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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吧，你告訴我你要做什么，我說不定可以幫忙。”她放慢語調，“不過我得收到錢才能放你走。”
這只是拖延結陣時間的說辭。
話音剛落，青年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一變，一股濃郁妖氣彌漫開來。
跪著的三人碰的一聲癱軟在地，置于扶手上的空瓶也在墻角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唯獨那個黑色的背包一動不動。
他幾乎要相信她了，可是一個眼神如此純凈的人，又怎會對他的所作所為評價——就該這樣？
心底指不定指責他殘忍，暴虐，差點被她的外表所迷惑。
她也是個聰明人。
好在沒有將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這種善于偽裝的人上。
必須要測試一下她的實力和底線，或許能讓她帶他出去。
此刻，一股猙獰的鬼氣從青年身體中涌出，端正的容貌變得更加妖異，屬于人類的黑瞳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血紅色的瞳孔。
林燭微微蹙眉，原本莫名其妙他的氣息變化，對上他那雙紅瞳算是明白了。
之所以察覺不到氣息，是因為惡鬼就藏在他身上。
奇怪，方才離得那么近她都察覺不到。
他是怎么做到的？
難道他也有遮掩氣息的東西？就像和酈小珍的項鏈一樣。
林燭用余光又掃了一圈辦公室，這屋內只有客廳中放著一張沙發，幾瓶飲料，以及一個黑色背包。
黑色背包……？
她從那上面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對，那只是一個普通背包。
但，在現在的情況下已經變得不再普通了。
她得看看里面是什么。
林燭抿了抿嘴，上次是拽項鏈，這回偷看背包，她好像就沒正經和非人打過架。
吐槽期間，用于保護人族身體的脈絡已然成立，這是她該死的工作素養。
雖然這次大概率是打不起來了。
別看青年的氣勢夠強，林燭卻絲毫沒察覺到戰意。
好吧……來都來了，加上昨天忘記清包，B級的話，也試試符咒好了。
這一次，林燭選擇主動出手，她當著程賦書的面直接丟符，符箓一碰到那股黑煙，就被燒成了灰燼。
林燭不信邪地丟了幾張中級符咒，等級減緩了它的消逝，但還是無法改變它的消亡結局。
果然等級再高的符咒載體也是紙。
可惡！便宜的符紙是這樣的！
林燭低頭看了看腰包，里面還剩了不少初級符。她抓了一把經過挑選過的符箓對著程賦書就是一頓猛砸，頃刻間，那些黃色的符箓就被燒成了飛灰。
林燭滿足地點了點頭。
好！環保又省事！
程賦書緊皺眉頭：“你在做什么？”
林燭一臉真誠：“喔，給他們燒紙幫你祈福？你看都是黃的，還是最便宜的那種。”
程賦書：“……”
兩人就這么僵持著，誰也沒有說話。
受到惡鬼附身的人族，會放大原本的負面性格，程賦書不由有些不耐煩，又一次出聲：“你在等什么？”
惡鬼似乎并沒有攻擊她的打算，他明明發出了命令，卻沒想到它壓根不肯合作，嘴里還不斷發出“啊啊啊”的聲音。
自從被他召喚出來，這家伙如同啞巴，只會聽從指令。
這個少女是有多厲害？啞巴鬼見她都能痊愈。
她不攻擊，他也無法驅使這家伙行動。
林燭扯了扯嘴角，問她等什么？她也想問啊！
他是故意的，還是不知道？
不想和她打，也不把惡鬼放出來。
惡鬼附身她也沒辦法把鬼從他體內揪出來啊！！她的專業不對口！！
林燭坦然道：“我在等你出手。”
程賦書：“……”
林燭覺得他真是酈小珍的對立面。
一個擁有了力量便驕傲自大，而他擁有了力量卻不敢輕易嘗試。
該說他是多疑還是謹慎？
不過也好。
林燭也不磨蹭，再次當著他的面直接打開了黑包，里面裝的是一臺攝像機，除此之外并無其它。
林燭拿起機器觀摩了下，又輕輕放下：“你拍了什么？”
她沒有接觸過這種復雜的數碼產品，還是不要隨便亂碰為好。
程賦書的紅色瞳孔死死的盯著她，嘴里下意識的說出答案：“認罪視頻。”
“……”林燭揚了揚眉，這么老實？
嘴上回答，卻一直用種警惕鋒利的目光盯著她。
林燭：懂了！
程賦書：該死。
程賦書發現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
林燭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壓下心底的笑意，試探道：“喔，你著急離開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吧？你想把視頻發出去。”
程賦書紅著眼：“是，對，沒錯。”
林燭雙眸一瞇：“你知道我不能對普通人下手。”
程賦書的眼睛更紅了：“猜到了。”
林燭誠懇地勸道：“……你要不把惡鬼放出來，附身會影響你的思維和身體。”
“不……”
程賦書一手掩面，手指插入頭發中，像是在用身體對抗。下一刻，他身上突然冒出一股黑氣，這股黑氣緩緩凝聚成沒有五官和肌膚人形虛影。
“啊……她……在……叫……我……”這道空靈恐怖的聲音分不清性別，林燭迷之從那虛幻而可怕的聲音感受到了喜悅。虛影就像是在和她玩耍般，不斷地圍繞著她旋轉。
在觸碰到它的時候，林燭并沒有感覺到那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感覺。
林燭：……
見它自投羅網，林燭只好往它應該是腦門的地方貼了一張高級的束縛符咒。
“要不。”林燭試探性開口，“你還是說說看？”
這班上的太容易，她竟然起了羞愧之心。
被貼了符咒的惡鬼好像還很開心，身體不能動彈，但嘴里也在起哄：“說說看……說說看……”
林燭：……
程賦書：……
當下真是令人難以理解的狀況。
林燭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表達自己此刻的感受，這就是惡鬼……？和她認知里的完全不同。
可它的氣息，還有地上失去聲息的三人，都在證明它是一只惡鬼。
林燭猜測是自己的體質，也可能是這只惡鬼的問題。
在山里她沒遇見過妖怪，但山里有許多靈物，它們對她都萬分的友善和照顧。
奇怪的是，真正的惡鬼為什么會對她如此……親切？
惡鬼離開，程賦書大腦頓時一片清明。
他低垂著狹長的眼眸，一動不動。像是在沉思從何說起，又像是在思索當下這莫名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