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川面罩寒霜,氣得一言不發。
夏眠握緊方向盤,眸子瞇緊,輕聲道,“坐好,咱們飛過去。”
夏眠這話才說完,陸澤川就看到夏眠掛擋倒退,切換檔位,給油,打方向,借助路邊彎道的坡度,算計車子速度和彎道的角度,順利將車子起飛,越過了擋在前面的陸振廷的車子。
陸振廷瞪大眼睛,看著那么大一輛跑車從自己的車頂飛過去,半天都合不攏嘴。
就這么……灰過去了??
夏眠開的是車,不是飛機吧?
車怎么能飛呢!!!!
陸振廷懷疑人生,陸振廷想不明白。
夏眠卻已經是調整方向,一腳油門疾馳而去。
追蹤到現在,她已經再次感應到了她留下的印記。
在夏眠的汽車終于駛離自己的視線,連汽車尾氣都看不見以后,陸振廷終于回過神來。
調轉車頭,追了上去。
陸澤川明顯來者不善,他如果放任陸澤川去找沈曼,沈曼這條命怕是今兒就得交待在這兒!
陸振廷娶沈襄,是礙于兩家聯姻,娶沈曼,那可是他心甘情愿!
夏眠驅車而去,片刻后,將車子停在了一處農家小院前。
看著眼前的農家小院,夏眠不由輕輕瞇起了眼睛。
這小院,她熟啊!
這可是夏家那位老太太在鄉下的產業,一處三進的院子,沒跟夏家撕破臉之前,她還曾來過這里。
那個男人下腳之地是夏家的地盤,那是不是說明,想要害她的人,有夏家的人?
“咱們進去。”夏眠跟陸澤川交換了一下眼神。
陸澤川點了點頭,兩人一起上前。
小院大門緊閉,被人從里面插上了。
陸澤川上前就是一腳,直接將大門踹倒。
既然是來找人算賬的,他就不需要跟任何人客氣。
大門倒地,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夏眠跟陸澤川則是沒有任何停留地徑直往里走。
剛走到一進院子,就見于紅梅氣勢洶洶地走了出來。
看到夏眠,于紅梅分外眼紅,“你還有臉來這里?”
于紅梅說著話,已經是操起豎在墻上的掃把,朝著夏眠就打了過來!
夏眠宋娟母女,害得夏建國進了監獄,害得韓熙沒了孩子,害得她老婆子孤獨無依,她對這對母女簡直已經恨之入骨!
于紅梅心里帶著濃烈地恨,自然也是下了死手,這一下子真要落在夏眠身上,夏眠十有八九會被抽得滿身血痕。
只是,陸澤川顯然不可能看著夏眠在他跟前被人欺負,腳一勾,就勾起了地上一根棍子,一棍子砸向了于紅梅的胳膊。
于紅梅手中的掃把頓時掉在了地上,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
“打人了!來人啊!有人強闖民宅,殺人啦!”于紅梅扯著嗓子喊,聲音之大,幾乎把天都要掀翻。
夏眠被刺激得耳膜生疼,忍不住呵斥道,“閉嘴!”
于紅梅頓時就像是被人按了暫停鍵,不敢再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之前夏眠對她下過禁言咒,她可是親身體會過夏眠咒語的厲害。
代贏已經死了,現在可沒有人那么好心,幫她解咒。
于紅梅住了嘴,這才想起了夏眠的可怕,后知后覺地朝后瑟縮著身子。
夏眠看了她一眼,“剛剛來你院子的兩個人呢?”
于紅梅緊閉雙唇,不肯說話。
“不說?”夏眠挑了挑眉。
于紅梅趕緊開口,“在后院!”
夏眠沒有再理會于紅梅,跟陸澤川直奔后院。
在夏眠直奔朝后院而去的時候,于紅梅則是死死地盯著夏眠的背影,唇角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意,“小賤種!今兒可是你自己自投羅網!”
謝道師的師傅親臨,親手設下了這個局,引夏眠前來。
夏眠自以為聰明,卻是步步都在被那位高人牽著走。
明年今日,怕就是夏眠的死期!
夏眠跟陸澤川一路到了第三進院子的月門處忽然就停下了腳步。
“有古怪。”夏眠神色微動。
陸澤川輕輕蹙起眉頭,沒有再多動一步。
他不懂道術道法,但他可以做到聽話。
“這里面,有陣法。”夏眠臉色漸漸變得凝重,“針對你的。”
夏眠的眼底寒芒漸盛,那個男人是故意引著她一步步來這里,為的就是繼續要借陸澤川的命!
呵,這是當她是死的,還是當她是泥捏的?
夏眠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她伸出纖長白皙的手指,在月門處輕輕地開始描畫。
陸澤川靜靜站在一旁,親眼看著,那原本只有空氣的月門處,出現一道道黑色的霧氣,霧氣好似擁有生命,在那月門上張牙舞爪,四散橫流。
陸澤川似乎是受到了這些霧氣的影響,呼吸頓時變得有些急促,臉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
夏眠察覺到陸澤川的異樣,咬破手指點在了月門中央。
那一團團霧氣頓時發出一陣陣尖銳的嚎叫,鬼哭狼嚎,如同煉獄。
陸澤川的臉色更差了。
夏眠二話不說,就著指尖血,在陸澤川額頭上快速畫下一個守護符。
隨著夏眠最后一筆落下,陸澤川的神思終于開始變得清明,神智也不再受那些惡靈影響。
陸澤川抬手揉了揉眉心,看向夏眠的眼神更加柔和,“辛苦了。”
說完話,陸澤川低頭看向夏眠的指尖。
女孩的手指還在冒著血珠,可她卻好像不知道疼一樣,就這么將手背在了身后。
“你們學道術道法的,每次畫符都必須咬自己的手嗎?”陸澤川真誠發問。
夏眠笑了笑,“我咬你的你要是樂意,下回我就咬你的。”
陸澤川頓時就笑了,“我樂意。”
樂意之至。
夏眠不說話,在月門處等了一炷香的時間,月門上無形的黑色屏障徹底散去。
夏眠這才當先進門。
陸澤川深怕夏眠被人算計,緊隨其后。
最后這一進院子很安靜,靜得有些駭人。
尤其院中一棵梧桐樹,枝繁葉茂,樹冠參天,風一過,梧桐樹的葉子就發出嘩啦嘩啦的巨響,桀桀如同嬰兒夜哭。
夏眠仰頭,看著院子里這棵梧桐樹,眼底漸漸露出了一絲了然,“怪不得他要誘我們來這里。”
如果遇到機緣,這棵梧桐樹怕是要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