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況陷入了焦灼之中。
妖獸們在此處待的時間越長,性情也就越狂暴,極度難受之下,甚至還會自爆來攻擊他人。
在這種頻繁的自爆之下,余清歌的術法毫無用武之地。
再加上她修為本就低了一截,應對起來更加艱難。
“師兄。”
余清歌湊到李一唯旁邊,詢問他有沒有什么好辦法。
李一唯淡定地揮出一個術法,將一只準備攻擊他的妖獸消滅,“等。”
“現在的妖獸還處于那只箜篌可以控制的范圍內,但是時間越來越久,那只箜篌遲早會控制不住它們。”
“到時候她就是自食其果。”李一唯語氣忽地冷下來,所有和黃泉花扯上關系的人,沒有人可以逃脫被毀掉的命運。
余清歌相信李一唯的話,她看向浮在空中的四娘,一邊應對著十二氏族族長的攻擊,一邊還要吃力地控制箜篌,很明顯已經有些力不從心。
這時,畢方族族長瞄準時機,從背后偷襲四娘。
四娘腹背受敵,艱難地應對著,箜篌也吹得斷斷續續。
底下的妖獸眼睛逐漸變得血紅,神情痛苦而又焦躁,可這股痛苦卻無法隨著它們的行動發泄出去。
最終它們將目標向了空中的四娘,這個人好像才是讓它們受苦的根源。
萬千妖獸齊齊轉頭盯向了四娘,發出了怒吼聲。
四娘渾身一凜,手中的箜篌吹得更快更響了。
可似乎她越吹奏,起到的作用就越是相反的,這些妖獸的情緒變得更激烈了,也更仇視四娘。
四娘額頭冷汗直流,她的族人也上前來問,現在妖獸們不攻擊十二氏族,他們面臨的壓力就更大了,這樣下去,一定會輸的,該怎么辦?
她垂了垂眼,眼底里閃過一片掙扎,片刻后,又破釜沉舟地看向伏羲一族。
對不起了。
四娘心里默念一聲,手掌徑直抓向那名滿心都是她的伏羲族少族長。
竟是直接吸取了他身上的妖力,用來快速提升自己的修為。
不一會兒,面具男子就變成了一具干尸。
余清歌見狀,嘖嘖了好幾聲,這就是傻不愣登,盲目相信愛情的下場。
幸好她只是一心修煉。
在場的伏羲族人便就這樣,全都變成了四娘的養料。
隨后,她又吃下了一種丹藥,女媧族人皆立在她身旁為她護法。
余清歌認出來,那枚丹藥和四娘當初給她吃的,能假意提升修為的丹藥很類似。
四娘如今就是元嬰期,再加上吸了那么多伏羲族人的妖力,如今用上丹藥,她只怕短期內都會是化神了。
可她卻又不用經歷雷劫,也就是并不會遭到此方世界的排斥。
化神修士對于在座的所有人,都是碾壓之力!
余清歌緊張起來,死死看著四娘。
在場的其余人也發現了這等變化。
“不好,快點去打斷她!”白祎忙吼吼地喊道。
畢方族族長瞥了他一眼,“十二氏族中,你修為最高,你去阻止她。”
白祎:“……”
他一咬牙,單腳猛一跺地,忽地主城中吹起一陣狂風,眾人被吹得四分五散。
余清歌緊緊抱住柱子,面目都被吹得扭曲。
周圍護法的女媧族人同樣不知被吹到了何處。
可是四娘卻在狂風中紋絲不動。
十二氏族的族長同時對四娘出手,元嬰修士之能雖不能移山填海,但依舊很是恐怖。
舉手抬足間就能將在場的筑基修士毀滅。
白沭及時出手,動用了白澤族從上古時留下來的法器,及時護住了其余的人。
行云一直觀察著狀況,忽然道,“現在時間太遲了,四娘修為已經達到了偽化神。”
偽化神前面雖帶了一個偽字,可修為卻還是實打實的化神期。
十二個元嬰修士,根本不夠她看的。
四娘輕輕抬眼,看了一眼朝著她攻來的妖獸們,素手一抬,萬千妖獸覆滅,化為了滿地的尸塊。
白祎咬牙頂上,拼了命地向四娘攻擊。
但元嬰與化神之間,相差不只百倍距離。
所有的術法碰都碰不到四娘的身體。
所有人都能明白,他們現在沒有機會了。
余清歌摸了摸手腕的紅痣,她難道此生都摸不到筑基的門檻了。
嘖!命運弄人,無論她做了多少嘗試,還在敗在了這里。
天滄宗上的所有人,她也沒機會再看一眼了。
也不知莫子風和王初彤究竟退了婚沒,未嬌倒是沒什么好擔心的。
還有歡歡,即便她是雙靈根,可體內的濁靈氣依舊讓她筑不了基。
將來只怕也必須像她一樣,強行去找妖族血脈融入才行。
只是這條路太難了。
明明死亡就近在眼前,但余清歌居然發現她并不怕,心里甚至連一絲緊張的感覺都沒有。
也許是因為她早就已經面對過死亡了吧。
她干脆盤坐下來,找了本游記看起來。
李一唯看著她的舉動,忽然失笑,“你這是已經準備在等死了嗎?”
余清歌理所當然地應道,“是啊。”
“不然還能有什么辦法?”
“有。”李一唯堅定道。
“什么辦法?”
“四娘現在沒有被此方小世界察覺,是因為她不是真正的化神修士,那我們讓她變成真正的化神修士不就好了。”
余清歌沒說話,靜等著他接下來要說什么。
李一唯透過防護法器,看向外界的四娘,“她原本就是元嬰中期,在吸收了這么多妖力后,真實的修為想必已經提升到了元嬰后期。”
“若是十二氏族的族長,再將他們半數妖力渡給四娘,那她不想晉化神,也必須要晉了。”
“而妖族,已經近千年未有過化神修士了,此番,她必死無疑。”
李一唯將辦法告訴給了白沭,白沭沉吟片刻,立即傳音給白祎。
白祎這個老頭子瞥了一眼他的好大兒。
他娘的,又給老子出難題。
他又將話原模原樣傳給了其他族長。
“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畢方族族長又是暴脾氣地一通懟,“你他娘都說了是唯一的辦法,當然是按著你的辦法做了。”
“難不成真看著她把這主城給毀了。”