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述瞥了她一眼，又收回視線。
她可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么樣。
身上倒是清爽干凈的，只是那頭發亂七八糟的，方才還被他用靈氣吹了好幾下，簡直能用“炸毛”來形容。
腦海中倏地浮現出那會兒她黑鼻頭的模樣。
眼睛靈動至極，表情卻有些呆。
千述忽然想到什么，微微揚唇,不禁伸手在她發頂揉了一下，掌心之下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柔軟溫和，他點到為止，回道：“騙你的。”
“……喔。”林燭被他摸得有點懵，他一向是個恪守禮節的人，不會對她做出什么刻意或者親昵的事。
他將手收回來，林燭也揉了揉腦袋。
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他手心的體溫很低,涼涼的，又很溫柔。
察覺到她的語氣，千述敏銳地瞇眼，“你好像很失望。”
林燭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千述：“？”
林燭一臉正色：“要是你親手兌的，我就能成為你在調查局的代理商幫你賺錢，在局里賣飲品還是很有潛力的，畢竟單位附近荒無人煙。而你又有空間又能瞬移，進貨存貨都很方便，人力又省了不少錢。”
千述琢磨了一番這句話，配合道：“這聽起來都是我在做，你做什么？”
林燭握拳：“我是代理商啊！我這不是替你賣嗎！”
千述輕笑，問：“那在你的計劃里,錢怎么分？”
林燭喝了一口飲料，誠心回：“當然是五五分！！”
“恩,原材料，制作，人力都是我,你只是一個代理商,平分是否不合情理。”他道。
“嚯！”聽到這句話，林燭來勁了，要知道她為了之后賣符可做足了功課，“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要知道能賣出去才有錢賺！價格我說了算！”
“物以稀為貴！”她神圣地捧起只剩半杯的青桔檸檬，清澈的飲料在夜色里閃閃發光，“這一杯，在調查局賣一百不貴吧！！！！”
下山期間她看到外面的飲料要十幾塊！而她，在這距離城區坐車來回都要花三位數的調查局里，只賣一百！
太良心了！
她頭頭是道的雀躍語氣無意感染了他，千述眉梢間暈染了幾分笑意。
他不由地想到，她之后賣符，自己可能得多盯著點。否則被人薅羊毛了都不自知。
至于這飲品生意，還是算了罷。
“不錯。”他斂笑平靜道。
林燭：“看吧，是不是……”有得賺。
他打斷：“局里不允許擺攤。”
林燭微微一愣，咬著吸管下意識揮腿而出，自然是踢了個空。
“那你不早說！”
虧她還在大展宏圖！
“我說了。”千述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飲料是我買的。”
林燭：“……”
哦對，不是他做的。
林燭狠狠又喝了一口飲料,看了眼墨色的天，找補道：“夜里做個夢，也是人之常情。”
千述頷首：“嗯。”
拳頭硬了。
那棵媒介樹就在眼前,林燭并沒有急著走，而是張開手，后者睨了她一眼，將匣盒還給她。
她現在倒是會使喚他。
林燭眨了眨眸，假模假樣地給他錘了幾下背安撫，隨后掏出紙片加上胡奇好友。
“你覺得他找我有什么事？”
千述倚在樹上，不緊不慢地整理著衣袖，語氣平淡：“他察覺到了你的體質。”
“？！”林燭驚訝半晌，恍然大悟胡奇對她態度的改變，“看來他的確深藏不露。”
有制服的隱藏，因此只有真正的大妖才能感知到天眷氣息。
胡奇年紀不大，測評實力也是B，常理來說不應該。
她撓了撓臉，還是不解：“我的體質又能幫他什么？”
話音剛落，對面同意了好友請求，立刻發來了消息。
林燭習慣性地先把后綴給屏蔽了。
“……”手一顫，站在千述身邊給他看，評價道，“他線上好活潑。”
手指在屏幕上龍飛鳳舞。
“你……”千述黑眸微瞇，“你很想要個弟弟？”
“害，你還不知道我么，我就是口嗨。”林燭解釋，“活躍氣氛嘛不是，他之前那一跪太嚴肅了。”
千述意味深長地“喔”了一聲。
她這口無遮攔的毛病，怕是遲早會撞到墻。
且先讓她自己撞罷。
林燭瞪大了眼睛，好奇問：“我還有這個技能？”
千述不語。
聽胡奇這意思，她是天眷就能聯系上天道？
白星說她只是個幸運的孩子，畢竟“天眷”是被眷顧的體質。
她并非唯一，若是她死了，那么還會出現下一個天眷之人。
只是她運氣好碰上了天道就任，而到現在她也沒和那位有所交流。
她向胡奇解釋自己沒有這個技能，胡奇的態度很堅決。
[胡奇：不，您可以。天道以回歸，作為天眷，您是和天道最接近的存在。您的愿望和請求，也會直接傳達到天道那方。]
林燭側頭指了指屏幕，“真的假的？！”
她只到千述肩頭，他只需微垂眸，便能看清匣盒上的內容。
屏幕的白光照不清他的眸色，林燭只聽見他輕輕地回應：“真的。”
所以只要她有愿望，他就能知道。
她的愿望……
千述輕瞥她一眼，淡哂。
今天能不能不上班我想看小說、能不能有一道雷把我劈暈，醒了就到下個月拿工資、好想每天都吃食堂的紅燒雞翅之類，甚至還有更口無遮掩的愿望。
他也就當看不見。
林燭的眼里頓時支離破碎，很顯然也想到自己之前的胡言亂語。
[胡奇：……雖然不明白您在說什么，但您可以看看《我和天道的戀愛日常》這本書，不過這是非域樓內才有的話本，方便的話我晚一點給您送過來，里面有關天道的描述都是真的。]
千述：……
喔，他似乎看見過這本書。
林燭：？？？？？？？？？？
林燭大腦被這句話打得非常混沌，字她都能看懂，但組合起來她怎么就理解不了了？！
這不是安安剛開始安利她看的那本言情小說么？！
對方接下來又發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