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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顧清汐聽到身邊有女明星壓低了聲音在吸氣。
進門男人足足比郭導高出了一個頭，一身西裝筆挺，一只手插在褲兜，進屋后很有禮貌地偷偷沖著郭導頷首，說了一聲：“謝謝。”
嗓音清冽、寡淡，似乎不染半點人間氣息。
偏偏配上那張臉，矜貴、冷峻，深邃的眉眼、硬朗的下頜，以及一路向下半掩半藏的在襯衣內的喉結，都是一副高山之雪只可仰止的模樣，偏偏讓人欲罷不能。
將禁與欲二字的矛盾糾纏詮釋得淋漓盡致。
顧清汐知道那些明星們在暗吸什么氣。
就這樣一張臉，放在娛樂圈內不得讓那些小姑娘們發瘋啊？
她藏在桌下的手不自覺發抖，她需要很努力才能讓自己看起來平靜。
因為她曾經……真的因為這張臉發了瘋……
她曾經扯下過他的領帶，揉亂過他的襯衣，也在他的身上狠狠留下過自己的香水味……
可惜那只是曾經……
可惜他從未沉溺過其中……
“季總，不會是那個季總吧？”
一片混沌中，顧清汐聽到耳邊有人在極小聲地交談。
“廢話，除了他，整個云城還能有幾個季總啊？”
“天吶，也就是說郭導的這部戲背后的投資人是季寒舟，是季寒舟……而且我還親眼見到他了？
是活著的，真的季寒舟？”
“你小聲點，別被聽見了，小心被封殺。”
季寒舟落座，當然是坐主位。
郭導和公司的高層在旁邊作陪，當然了，像顧清汐他們這些藝人只能是坐在角落，當當配角，給投資人過過眼。
當然，也有不少的藝人是不肯放過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的，上趕著給季寒舟敬酒。
季寒舟的酒量很好，也很會做人。
這種場合，他一般是不會來的，但是既然來了自然就不會擺架子，別人敬酒，他都喝的。
顧清汐只低著頭一味吃東西，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心虛，就算是換了一個身份，她都覺得自己會被季寒舟看穿似的。
季寒舟這個人，太毒……
這種地方，她現在的身份是吃一次少一次了。
本著吃回本的心態，她每筷子都往自己愛吃的去，尤其是涼拌海蜇皮，脆彈爽口，她吃了好幾筷子。
忽然聽到魏總在耳邊喊：“顧清汐。”
“嗯？”
顧清汐抬頭。
“你怎么這么不懂事？這部劇可是季總欽定了你出演的，也不知道給季總敬敬酒？
是他看中的她？
他這是抽了什么瘋？
她記得GM集團是做金融的，可從來沒有涉及影視業，更別說他季大總裁親自挑演員了。
但是現在這種局面，她也不能拂了高層的面子，也只能舉了酒杯朝著季寒舟走去。
總覺得不自然。
她能感受到周圍如刀一般的目光。
笑話嗎不是？
剛才把別人懟得啞口無言的顧清汐現在竟然局促起來了？
裝什么呀裝？
沒聽到魏總說嗎？人家已經相中你了。
還在這里得了便宜又賣乖。
這至少是在場大多數人的想法。
顧清汐只覺得，這部路她走得尤為艱難，從前那種恐懼與無力之感襲了上來，就像是步步都在向地獄邁進。
“季總。”
她聽著自己的聲音像是不真實。
“謝謝您。”她說
“這杯酒我敬您，我……我干了，您隨意。”
她也有嘴笨的時候，說不了其他的，一仰頭，一杯白酒就盡數入了喉。
可笑她顧清汐啊，自詡道行深厚、刀槍不入，一遇到季寒舟就潰不成軍了。
這酒真夠辣的……
嗆得她眼睛泛淚。
周圍卻全是拍掌和笑聲。
“這個小顧。”魏總笑道：“是個上道的姑娘，懂事。”
說罷，拿了酒壺，又給她倒了一杯酒：“來，再敬顧總一杯。”
還敬嗎？
顧清汐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這里這么多藝人，怎么偏偏逮著她一個人灌酒？
她轉過頭去看季寒舟，見他倒是神色不動，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那個……魏總，我不太能喝酒，所以……”
她的確不怎么能喝酒，一杯已經是極限了。
可是魏總顯然沒打算放過她，馬上就呵斥道：“你怎么回事？讓你和季總喝酒是給你機會，你看看這里的人，這樣的機會哪個不想要？
你不要不識抬舉。”
顧清汐：……
好，她喝。
一仰頭，又是一杯下了肚。
“這才對了嘛。”魏總這才算緩了臉色。
他是公司的總經理，在這個拼資源拼背景的娛樂圈，那些藝人們對他的話奉為圣旨，還沒誰敢忤逆他的意思。
說話間，卻已經又給顧清汐倒了一杯。
“你看看，剛才說錯話了，再喝一杯，給季總賠罪。”
此刻顧清汐已經暈了，搖搖欲墜。
“魏總，我真的不行了。”
“嘖，你還真是……算了，就這一杯，這一杯喝了，我就不為難你了。”
還一杯……
半杯都喝不下了。
情急之下，顧清汐將目光看向了季寒舟。
只見他的酒杯也空了，只是臉色依舊淡漠，好似這件事跟他半點關系都沒有。
“季總……”她硬著頭皮喊他。
“實在對不起，我不太會喝酒，您可不可以放過我？”
也不知是不是醉了，還是眼前這個男人太能調動她的情緒，顧清汐竟然覺得鼻子一酸，委屈了起來。
說這樣的話，心里大概是有怨的吧。
一旁的郭導登時就抓住了她話中的漏洞。
“小姑娘，你這叫什么話呀？什么叫放過啊？你得讓季總多照顧照顧你才是。”
郭導的話說得意味深長。
“你的那件事……我在新聞上看了，說是你前夫對你很不好？
你瞧瞧，這柳暗花明了不是？你把季總哄高興了，以后還怕沒有好日子過嗎？”
呵呵……
話說到此處，顧清汐才算聽明白了。
原來這些人還真是故意在灌她的酒。
她說呢，季寒舟怎么會忽然腦袋發熱開始對影視業感興趣了？
合著人家這是來選妃的。
他季寒舟要什么女人得不到？
現在未婚妻死了，是可以痛痛快快放飛自我了？
或許是真的酒精上頭了，顧清汐是真的繃不住了，將酒杯“啪”地往桌子上一擱。
“原來季總這是來高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