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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房間里，黎嶼坐在飄窗的榻榻米上，看著自動斷掉的視頻通話請求，失落地扭頭看向玻璃窗外的夜色。
一輪銀白的月牙懸掛在漆黑的夜空中。
黎嶼望著月亮許愿：希望姐姐能回家！
過了一會兒，小茶幾上的平板電腦響起“叮咚”的提示音，黎嶼連忙扭頭，解鎖屏幕。
看到沈延非的回復，他立刻發了一個視頻通話過去。
沈延非剛放下平板電腦，黎嶼的視頻通話又彈了過來。
“又來？”他嘀咕一聲后，抬手整理了一下發型，按下接聽。
屏幕上出現一張熟悉的臉。
沈延非開口詢問：“黎嶼同學，你找我有事嗎？”
“抱歉沈延非同學，我不是找你。”黎嶼回答。
沈延非：“………”
你這人又禮貌又沒禮貌。
黎嶼又接著道：“我想請你把平板電腦給我姐姐可以嗎？我想跟她說幾句話。”
沈延非聞言，板著一張冷酷的小臉說：“不好意思黎嶼同學，我這里沒有你的姐姐。”
“就是黎漾，漾漾姐姐。”黎嶼解釋道。
沈延非不太高興，“她是我大嫂，不是你姐姐。”
“是你的大嫂沒錯。”黎嶼冷靜地說，“但也是我的姐姐，是我爸爸的女兒。”
沈延非驚呆了：“黎嶼同學，你怎么亂說？”
說是他的姐姐就算了，居然說是他爸爸的女兒，怎么可能？
“我沒亂說！”黎嶼的小臉變得嚴肅起來，語氣也很認真，“我說真的，就是我姐姐，就是我爸爸的女兒，我們是一家人！”
沈延非一點也不相信，頗為不滿道：“好了黎嶼同學，不要開玩笑了，我沒時間聽你說這個，我要去陪我的小侄女玩了，再見。”
說完，他便將視頻通話掛斷。
“我沒開玩笑！”一向靦腆冷靜的黎嶼著急不已，又發了視頻請求給對方。
沈延非無情地點了拒接，并發了一段語音過去：“黎嶼同學，你再這樣亂開玩笑，我會生氣的！”
發送出去后，小少年氣呼呼鎖上平板電腦，轉身離開房間。
四周一片安靜，只有平板電腦時不時響起視頻請求的鈴聲。
黎嶼發了好多次視頻請求給沈延非，又變回無人應答的局面。
他傷心極了，眼淚一顆顆往下掉。
而以為黎嶼在亂開玩笑的沈延非正和小侄女玩飛行棋玩得不亦樂乎，期間還和小侄女吐槽起這件事。
“幼幼你知道我那個同學黎嶼嗎？他居然說你媽媽是他的姐姐，好無語啊。”沈延非丟出篩子，按照上面的數字推著藍色的飛行棋走了兩步。
幼幼聞言，抬起頭，睜著烏黑的眸子望著小叔叔，奶聲奶氣道：“小嶼舅舅說得沒錯呀，媽媽是他的姐姐！”
“啊？你還叫他舅舅了？”沈延非一臉震驚，眼睛瞪得像銅鈴，“這是真的假的？”
幼幼點了點小腦袋，“真的！”
沈延非：“！！！”
自己難道是最后一個知道這件事？
這怎么可能呢？
“幼幼，你怎么知道的？”沈延非皺眉問。
小團子稚聲解釋：“我聽到的。”
沈延非又問：“那你爸爸知道嗎？”
“知道呀。”幼幼說，“那天爸爸也在的！”
沈延非：“………”
為什么大家都知道，卻不告訴自己？
難道是因為自己不夠重要？
小少年緊緊皺著眉，內心十分受傷，連下飛行棋都沒興致了。
“幼幼，我有點累了。”沈延非看著小侄女，頗為無力地道，“我想回房間睡覺了，我們下次再玩飛行棋好不好？”
幼幼聽到小叔叔累了，立刻點頭如搗蒜：“好！小叔叔要好好睡覺，腦袋才不會壞掉！”
沈延非：“………”
“那你去睡覺。”雖然心情很糟糕，但小少年還是有作為長輩的責任心，看著小侄女躺下，蓋好小被子才離開。
回房間的路上，沈延非遇到了下樓倒水的黎漾，遲疑地問：“大嫂……黎嶼同學是你弟弟嗎？”
黎漾端著保溫杯，想到白天跟黎嶼說的話，朝對方點了點頭：“是啊。”
沈延非瞳孔微微收縮，心頭那股失落感更加強烈。
這么重要的事情，大嫂都不告訴自己。
虧他還把大嫂當成朋友，還精心給她挑選了霸王龍鑰匙扣！
“小非，你怎么了？”黎漾見他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擔憂地蹙眉，“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沈延非低下頭，往自己的房間走。
黎漾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房間門口，有些不放心。
“在看什么？”男人低沉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黎漾轉過頭，望著一身黑色居家服的男人，周身透著一股平日里少有的慵懶和愜意。
她指了指沈延非的房間，“小非好像不太對勁。”
黎漾把他剛才失魂落魄的狀態描述了一遍。
沈晏川墨眉攏起，語氣凝重了幾分：“知道了，我過去看看。”
“好。”黎漾看著男人敲響沈延非的房門，才抬腳繼續下樓。
“干嘛？”屋內傳來小少年略顯不耐的聲音。
沈晏川隔著門板開口：“小非，我有事找你。”
隔了幾秒，沈延非才將門打開，低頭看著腳尖，悶聲問：“什么事？”
沈晏川覷著他的睫毛，放緩語氣道：“進去說。”
沈延非一言不發地松開門把手，轉身往里走。
“心情不好？”男人走在他身后，覷著他的背影，才忽然發覺這個弟弟已經長成小少年了。
“一點點。”沈延非背對他。
沈晏川很少進入這個房間，他看到床的對面掛著一幅不像兔子的兔子畫，書桌上放著一個黑色的小恐龍手辦，還有上次夾娃娃夾到的小公仔。
男人抿了抿薄唇，輕聲問：“是一還是億？”
沈延非驚訝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沈晏川也在這一瞬間看見弟弟泛紅的眼圈。
他眉心攏緊，嗓音微沉：“能不能說說？”
隨著這句話落下，房間便陷入了安靜。
沈晏川沒有催他，耐心地等他開口。
片刻后，小少年才哽咽地開口：“哥，你知道黎嶼同學是大嫂的弟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