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川腦子里快速地閃過很多個念頭,笑著點了點頭,“好,我跟你們去見你們的主人。”
嚴弗跟女人機械地轉身,全身的骨節僵硬,像是被操控的木偶。
原本正趴在墻上貪婪地享受著熟悉的氣息的小鬼猛地轉頭看向嚴弗跟女人,眼中頓時充滿了戒備。
隱約中,他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為什么要找上夏眠,又為什么會跟著他們一起來這里。
小鬼從墻上飄下來,趴在了陸澤川的背上。
陸澤川跟著嚴弗二人出了門,回頭朝著夏眠的房間看了一眼。
夏眠似乎睡熟了,房間里一點動靜都沒有。
陸澤川微微擰起了眉頭,上前想要推門進去看看,卻被嚴弗攔住了,“主人只想見你。”
陸澤川雙眸瞇緊,緩緩放下自己想要開門的手。
“走吧!”陸澤川回轉身,低聲說道。
前路吉兇未卜,那就自己先去看看!
嚴弗跟女人帶著陸澤川穿過院落,緩步出門,腳步聲輕到幾乎聽不見。
陸澤川瞇著眼睛,盯著兩個人的背影,月光下,兩個人的背影僵硬呆板,一舉一動都透著詭譎。
走出一段距離,陸澤川忽而感覺手似乎被人拽了一下。
陸澤川眉頭輕皺,不著痕跡地偏頭看了一眼,雖然看不見,他卻感覺到了熟悉的溫度。
夏眠跟上來了。
莫名的,陸澤川的心里就踏實了。
似乎,只要夏眠在他的身邊,他就無所畏懼。
走在前面的嚴弗和女人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站住身子,扭過頭,狐疑地看了一眼陸澤川。
不過,任他們將陸澤川上下打量了一個遍,卻是什么都沒有看到。
“怎么不走了?”陸澤川輕輕挑了挑唇角,磁聲開口。
嚴弗跟女人這才轉過頭繼續往前走。
路燈昏黃,幾個人的影子被路燈拉長,小鬼顯得有些焦灼,不時抬頭看向前面的嚴弗跟女人。
陸澤川不動聲色地瞥了小鬼一眼,小鬼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他現在是靈魂狀態,除了眼前這倆人,別人根本就看不到他,也聽不到他要說什么。
所以,對眼前的這對男女,他不敢得罪。
小鬼小心地趴在陸澤川后面,目光貪婪地落在前方的嚴弗跟女人身上。
自從五歲那年失足落水,他已經好多年沒有看到過他們了。
“媽媽……”小鬼下意識地喃喃出聲。
似乎是心有所感,女人皺著眉,扭頭看了一眼,似乎是在尋找什么,不過很快,眼中那一抹柔情就被麻木取代。
女人再次轉回身,跟嚴弗一起機械地邁開步子。
從村子的這一頭穿到村子的另一頭,路燈壞了好幾盞,光線越發昏暗。
陸澤川微微皺起眉頭,心里漸生戒備。
在一處近乎廢棄的院落前,嚴弗跟女人停了下來。
院落的墻體脫落了一半,站在院墻外,能夠清楚地看到院子里的一切。
院子里有一口井,一個石碾,一個戴著黑色斗笠的人。
那個人推著碾,似乎是在磨磨。
他推得很專注,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絲毫都沒有注意到院外來了不速之客。
“主人!”嚴弗呆滯的目光落在了那個人的身上,“你找的人,帶來了!”
推磨的人動作一頓,微微抬頭,目光透過垂著黑紗的斗笠落在了陸澤川身上,眼神透著熾熱,“天選之子啊,今日可算讓我遇到了!”
推磨人的話落下,磨也不推了,一手撐著矮墻就從院子里跳了出來。
男人身上帶著一股凌厲的煞氣,剛一靠近陸澤川,陸澤川就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趴在陸澤川身上的小鬼更是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咦,這里還有一只小鬼?”男人語氣有些邪氣,目光戲謔地落在了小鬼身上。
小鬼只覺得渾身一僵,身子好像都開始不停自己的使喚。
就在小鬼覺得自己就要成為別人的盤中餐時,一股莫名的暖意瞬間籠罩在他身上,那股不受控制的拉扯之力,也瞬間消散于無形。
男人的眼神陡然變得犀利,一手掀掉了頭上的斗笠,露出一張與眾不同的臉。
男人居然是天生豎瞳!
一雙瞳孔呈黃褐色,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
“兩個廢物!居然還帶了尾巴過來!”男人生氣地一甩手,嚴弗跟女人頓時就被掀倒在地。
這一摔倒,兩個的神智清醒了一些,看著眼前的男人,以及被他們帶來的陸澤川,嚴弗臉上立刻就浮現出了哀求之色,“主人,您要找的人,我們已經幫你帶過來了!我們的孩子在哪里?求求您,把他還回來吧!”
女人也是低低地哭,“主人,您說過的,只要我們帶人過來,就把孩子還給我們!”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兩個蠢貨,你們的孩子都已經死了那么多年了,早就轉世投胎了,你們還想要找到孩子?真是癡人說夢!”
嚴弗跟女人的臉色頓時就是一變,神色變得從未有過的失落。
“不是的,你說過,你法力無邊,你能起死回生,你能夠知過去曉未來……就算我們的孩子轉世投胎,你也能知道他投到了什么人家……”嚴弗不住地搖著腦袋,神色間多了幾分凄苦和迷茫,“你是大師,你說話要算話啊!”
陸澤川眼神微微瞇起,對眼前的所謂“大師”并沒有什么好感。
所有的“大師”都善于蠱惑人心,不干人事。
“你們算什么東西,也配要求我說話算話?”男人陰鷙一笑,手再次一揮,隨著他的手揮動,土地下似乎有什么東西蜿蜒而過,朝著嚴弗跟女人就撲了上去。
小鬼見勢,顧不得害怕,失聲叫道,“媽媽!!!”
小鬼的聲音還在空中飄,他已經飄過去,擋在女人身前。
他想起來了,他都想起來了,他五歲那年,自己偷偷出去玩被淹死,父母悲痛欲絕,隱居在了這個偏遠落后的村子里,每天都在想念他。
因為父母的思念太過深沉,他的執念也太深,他不入輪回,在河里一呆就是二十年。
這二十年里,他渾渾噩噩,都快忘了自己是誰,怎么死的時候,他感應到了父母對他的召喚!
那種強烈的召喚,讓他內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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