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息結束,余清歌按了按額心。
如今她已與慕審撕破臉皮,這額心里的噬靈蟲就成了懸在頭上的一把刀。
罷了,事多纏身,也不差這么一件了。
眼下最要緊的事是先回到顧里城內通知顧修眠。
慕審必定安排了后手去對付他。
余清歌起身,觀察了周邊一圈。
四周的礦山形成一圈天然的屏障,保證了她不被發現。
她爬到礦山上面,居高臨下地看著礦脈地勢。
天星石礦內有許多護衛巡邏,不過他們的主要巡邏范圍局限在了前方天星石聚集的地方。
此處天星石儲量不多,沒有人來特意看管。
巡邏隊更換的時間是兩個時辰一次,這個時間段是她逃出去的最好時機。
余清歌從礦山上跳下,帶上了李一唯送她的玉佩。
等到兩個時辰后,她貼上隱匿符,悄悄地往外走。
忽然,一隊不屬于顧家巡邏隊的人進來礦洞之中。
他們身佩法劍,腳步急促。
余清歌不明所以,不過現在這個情況,直覺告訴她,還是先躲起來為妙。
巡邏隊中其他人迅速拔出法劍,神情警惕地看著這伙突然闖入的人。
“你們是什么人?闖顧家天星石礦是不想活了嗎?”
“當然不是,只怕不能活的是你們吧。”
領頭的人走過來同顧家巡邏隊的其中一人對了對眼神。
那人突然拔劍將他周圍的隊友殺了。
余清歌:“……”
這是什么情況!
巡邏隊中還有幾人也緊隨其后,在顧家巡邏隊還沒反應過來時,便將人殺了個徹底。
而這伙突然闖入的人則出手制住了那些想要反擊的顧家巡邏隊員。
余清歌眼睛一瞇,這些人手上的法劍同顧家巡邏隊是一致的。
說明這些人應該同樣是顧家人。
顧家之中出了叛徒。
余清歌下意識想到。
所以和慕審暗中聯合在一起的人會是顧家這一伙叛徒嗎?
隕石緊靠著銀礦,天星石礦顧家巡邏隊中出現了叛徒,那么銀礦中非常有可能同樣出現了。
那種特殊的符號很可能是這些人暗中聯絡的方式。
余清歌瞥了一眼混亂的戰況,趁亂逃離了這里。
她要去銀礦看一眼。
銀礦門口,門前的守衛眼神在周圍四處游走,似乎在查看有沒有隱藏在暗處的敵人,臉上也緊緊繃著,絲毫不帶放松。
這幅樣子根本不對。
余清歌來來往往這里幾次,從沒見過守衛是這般模樣。
看來這里早就已經換成了另外一幫人。
她皺了皺眉,轉身又朝著隕石處前去。
鼴鼠獸已死,慕審應該早就將那些東西轉移走了。
不過她心里覺得此處應該還會有一些秘密。
沿著隕石洞口進入,余清歌吹燃火折子,急迫地尋找著符號所在的石壁。
忽地,她瞳孔一縮。
符號原先有三行,如今多出了幾行符號。
在她上一次離開這里后,還有人來過。
這個人是顧修眠。
余清歌聞著空氣里殘留的淡淡佛香味,確認了來人的身份。
怪不得那日她提及這種特殊符號噬,顧修眠迫不及待地將此事遮掩了過去。
原來他早就已經知道了這伙人是誰。
她轉了轉頭,前面就是箭頭標記。
當初就是沿著箭頭的方向才找到了慕審所藏的法器庫。
奇怪了,余清歌低著頭,腦子里快速地想到。
慕審既然在隕石中建造了那么大一個法器庫,他勢必對隕石中地形非常熟悉。
那他還需要這樣一個箭頭嗎?
這些箭頭符號,會不會根本不是慕審所標記的,而是另有其人。
而這個人和在石壁上留下符號的是同一人嗎?
他留下這些箭頭,又是為了指引誰去發現那座法器庫?
余清歌忽然掉頭,朝著箭頭的反方向前去。
隕石中的另一半路極為復雜,每一條路走到最后經常會發現堵死了。
她一邊走,一邊刻畫,終于排查出一條正確的路來。
余清歌摸著手中的細沙,恍然間發現這處通道一直延伸到了隕石外面,沙漠里面。
通道極長,從沙子被踏實的痕跡來看,這處通道內應該是經常有人經過的。
前方一片黑寂,簌簌無聲。
她咬了咬牙,繼續往前走。
此刻,顧里城中。
從各處礦脈中跑出來的幸存者拼命跑回了顧里城中,滿身鮮血地倒在了城門前。
在力竭之前,大喊出了一句,“顧家礦脈被人占了!”
顧家護衛臉色一凝,迅速將此消息傳給了顧家。
顧繡一掌拍下桌子,氣憤道,“這些人就是看父親如今在姬家,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所以才趁現在發難。”
“查清楚沒有,究竟是誰占了銀礦?”
底下那人吞了一下口水,這才戰戰兢兢地抬頭道,“二小姐,不僅是銀礦,還有天星石礦,天鐵石礦,都收不到任何消息了。”
顧繡沉默了幾息,猛地抬頭看向底下那人,“你是說顧家大半礦脈都被人給占領了?”
“恐怕不只是大半礦脈。”底下那人答道。
而是全部的礦脈。
因為在他發出通訊符后,無一人回應。
只是后半句話,他不敢說出來。
顧繡忽然間失去了主意,癱軟坐在了椅子上。
礦脈之中守衛的皆是顧家精英,占據了顧家大半的力量。
而在顧里城之中留守的只是一小半。
什么人會在一夕將如此多的筑基修士全部殺死。
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
顧繡下狠手,將自己眉心使勁一揪,疼痛感讓她稍微清醒了一點。
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她看向身旁護衛,“你去將顧修眠叫過來。”
“注意不要驚動顧家其他人。”
顧家之內,從來不是鐵板一塊,如今的她誰也無法信任,唯一能勉強信任的就是顧修眠了。
隨后,她又強撐著精神,向顧懷遠通報了此事。
顧懷遠聽后,即刻就向姬家告辭。
讓顧繡先暫守在顧里城內,同時加大力度排查城內狀況與顧家內部。
他懷疑是顧家內部有人與外勾結。
顧繡立刻著人去辦,先將城門關閉,任何人都不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