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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人總算留步,林燭好奇地問:“說說唄,你剛剛做了什么?”
眼皮跳是身體現象,但預感可是心理現象。他是怎么做到同時消除兩者的?
難道這也是大妖的特異功能?!
千述輕啟薄唇,話鋒一轉:“你沒發現嗎,你記反了。”
“?”林燭覺得他在忽悠她,確定道,“不可能,我肯定沒記錯。”就是右眼跳災,左眼跳財。
三清山下的村民都這么說。
“想想今天的任務。”千述點到為止,他看向遠處隱在密林陰影中的建筑,又瞥了一眼她,“你該上班了。”
想想今天的任務?
林燭撲了撲睫羽,絞盡腦汁地想著,眼睛忽然一亮。
她記起來了!
她還沒仔細看這次任務的詳情!
現在的羊毛都得憑手速薅,林燭吃早飯時順手搶了一個S級的緊急任務,便直接去坐傳送陣了。
她本來還想著盡快趕到目的地,再看看任務內容,沒想到被那股預感打亂了陣腳。
“我看看……”林燭拿出匣盒,點開那個任務仔細查看一番。
林燭雙瞳瘋狂顫抖,倒吸了好口涼氣。
她沒看錯吧?!
任務名字:S級·2356號
發布時間:7月26日
發布人:調查員·胡奇
顯示圓戳:[正在進行中][獎金:五十萬現世幣/靈石]
“五……!”開口的瞬間發現音調陡然拔高,林燭連忙壓低聲音,將匣盒遞道千述面前,有些不敢置信道,“五十萬?五十萬?!?我是不是眼花了?!!”
千述不動聲色:“沒錯,你沒看錯。”
“我的老天爺!”這下林燭改成捂嘴了,唯恐自己的笑容過于張狂,那雙彎月般的眼里滿是宛若星辰的笑意,“難道我真的記錯了?!這可是跳財啊!!”
這天的工作能抵得上她好幾個月的努力!!
千述眉尾一揚,她又開始口無遮掩。
“看吧,你記錯了。”他得逐步加強她的認知。
否則她一清醒,會立馬反應過來哪不對勁。
“我的我的……嘿、咳。”林燭捧著匣盒強忍笑容。
雖被高額賞金一時沖昏了頭腦,但隨之而來的也是高風險。
她盡量平息自己的心情,劃了劃任務詳情。
“……?”林燭不解地偏頭,“空的?”
上面只寫了兩行黑字——
第一行:接到此任務的特調員,請以最快速度趕到指定地點。(推薦組隊完成)
第二行:關于這次任務的詳細信息,請向現場的職員獲取。
穿過密林,眼前是座藏在半山腰的古廟,禁閉廟門外的石階上野草蔓生,這點點富有生機的綠色由上至下,野蠻生長于看不見盡頭的階梯之上。
老舊褪色的廟墻上,耷拉著一條布滿泥點紅底白字的橫幅,大致能看清文字內容——禁止在寺廟燒香,燒紙,放鞭炮。
廟宇上方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溫暖的陽光變得黯淡無光,原本透著陰森恐怖的場景,卻被這行過于真實的文字拉回了現實。
饒是如此,籠罩著廟宇的妖氣張牙舞爪,猙獰可怖,讓人毛骨悚然。
這是林燭這個月以來,所感受到的最為強大的一股氣息。
除了妖氣外,還有翻騰的血氣和腐朽氣味。
林燭站在廟外十余米處,目光從橫幅上移到妖氣上,又從妖氣移到橫幅上,最終還是沒忍不住發出感嘆:“……難怪會沒落。”
連香火都不讓燒,這怎么能叫廟?
難不成這寺廟已經開始電子供奉了?
“或許是之前有禁制。”千述習以為常的看穿了某人腦回路,“現在的確開始流行虛擬供奉。”
時代的產物永遠都是為人類而生,只要有需求,便有人能創造。
“不愧是你。”在這方面認知比較傳統的林燭想了想,冷不丁的開口,“不會還有電子木魚吧?”
都能線上燒香,線上敲個木魚累積功德也不過分。
千述默了一秒,選擇了輕輕點頭。
林燭本來只是隨便說說,得到回復突然起了興致:“你說,能不能讓程賦書也在匣盒上裝個敲木魚的APP。”
她仿佛能想象出自己盤膝而坐,用手指在屏幕上瘋狂敲打的情景。
別說還挺帶感!
“?”千述,“原因?”
“我快成為有錢人了,難免會浮躁!敲木魚不是能靜心嗎?”林燭義正言辭的胡說八道,“再說你又不會幫我裝木魚,匣盒還能隨時敲。”
見她話題又開始放飛,千述平靜道:“下班后去買罷,我幫你裝。”
重音似有似無的放在了‘下班’二字上。
林燭立刻職責他:“你一點都不環保。”
木魚是什么做的,自然是木頭,木頭從何而來,自然是伐木!
所以,當然還是APP好!
千述:“。”
不愧是她的嘴硬。
“嗯哼,不閑聊了,我今天得高度集中……”林燭收放自如,一本正經地說道,“這個氣息真的好強。”
這張揚的黑氣,是純粹的妖氣,也是蟄伏于黑暗不容商議的氣息。
更奇怪的是,這次廟宇外居然沒有陣法包裹。
林燭干脆朝他擺手:“我去了。”
走了幾步,她轉過身囑咐:“這次我不想看見你在悠哉悠哉的喝茶。”
雖沒察覺到威脅,但今天恐怕是場大戰。
畢竟自己想吞掉這五十萬可沒那么容易。
千述扇了扇手,呈驅趕狀,淡淡道:“去罷,注意安全。”
今天的任務比平時更難,他自不會讓她分心。
林燭歪頭看他,千述還是第一次讓她注意安全。
看來連大妖都覺得這次任務有難度。
“特調員們,這邊這邊——”
林燭循聲望去,只見一雙手臂在不遠處的灌木叢里瘋狂地揮舞著,她再回頭時,千述身影已然消失。
林燭定了定神,全神貫注。
那茂盛的草叢里有約莫二十位的后勤部成員,男男女女都有,頭發顏色也都五彩繽紛,幾乎全都抱膝坐著,寬松墨裙擋住下半身,居高臨下地掃了過去,仿佛一地的毒蘑菇。
除了酈小珍那次,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多同事。
林燭暗自咂舌,看來這個任務的死傷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
見只有她一人,一位同事困惑道:“剛才不是還有位特調員嗎?他人呢?”
他們的角度恰好看不見那位特調員的面容和袖章。
“就我。”林燭沒多說,也報膝坐下,一頭黑發的她顯然是朵正常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