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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衡掛斷了電話，再回到店里的時候，是肉眼可見的頹喪。
“衡哥哥，干什么去了啊？怎么用了這么長的時間？”
他的對面，顧知梔有些不快地道。
“工作電話，有點麻煩。”秦衡坐在她的對面，強撐了一個笑，依舊體貼溫柔地與顧知梔抱歉：“等久了吧？都是我不好。”
“沒事的。”顧知梔搖頭。
“你是男人嘛，當然是以工作為先。”
她從來都是一副體貼大度的模樣，從前她的體貼襯得顧清汐蠻橫不堪。
“冰淇淋也化了，就別吃了吧。”
“對了，衡哥哥。”她一邊幫秦衡撤了冰淇淋，一邊道：“我有個朋友，他給了我兩張演唱會的門票，是時瑾哦，你陪我去看好不好？”
她說著話，還去碰了碰秦衡的手。
其實顧知梔并不喜歡時瑾。
但是耐不住現在的小姑娘都喜歡啊，她要在秦衡面前做出一副天真無邪的小姑娘模樣，那她也必須得喜歡。
她想和秦衡拉近關系，但是她不能去陪秦衡去做他喜歡的事。
顯得卑微。
她需要提出要求讓秦衡來滿足她。
一個無傷大雅又很好答應的要求，這樣才能反過來去滿足他作為一個男人的虛榮心。
這些顧知梔都懂。
所以她又特地撒了一聲嬌。
“衡哥哥，好不好嘛？你都不知道，這個票可難得了。”
果然，對面的秦衡對著她寵溺一笑。
“好。”
顧知梔心里冷笑，只怕這個時候，秦衡覺得自己該有兩米高啊。
她的傻姐姐啊……
這么好把控的男人，她怎么就弄成了這樣？
一味只知道強勢，硬碰硬。
“那我們走吧。”
顧知梔起身，拉著秦衡的手出去。
“嗯，還要回去，換件衣服呢，是去見時瑾，那我要好好打扮一下。”
顧知梔是想讓秦衡吃醋一下的，所以偷偷抬眼去看秦衡的反應。
卻發現，他好像壓根兒就沒有好好在聽。
推開了玻璃門，出了冰淇淋店，一下子沒有了冷氣，外頭的熱浪涌了進來，陽光落在人的皮膚上，有些灼人。
夏天，真的讓人很不舒服。
秦衡抬頭望了望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依舊紳士地給顧知梔開了門，等她上了車，自己才坐在了駕駛室。
就連開車也在走神……
是顧知梔的高聲尖叫在旁邊驚醒了他。
“衡哥哥，衡哥哥……”
秦衡猛地回過神來，只見前面的十字路口，路燈顯示紅色，一輛公交車正在直行，而他就要撞上去了。
一瞬間清醒，秦衡猛踩了剎車。
巨大的慣性讓顧知梔往前撲去，又被安全帶拉扯，重重地坐了回去。
前面是公交車司機的罵聲。
“找死啊？找死別來禍害別人……”
顧知梔坐在他的旁邊驚魂未定，許久才道：“衡哥哥，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對不起，知梔。”
卻聽秦衡有些無力道：“我今天好像有點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家吧，演唱會………就不去了吧。”
“什么？”
顧知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衡這是……拒絕她了？
怎么可能？秦衡從來沒有拒絕過她。
“為什么呀？衡哥哥。”顧知梔問。
秦衡搖了搖頭：“沒有為什么，我真的有點不舒服，演唱會改天也可以去的。”
“可是那是時瑾的演唱會啊，錯過了，可就不知道能不能買到票了。”
“能買到的，你相信我，只要你想去聽，十場、二十場的演唱會門票，我都可以買得到。”
秦衡說著哄人的話，可是已經調轉了方向盤把顧知梔往家里送了。
壓根兒也沒給她拒絕的機會。
第二天，秦衡和顧清汐從民政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過了。
結婚證的本本已經換成了離婚證。
“我送你吧。”
秦衡站在民政局門口，側過頭對顧清汐道。
今天的顧清汐穿的是一襲黑色的吊帶長裙，貼身，將身段曲線勾勒得很好。
大約公眾人物的原因，她帶著墨鏡和口罩，但是一頭煙波卷發依舊十分具有辨識度，身上那特有晚香玉香味兒時不時鉆進秦衡的鼻尖。
“不用了吧。”
她搖了搖頭，漾起那一頭卷發。
“我又不是沒手不會打車，何必坐前夫的車？”她的言辭間有很明顯的刻薄。
難得，秦衡這次的脾氣卻是出奇的好。
“這叫什么話？”他道。
“就算離婚了，也未必就是仇人了，好聚好散，也可以做朋友的。”
朋友？
顧清汐有些聽笑了：“秦衡，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似的那么濫交的，小姨子和姐夫可以做朋友，前妻和前夫可以做朋友。
恕我直言，你對朋友的標準真的不怎么高。”
秦衡：……
顧清汐懶得理他，轉身就朝著另一頭打車去了。
“喂，清汐……”秦衡趕了上去。
“還有事？”
“這個……你拿去。”他將手上的車鑰匙遞給了她。
“什么意思？”
“其實，讓你凈身出戶也不過是說說而已，咱們兩個人好歹夫妻一場，我也希望你離開我也能過得好。
你拿著這個車，平時跑通告也方便點。
還有，我明天讓會計打一筆錢給你，你先用著，要是覺得不夠……”
“秦衡。”顧清汐很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你是真的很喜歡養女人啊？”她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段時間顧知梔應該也是你養的吧？”
秦衡聽到這個話，眼神明顯驚詫了一下，嘴唇嚅了嚅卻到底還是沒能說出什么。
對面的顧清汐卻是冷笑一聲。
“呵，可以，秦大總裁青年才俊，年輕有為，姐妹兩個人都養著，年紀輕輕已經盡享齊人之福了，羨慕死多少人。”
“清汐……”
秦衡無奈喊她：“你可不可以說話不要那么難聽？我只是想你過得好一點，這樣……我心里也能好受一點？”
“好受？
你憑什么好受？”
顧清汐卻是反問：“秦衡，你該不會就這點東西就能把從前對我的傷害了抹平了吧？
我告訴你，不可能！
還差得遠呢。
你永遠還不完的，從前的顧清汐已經死了，你要拿什么，才能還一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