算是個什么說法？
邁巴赫不坐，來受這罪？
于助理趕緊下車，順手就將顧青汐手上的高跟鞋接了過去，然后又顛顛兒地跑去開車門。
“顧小姐，您快上車，快上車……”
顧青汐瞥了一眼，冷冰冰兩個字：“不上。”
“這是……和季總吵架了嗎？”于助理不敢問季寒舟，倒是敢問顧青汐的。
“你這個話嚴重了，我和你們老板什么關系啊？犯得著吵架嗎？只不過你們老板的車，我是沒那個資格坐就是了。”
她的語氣倒是還算客氣，就有點陰陽怪氣就是了。
是真的吵架了……
于助理也沒辦法，給季寒舟打電話。
“總裁，顧小姐說她不上車。”
“不上車你不知道想辦法？她要是能上車，我叫你來干什么？”
于助理：……
你都沒辦法的事，我能有辦法？
掛了電話，看著前頭艱難前行的女人，于助理把心一橫。
“顧小姐，得罪了。”
說完，他上前一把把顧青汐架了起來。
顧青汐：？？？
“于守成，你是不是瘋了？你放我下來，你把我放下來……”
“顧小姐，總裁命令我的，我也是沒辦……誒，您別撓我啊……別……別撓……”
生起氣來的女人比過年的豬都難按。
幸好，總裁助理這個職位一直是對員工體能有要求的，入職后還被送去學了一段時間的格斗，就這，還廢了好大的功夫才把顧青汐塞進車子后座。
“嘭”地一聲關了車門，將車子鎖死，絕對不讓顧青汐有逃跑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