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幾人還在對這余清歌議論紛紛。
余歡歡此時也贊同地點了點頭。
清歌這些年在外肯定是受了不少苦，也僥幸得了一些奇遇。
可是凡人界的修士，本就是天生不能筑基的，即便清歌再努力，到了練氣九層能如何，到頭來和她是一樣的。
想到這里，她的心里還生出了一種詭異的同情心理。
吃了這么多苦的清歌，卻只能同她一樣，真是太不幸了。
余清歌若有所感地抬起了頭。
視線繞過其他人，正好和余歡歡對上。
她嘴角翹起一瞬，如今距離筑基只差一步，等她成功之后，便可將此方法傳授給余歡歡。
至于妖族血脈，到時候可以向白沭討要一下。
不過看到余歡歡身邊那些人之后，她心里的熱切又涼下去半分。
去妖族之前，余清歌曾向黎未嬌請求，幫著照看余歡歡一下。
回來時，問起余歡歡的情況，黎未嬌氣哄哄道，“你那個朋友情況好得很，整天跟在別人后面當跟屁蟲。”
黎未嬌性格剛烈，對這種事情自然看不慣，嘮嘮叨叨說了好半天。
余清歌慢慢聽著，對這種行為不置可否。
正如她當初所想的那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能有輕松一點的活法，誰都會去選。
她只是沒有辦法而已，無路可退，便只能一路向前。
余歡歡和這些人走得太近，若是她將這種方法傳了出去……
人變為妖，依著人族與妖族不大和睦的關系，這種大逆不道之事，太上長老可以接受，可修真界卻是無法接受的。
到時候，她若沒有足夠的實力立足，只怕會被人族與妖族踢來踢去，每族都想要消滅她。
余清歌垂下眼，此事還需再考慮考慮。
不知余歡歡還能不能拉得回來。
她心中思慮過重，手上的鑿子使得勁大了一些，原本刻畫好好的額頭，突然多出了一道橫。
余清歌:“……”
干脆再刻上兩道橫，湊成老虎印記算了，也霸氣一點。
至于其他幾人的冷嘲熱諷，她全當沒聽見。
這些人就是嫉妒，嫉妒她一個四靈根，居然修為比他們還高。
見著余清歌不搭理他們，嘲諷這也沒意思，各自又說了一會兒風涼話，便離開了。
余清歌看了看刻好的傀儡軀殼，和傀儡前輩對比了一下。
不錯，長得還挺像人的。
接下來，就是構建傀儡后腦的樞腦。
有了樞腦，傀儡才能行動自如。
余清歌瞄了一眼傀儡前輩，“前輩，你說我若是將你拆了，宗門會把我逐出去嗎？”
傀儡前輩歪了歪頭，像是沒聽懂余清歌此話中的意思。
“宗門不會把你逐出去，但會扣你的靈石。”
傳道院內走出來一人，聲音如沐春風，“這傀儡是宗主花了兩千靈石從多寶閣的拍賣會上買來的。”
“我記得最近這傀儡還漲價了，一具這樣的普通傀儡要近五千靈石了。”
“所以你最少也要準備五千靈石才行。”
余清歌:“……”
太……貴了！
怪不得孤荷身上那么富裕，一個傀儡就能賣這么多靈石，能不富嗎？
她看了一眼說話的這人，有些眼熟，觀他穿著，定不是練氣弟子。
又從傳道院中走出，那他就應是傳道院中的講師。
余清歌忽然想起他是誰了，益明真人。
說話的這人蹲下來，好奇地看著地面上那具人偶，“這是你做的？”
“是。”
“你這是在做傀儡？”
“嗯。”
“倒是像模像樣的，不過就是丑了一點，這額頭上怎么還刻了三道橫，難道你這刻的是一個老人傀儡？”
余清歌黑線，這三道橫不應該聯想到老虎嗎？怎么會聯想到皺紋的。
“罷了，老人傀儡就老人傀儡吧，不過你這傀儡還不能使用吧？”
“沒錯，”余清歌點頭，“我還沒有制備樞腦。”
益明真人站起來，臉上帶著笑，“剛好我早年間也曾學過一些傀儡術，要不我來幫你參考一下。”
一個金丹修士主動要幫她參考，余清歌求之不得，當下就笑瞇瞇答應下來。
練功室內，靠墻角的一側堆滿了各種材料。
余清歌目瞪口呆地看著益明真人搬進來的一箱又一箱的東西。
“好了，齊了。”益明真人將箱子里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道，“我早年間也對傀儡術極其感興趣，花費了不少靈石與時間，買回來這么一堆東西。”
“可是后來才發現那些玩意兒都是騙人的，正宗的傀儡術只有傀儡師一族才有，不過他們族內的傀儡術向來不外傳。”
“無論我花多少靈石都買不到，無奈之下，只能先放棄。”
余清歌聞言，眼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這樣說來，益明真人豈不是對傀儡術一竅不通！
“哈哈，”益明笑道，“你看你的表情，真是有趣。”
“沒錯，我就是對傀儡術一竅不通。”益明理直氣壯地道。
“當初在傳道院外，我一聽你說道樞腦一詞，便知道你手里肯定有傀儡師一族的傀儡術在手，只有他們才會用這樣的詞來形容傀儡后腦勺那塊丑東西。”
余清歌:“……”
她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益明將最后一個箱子的東西取出，“別這么喪氣，雖然我對傀儡術不懂，不過我這些年也是積攢了不少好東西的，用來造你那具傀儡，絕對是綽綽有余。”
“你看。”
余清歌看去，益明手中拿著的正是一具傀儡。
他道，“我當初也有過把傳道院傀儡拆開看看的想法，不過依宗主的德性，到時候肯定讓我雙倍賠償，我就去拍賣會上也買了一個。”
“給你看看。”
余清歌連忙接過，愛不釋手地將傀儡拿在手里研究了個遍。
這傀儡的材質也不知是什么做的，觸之溫潤如玉，關節處是黑色的一種物質，極為光滑，轉動手臂時，竟感覺不到絲毫阻力。
怪不得孤荷的傀儡行走自如。
對比起來，她所制作的那具傀儡，簡直是只有一個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