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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黎漾的眼神變化，沈晏川心頭生出一股不妙的預感。
眉心攏緊，男人抬手拿開小屁孩肉乎乎的爪子，嗓音微沉：“你在想什么？”
黎漾眨了眨眼，素凈漂亮的臉龐浮現一抹心虛的笑：“啊，沒想什么啊。”
“好了爸爸。”幼幼輕輕拍了拍爸爸的肩，小臉嚴肅，語重心長道，“你不能這樣子和你老婆說話哦。”
沈晏川視線落在小屁孩臉上，語氣意味不明：“那我應該怎么跟她說話？”
幼幼眨巴眨巴眼睛，軟聲道：“當然是要溫油一點啦！”
“溫油？”沈晏川似笑非笑道，“我不知道溫油是什么意思。”
“爸爸你好笨啊！”幼幼無情地吐槽完，又耐心地給他解釋，“溫油就是講話好好聽，輕輕的，像人家現在這樣子！”
黎漾被小團子這幅可愛的小樣子給萌到了。
她鼓了鼓掌，配合道：“哇，幼幼現在講話真的好溫柔呀。”
“溫柔？”沈晏川輕笑一聲，“你一個發音都不清晰的四歲小孩，還要教我怎么講話溫柔？”
幼幼瞪圓的烏黑瑩亮的眸子，聽出了爸爸在笑話自己。
她生氣地皺起小眉頭，又變得嚴肅起來：“爸爸你不能笑幼幼，等人家長大了，說話就厲害了！”
“我覺得幼幼現在講話就很厲害了。”黎漾連忙鼓勵小團子，側眸瞪了沈晏川一眼。
這家伙怎么可以打擊幼幼呢？
太過分了！
“漾漾！”幼幼抬起兩只小短手抵在頭頂，朝黎漾比了個大愛心，“愛你呦。”
還是爸爸的老婆好！
黎漾接收到小團子的愛心，連忙比心回應，“愛幼幼。”
幼幼不想坐在爸爸身邊了，踩著沙發扶手撲到黎漾懷里，“漾漾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沈晏川看著小屁孩那一臉不要錢的笑容，心里覺得十分好笑。
黎漾夸她，就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那自己呢？
沈晏川想知道答案，便開口道：“那我是什么，全世界最帥的人？”
黎漾：“……”
她暗暗腹誹一句，應該是全世界最不要臉的人。
“不是。”幼幼的小奶音響起，稚聲稚氣道，“爸爸才不是全世界最帥的人，爸爸是全世界最壞的人。”
“哈。”黎漾沒忍住笑出聲。
沈晏川幽深的黑眸覷著她，語氣有些冷：“很好笑？”
黎漾視線和他對上，點了點頭：“是有點好笑。”
男人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想把這一大一小請出書房。
講的話沒一句是他愛聽的。
“漾漾。”幼幼的小腦袋思維跳躍得飛快，小手攥著黎漾的衣袖，奶聲奶氣道，“你能不能教爸爸講話變溫油呀？”
黎漾望著小團子，看見她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寫滿了期待。
她又側眸看了沈晏川一眼，輕聲回答小團子：“我倒是挺愿意教你爸爸的，但是他愿意學嗎？”
“爸爸肯定愿意的！”幼幼用力點著小腦袋，扭頭看旁邊的爸爸，拖著一口軟糯的小奶音催促：“爸爸，你愿意的對不對？快告訴漾漾你愿意呀！”
沈晏川閉了閉眼，再次偏頭看過去，漆黑深邃的眼眸一片平靜，不疾不徐道：“我倒是愿意學，但黎漾講話不夠溫柔。”
“什么？”幼幼的小圓臉浮現驚訝的神色，大聲道，“漾漾講話那么溫油好聽，爸爸你居然聽不出來！”
黎漾揉了揉小團子的腦袋，覺得她可以算是自己的頭號粉絲了。
不過……
她惡狠狠瞪了沈晏川一眼，語氣有些不爽：“你自己講話調子那么平，還好意思說我講話不夠溫柔？”
“就是就是！”幼幼也很生氣，“要不然爸爸你說誰講話最溫油？”
沈晏川倒是說不出誰講話最溫柔。
說實話，他聽過最溫柔的聲音，就是黎漾。
但說出口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難以收回。
男人修長的手指搭在膝蓋上，漫不經心地輕點著，幾秒后才道：“奶奶。”
“奶奶嗎？”幼幼仔細想想，奶奶講話好像是很溫油！
但是漾漾講話也很溫油呀，為什么爸爸聽不出來呢？
沈晏川：“嗯，你奶奶講話最溫柔。”
“好吧。”幼幼點點小腦袋，然后說，“那人家現在去叫奶奶來教爸爸。”
那倒不必。
“下次吧。”他攔住小屁孩，“現在有點晚，別打擾她休息。”
幼幼覺得爸爸說的話有道理，不可以打擾奶奶睡覺，于是再次點點小腦袋，提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爸爸，那你快點給漾漾表演講故事呀！三只小豬的故事！”
小屁孩能忘記給他帶餃子，但對其他事情記性倒是挺好。
剛才沈晏川說她講話不溫柔，黎漾記恨在心，決定給他點顏色瞧瞧。
她唇角微揚，掐著調子道：“晏川，我最喜歡的就是三只小豬的故事了，你快講給我聽聽。”
果然，不能得罪女人。
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漾漾想聽！”幼幼催促道，“爸爸你快點講！”
“還沒學會。”男人嗓音低沉平靜。
幼幼皺起小眉毛，很是無奈：“爸爸你有點笨哦！剛剛人家都教過你很多很多遍啦！”
黎漾挑了下眉，從這句話肯定了自己剛才的猜測。
表面上高冷英俊的霸道總裁，因為童年缺失，長大后有了聽兒童故事的癖好，喜歡忽悠四歲的女兒講故事給自己聽。
黎漾正想著，就看見男人薄唇勾起一抹弧度，嗓音含著笑，“那你再教我一遍？”
“好吧。”幼幼小朋友嘆了嘆氣，離開黎漾的懷抱，拿起茶幾上畫著三只小豬的故事書。
她看向沈晏川，稚嫩的小臉寫滿認真：“爸爸，這次你要認真聽哦！”
黎漾微微傾身，手肘搭著膝蓋，兩只手掌托著下巴，眼尾上揚，唇邊翹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目光專注地看著小團子。
“從前，有三只小豬。”安靜的書房里緩緩響起幼幼糯糯的小奶音。
“一只叫小紅、一只叫小紫、一只叫小藍……”
黎漾聽著聽著，忽然想起一件事。
幼幼不是不認識字嗎？
怎么看得懂故事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