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平靜祥和的氣息從顧家墻內衍生過來，將余清歌拉入了墻內。
佛音陣陣，清香怡人的味道撲鼻而來，梵音入耳，心平氣和。
這顧家內居然布置成了一個小型的佛堂。
余清歌詫異地看著四周。
顧修眠手持木魚過來，“這都是為了壓制那兩個邪物。”
余清歌問道，“這兩個邪物怎么樣了？”
顧修眠搖頭，“我不能消除它們的邪氣，只能暫且壓制，前些天無垢道君與我傳音，說過些日子會將這兩件邪物送至天滄宗，請妖族的人來看看。”
“畢竟這兩樣東西都是妖族之物，說不定他們會有辦法。”
白澤自古以來就是祛除邪氣的瑞獸，說不定白沭他們真的會有辦法。
余清歌暗自點頭，也不知李一唯現在閉關得怎么樣了。
不過她此處并不主要是為了此事。
她手腕一轉，掌心中出現一塊泛著淡藍色熒光的石頭，正是天星石。
顧修眠忽地瞳孔收縮，“你是從哪里得到的？”
“當然是在你們顧家的天星石礦里。”余清歌無聊地拋起天星石，“這石頭可是費了我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來的。”
“你……”顧修眠欲言又止。
余清歌自然接話道，“你是想問我從何處得來的？”
“不如你猜猜看。”
顧修眠目光微微下移，避開與余清歌直視，他心里已有寸斷，只是不太敢相信罷了。
余清歌余光瞥見石桌，大跨步走到石凳上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要不你也坐下來，聽我慢慢說。”
顧修眠沉吟片刻，背在身后的手指止不住地纏斗，終于還是應道，“好。”
余清歌瞥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復雜。
幾日前，顧修眠找到她，說道顧家有難，希望能請她幫忙。
幫忙的內容便是去調查一下顧家的礦脈。
顧家是一個大家族，顧修眠雖然是顧懷遠的親生兒子，不過他從小就離家去了菩提寺當佛子，顧家的家業都是由顧繡在管。
因此顧家的人雖敬顧修眠，卻并不將他放在眼里，更不用說聽他的話了。
顧修眠求助無門，自身又因為要壓制邪物，不得離開顧家，便只能請求余清歌幫忙。
余清歌一聽就知道是一堆麻煩事，當然不可能答應。
不過在聽到顧修眠報出的酬勞之后，她沉默了。
她心情沉重地接過了三分之一的酬勞，然后愉快地去吃了一頓極為滿足的燒烤。
自此上了賊船。
余清歌將在多寶閣外遇到慕審等人，以及后面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給了顧修眠。
空氣中一陣寂靜，連頭頂飛過鳥兒的振翅聲都一清二楚。
顧修眠緊抿著唇，眼簾垂下，遮擋住了眼睛的情緒。
余清歌食指敲著桌子，慢慢道，“不過那慕審說的話也有些蹊蹺，不能全信。”
她抬頭覷了一下顧修眠的臉色，她在這里講顧家的壞話，會不會直接激怒他。
何況他查顧家的事情做什么，這不是他自己家的事嗎？
“咳，”余清歌試圖找補一下，“依我看，幕后釋放鼴鼠獸的人也不一定就是顧家，說不定是有人在借著顧家的名頭搞事。”
“等我見到他口中的組織再探索一番。”
“好。”
顧修眠緩緩點了一下頭，“你自己注意安全，若是遇到危險，我可能幫不了你。”
他每日都要鎮壓一遍兩個邪物，靈氣所剩無幾，即便余清歌遇到了危險，也無法騰出手來。
“放心吧。”余清歌拍了拍顧修眠的肩膀，安慰這位大兄弟，“我的命硬的很，輕易死不了。”
余清歌頓了頓，認真道，“如果你能再給我漲一點酬勞就更好了。”
顧修眠失笑，“那就再給你加三分之一。”
三分之一，那就是兩千靈石。
余清歌心滿意足地點點頭。
到了約定好的時間，慕審如約等在城門前。
他慌張地四處看了看，沒見到余清歌的身影。
“這人該不會是故意耍我的吧？不會，她身上還有著噬靈蟲。”
慕審安下心來，等著余清歌。
又過了半晌，余清歌見確實不會有第二個人來，這才從暗處走出來。
慕審沉下臉，質問她，“你怎么遲到了？”
“哈哈，不好意思，”余清歌嬉皮笑臉道，“我來的路上聞到燒烤的味道，太香了，就沒忍住。”
“哼！”慕審不跟她廢話，將周圍的人看了一圈后，默默跟她拉開距離，只是身后的手指一直在示意方向。
余清歌緊跟其后，一邊走路一邊觀察著周圍的地形。
“過來。”
等到一處偏僻無人的地方時，慕審忽然喊道。
余清歌一臉茫然，“怎么，我們已經到了嗎？這里怎么沒人啊？”
慕審不太想和她說話，不過還是指了指地下的傳送陣，“地方隱蔽，我們要通過傳送陣才能進去。”
嘶！通過傳送陣，這樣一來，余清歌前邊記路的行為就顯得很傻了，怪不得慕審一直沒阻攔她。
“好吧。”
慕審用一個黑色的令牌在地面上一處陣紋對應。
驀然，白色的傳送陣法在腳下顯現，二人原地消失不見。
在熟悉的窒息感過去后，一片黑茫茫的空間出現。
遮天蔽日。
余清歌一頓，這里的感覺竟讓她想起了青云城里的黑市。
黑市中也是如此的遮天蔽日。
算了，無論是青云城里的黑市，還是慕審背后的人都是她惹不起的，等收集到消息后，就盡快告訴顧修眠，然后離開顧里城吧。
宗門里還有一堆的事情等著去做。
慕審將令牌交給傳送陣旁的人查驗，指著余清歌道，“這是我最近找來的人，我打算將她引給堂主。”
傳送陣旁的人仔細打量余清歌幾眼，“好，朝這里走。”
“多謝。”
余清歌亦步亦趨，小聲道，“既然我也算是這里的一員了，能不能告訴我，我們是什么教？”
慕審沉思，覺得也沒什么不能說的，于是應道，“忘川教。”
忘川花，又名黃泉花。
余清歌看向墻壁上隨處可見的花朵，和黃泉鬼奴耳旁綻放的花朵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