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歌看見天滄宗故人,臉上的笑容止不住地擴大。
在妖族幾年的時間,她真的很想黎未嬌等人,也不知他們見到了她是什么樣的感覺。
該不會覺得她在妖族已經遇害了吧?
行云道:“嗐,那你現在去嚇他們一跳不就好了。”
“不了,”余清歌決定暫且先不去驚動他們,“等合歡宗與玄天劍宗的人都不在時再去找他們吧。”
凌似覺此時正好看向她,好奇地問了一句,“你在看什么,這么好笑?”
“哦,”余清歌指了指一旁正在表演的皮影,“我是看上面的故事太好笑了。”
“嗯。”凌似覺被她的話吸引,也看向了一旁的皮影。
操縱皮影的人是個鶴發童顏的怪人。
他一邊手臂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垂下來,另一只手則靈活地操縱著好幾根絲線。
絲線的另一頭連著皮影。
雖然他只有一只手,不過繁雜的絲線在他手中卻互不干擾,將皮影的每一個動作都控制得栩栩如生。
白色的布簾上映出一男一女兩個皮影人。
兩個皮影人緊緊抱在一起,依靠在大樹上。
不過好景不長,很快又來了一群人,將這兩個人給分開了。
再配著這人的唱腔,一出凄慘哀切的愛情故事,便這么娓娓道來。
周邊路過的人不少都被吸引了過來。
操縱皮影的怪人唱道,“常人道,只羨鴛鴦不羨仙,可有情之人,卻為何總敗于無情之事……”
原來這兩人本為青梅竹馬,自幼定下婚約。
兩家人約好了,待兩人長大后,便成親。
年復一年的過去,女孩子長成了亭亭玉立,換上了花嫁衣,只等著男方來接親。
兩人婚后琴瑟和鳴,還養育了幾名孩子。
可是后來男方變心,拋棄了女方,一心只求大道,甚至不惜殺妻證道。
怪人那只完好的手激烈地拉扯絲線,幾個皮影人交纏在一起。
最后,那個代表女方的皮影人在絲線的拉扯下,變得四分五裂。
預示是男子將自己的妻子,剖心破腸,以此來證大道。
周圍的觀眾一片唏噓,還有幾名心軟的女修,情不自禁地掉下眼淚來。
“攤主,你這結局不好,那名男子最后怎么樣了?”
攤主收拾著東西,一邊笑呵呵答,“還能怎么樣,當然是修得無情道,自此修為一片坦途。”
“不對,”羌笛等幾名合歡宗女修氣勢洶洶道,“這樣的人,憑什么能證得大道,老天爺真是不長眼,渡劫時就該劈他個五雷轟頂,尸骨無存。”
“噓!”另一名男修趕緊拉住她,“你胡說八道什么,天道也是你能置喙的。”
羌笛氣鼓鼓地住了嘴,不甘心地嘀咕,“世間多有癡情意重女,卻更多薄情負心漢。”
“讓我碰見這種人,我必須要將他皮扒下來,做成人面鼓,再用他的骨頭做成棒槌,每天敲他個百十來下。”
“男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在場的玄天劍宗男修:“……”
幸好他們一心向道,于男女之事毫無興趣。
余清歌在識海里嘀咕,“修真界里修無情道,居然是要殺妻證道嗎?”
行云對這樣的行為也很不屑,他“切”了一聲道,“當然不是。”
“大道三千,無情道其實是最難修的一道,他要求所修之人斷情絕欲,心境毫無半點波動,不過無情道一旦煉成了,于修為進階是很有益的。”
“所以經常有人像這個人一樣,想要走捷殺殺妻證道亦或是殺夫證道,更甚還有殺了自己父母,師長的畜生們。”
“這些人誤以為無情道,便是將自己最親近的人殺掉,那樣便是無情道了。”
“簡直可笑。”
余清歌問,“那這些人將來會如何?”
“自然是在渡劫時,被天道滅殺,無一例外,”
皮影人收拾完東西,拎著箱子準備走了。
一些人還在哭哭啼啼,應要讓攤主將這皮影戲的結局改一改。
“我出靈石,攤主,你就將結局改成女子沒死,反殺了那名負心漢,然后和旁人和和美美地過日子去了。”
“對,就這么改!”周圍的人附和道。
余清歌:“……”
看來不論是凡人界,還是修仙界,皆愛看一些反殺的戲碼。
攤主無奈一笑,“我也想改,可這結局就是如此,若是改了,反倒是不真切了。”
“聽攤主話的意思,這故事還是有原型的?”
“自然,這世間萬般故事,哪一個不來自于真實人物。”
攤主這話一出,周圍的人都陷入了沉思,他們八卦的天性在此刻發揮出來,紛紛猜測起,這位原型究竟是修仙界的哪一位大人物。
修無情道,還是殺妻證道,究竟是何人。
攤主微微一笑,“大人物的名字,若是能被猜出來,他還何必費盡心機地殺妻證道呢。”
“沒人能猜出來的。”
柳琴口直心快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攤主搖頭,不肯多說,拿起東西使了一個遁術,便消失在人群里。
這攤主在故弄玄虛。
余清歌下意識地反應,他故意用皮影戲演這么一出戲,就是引導眾人去猜測這男子究竟是誰。
這里是通往顧里城的必經之路,再加上小秘境的開放,前往顧里城來的人只多不少。
這怪人肯定也不只一天在這里演皮影戲,這樣算來,看過這皮影戲的人絕對不少。
這么多人都在猜測負心薄情漢是誰,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了。
算了,關她什么事。
余清歌看了看日頭,這里據顧里城不遠了,今天之內便能趕到顧里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