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景實在是過分詭異,陸振廷嚇得大氣都不敢喘,躲著謝道師身后,緊緊揪著謝道師的衣服。
謝道師嫌棄地拽了拽自己的衣服,低聲呵斥,“放開!”
他還要為師傅護法呢!
這個老男人礙手礙腳的,他還怎么專心幫師傅護法?
雖然師傅沒有繼續再尋找躲在暗處的人,但是他的直覺卻告訴他,那暗處的人一直都在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他怎么敢大意呢?
謝道師神經繃緊,男人的腳步從一開始的不疾不緩到后來迅疾如風,再到后來的快如閃電,掠過殘影,短短五分鐘的時間,那十八盞燭臺的火更盛了。
等到所有的燭臺幾乎要燒到盡頭的那一刻,男人忽然凌空而起,手中舉起那管裝著陸澤川血的管子,朝著那十八盞燭臺就要撒過去!
就在這一刻,空氣中似乎有一雙無形的手,一把將男人手里的管子給奪走了!
男人的眼睛瞬間睜圓,眼底露出了一絲驚恐,“還給我!!!”
只差一點,只差一點,他就可以救回沈曼,怎么能在這關鍵時刻,被人奪了血引?!!
虛空中那管血似乎是被人揣進了兜里,他看不見了。
山洞里的氣氛詭異到了極點,男人的肺都要氣炸了,呼呼喘著粗氣,再次掐訣打出了符咒,朝著四周胡亂打過去。
只要對方還在洞里,他就不信,他不能讓對方現出原形!
符咒在山洞里到處碰撞,擦過一道道金光。
只可惜,卻是連人家的頭發絲都沒有擦著。
男人筋疲力竭地四下張望,想要找到被奪走的那管血。
就在他神經緊繃的時候,十八盞燈忽然齊齊熄滅,被十八盞燈包圍的沈曼悶哼一聲,吐出一大口血。
再一次,她的七竅又開始流血。
男人慌了神,轉身奔向擔架,手在沈曼臉上胡亂抹過,擦掉沈曼臉上的血跡。
“曼曼,你別死,你別死,爸爸會救你的。”男人緊張到手足無措。
當年,他沉迷道術道法,不顧妻女,妻子傷心欲絕,丟下了他和女兒離開。
他和女兒相依為命,在他不管不顧一心問道的那些年,年幼的女兒沒有放棄他……
現在,他也不能放棄她!
看到男人這樣激烈的反應,陸振廷也慌了神,他顧不上害怕,跌跌撞撞地闖進了陣法,跪在沈曼的擔架前,不敢置信地低聲喚道,“曼曼?曼曼?你回我啊!”
只可惜,沈曼卻像是一個了無生機的布偶,再也沒有任何反應。
“玄門之匙,對!玄門之匙!”男人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開始在身上不斷摸索。
只是,片刻之后,他的臉色便變得灰敗起來,丟了!
丟了,他的玄門之匙丟了!
“去哪里了?去哪里了啊!?”男人像是一個丟掉了最珍愛玩具的孩子,開始到處翻找。
“你是在找這個嗎?”空曠的山洞里,忽然有一道脆生生的聲音傳來。
下一刻,夏眠緩緩出現在了男人身前,夏眠的手上,還拎著一只白玉貓爪。
男人盯著那只白玉貓爪,眼中頓時放出了光,朝著夏眠就撲了過去。
夏眠輕松一個閃身躲過,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害人終害己,這都是她罪有應得!”
男人雙目陰鷙,臉色猙獰,“你放屁!該死的是陸家人!”
男人說完這話,雙手快速結印。
夏眠卻是絲毫都沒有把男人放在眼里,輕輕一揮手,男人的印還沒有結完,就被打散了。
“別做沒用的掙扎。”夏眠黑眸微涼,沉聲喝道,“你為什么要害陸澤川?”
男人輕呵一聲,“我沒有害他!”
夏眠眸子瞇緊,神色凌厲,“還嘴硬?”
男人梗著脖子,“我為什么要害他,我跟他無冤無仇的!我只不過想要他點血,給我女兒續命而已!”
夏眠冷笑,“你當我是傻子?續命跟借命,我看不出來?”
男人臉色一陣青白,沒有繼續說話。
夏眠的道行比他深,在夏眠面前,他就像是一個剛剛學走路的孩童在成人面前顯擺誰跑得快一樣。
“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你想怎么樣,隨便你!”男人認命地轉開了視線。
玄門講究一個順其自然,該做的一切,他都做了,既然還是不能改命,那就認命!
“沈曼是慕容雙的親生女兒吧?”夏眠卻是忽然轉了話題。
男人愣了一下,慕容雙……那個拋棄他,跟別的男人跑了的女人么?
“你想說什么?”男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戒備地再次看向夏眠。
慕容雙當初離開他,有他不顧妻女的原因,所以,慕容雙對他不算背叛。
再說,慕容雙在巧遇了沈曼以后,不是將沈曼帶回了沈家養著了嗎?
“是誰妄圖改掉陸澤川的命格!”夏眠不想跟男人廢話,厲聲呵斥道。
男人笑了,“你猜啊!”
陸澤川的命格,極富極貴,放在古代,那可是帝王命格,有多少人盯著他這極佳的命格呢,想要從陸澤川這里借命的,可不止他這一家。
“我猜?”夏眠挑了挑眉,下一刻忽然上前,一腳將男人給踹飛出去,“我猜尼瑪啊!”
這段時間,夏眠為了追查到底誰在背后害陸澤川可是憋了一肚子火,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點線索,卻被對方這么戲耍,不打死他,她都出不了這口氣!
男人被夏眠一腳踹飛,謝道師嚇得趕緊朝后退了兩步。
女人如老虎,好兇哦!
“呵,你就算打死我,也沒有用。你能打死我一個,可打不死整個玄門!”男人從地上爬起來,抹了一把嘴上的血跡。
“玄門最是講究氣運,這小子身負這種極品命格,也是他運氣不好!早晚會被人給弄死!”男人語氣陰冷,雖然看不見陸澤川在哪里,但是不妨礙他在被揍之后,放狠話。
“我先弄死你!”夏眠上前,再次一腳踢在男人胸口。
男人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胸骨咔嚓一聲斷了。
劇痛傳來,他的額頭瞬間就沁滿了冷汗。
“弄死我?”男人陰測測地笑,“這里不是玄門,這里是法治社會!殺人——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